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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自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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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那么多,他就应一句“知道了”,夏诉霜被敷衍得难受。

给他上了药,也不离开,反而显得无所事事,在屋子里绕着圈儿,拨弄一些小摆件,默默安慰自己不要在意师徒间那点变化。

“你已经两日未回屋了,还没查到有用的线索吗?”她状似随意地问起。

“这么辛苦亲近徒儿,就为了知道案子查到哪儿了,好让周凤西走?”

宋观穹抬起头,视线定在她身上,好似担心她破坏什么重要的证据一样。

夏诉霜不甘示弱:“寒鸦司查案难道不讲证据,这就给你师父定罪了?”

“我听闻老晋王曾在江南为官,你可知道?”他忽然说。

把玩摆件的手一顿,夏诉霜道:“我幼时确实生于江南,不过当时是个哑巴,大门不出一门不迈,外面的事根本无从知晓。”

这是师父第一次同他说起她从前的事,猜到她坦白的目的,宋观穹没有一丝开心。

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她根本不屑与自己提及。

宋观穹勉强笑笑,“这时候,师父怎么突然舍得跟我说了?”

“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瞒的。”

“那就再说一点吧,你同那周将军是如何青梅竹马的。”他咬重那四个字。

他要听,她就说,“他是我阿爹的徒弟,同我阿兄是至交好友,我是个哑巴,不好嫁人,他不嫌弃,承师命与我有了婚约。但其实他没见过我,也没听过我说话,因为我很少出门,见人都蒙着面纱。

后来家中出事,他东奔西走,想寻人为虞家出头,可旧时好友避之不及,更有人出卖他凤西哥哥吃了很多的哭,在来找师父的时候,倒在了多难山,我救了他,但他认不出我……”

毒火在胸膛灼烧,宋观穹听不下去,

“所以你才惦记了他十三年,如今得偿所愿了?什么时候离开建京?”

夏诉霜不知如何安抚他,只道:“阿霁,别说那些事了,没有意义。”

“师父怕不怕他知道我们的事,你打算揣着这个秘密过一辈吗?”

“我已经告诉他了。”夏诉霜眼眸冷静,“他不在意那个错误。”

这眼神看在宋观穹眼里有些残忍了。

凭什么她和周凤西是一对爱侣,他却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绊脚石。

“那师父来做什么,来告诉我

() 你们如何一往情深,柔情蜜意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提高了声音:“我该如何作想?”

夏诉霜走过来,将背后抱住了他,“阿霁,师父前日的话绝情,只是想你回到正途上,可你要知道,在我心里的分量一点不比他少。”

宋观穹冷笑一声,“你还当我是你的徒弟?”

夏诉霜轻抚着他的背,恳求道:“就这几l日,我们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几l日之后呢,我查清案子,送他上刑台,还是我查不出,下了牢,你安心和他远走高飞?”

两个结果她都不要。夏诉霜沉默不语。

宋观穹将她的手扯下,拉着她跌坐在自己腿上,“说话!”

“说什么?”夏诉霜坐在他怀里,想起身又被按住。

“你当我是什么?”

她攥紧了手,“你猜不到吗,还要我说什么?”

猜?宋观穹拧紧眉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总跟你说,忘了你我曾发生过的错事,其实忘不掉的人,可能是我。”

“徒儿不明白。”

宋观穹已经滞住了呼吸。

他连猜都不敢猜。

“你是年轻人,有一腔孤勇就够了,可我要顾虑得太多,我有家仇,有难以报答的大恩,有……阿霁,我比你大很多,别人只会说一句你不懂事,可你知道会怎么说我吗?不知廉耻,道德败坏,勾引年轻不经事的徒弟……”

宋观穹听得呼吸急促,“我不会让别人这样说你,师父什么也没做错,有敢乱说,我都杀了。”

夏诉霜说着说着,有点哽咽,又觉得自己可笑,她也没想到自己能把这些话这么顺利就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后来很多事,在船上,在禅房那儿……都足够我跟你生气、翻脸,我却没有真的太过生气,阿霁,我知道是错的,可我偏偏不生气。”

他只屏着呼吸,等师父说下去。

“但我是师父,出了错,责任在我,所以我不得不以身作则,你不肯改,我就只能走。”

有这么一瞬间,夏诉霜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隐藏太久的真心话,还是安抚他的假话了。

“这话真好听。”

宋观穹叹息,漂亮的眼睛浮现挣扎。

彼此都不平静,又不知做些什么。

他颠了下她,声音有点哑,“那师父现在,是在以身作则吗?”

夏诉霜当然知道,正经师父现在该从他腿上下来。

可她着了魔一样,轻轻碰了碰他的眼尾,然后看他眼睛扑朔一下,就感觉到腰上的手收紧,在将自己往他身上带。

夏诉霜想挣扎又犹豫,有些不自在,缓缓地将身子和他胸膛贴靠在一处,依在他肩上。

愧疚又茫然,似是不合时宜,但又在期盼着的亲近。

她甚至偷偷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影子会不会投在窗户上,让外面看见。

像做贼一样。

阿霁踟蹰的声音自发顶传来:“所以师父也动心了?”

夏诉霜一怔,随即道:“我不想答。”

她靠着他,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不说就不说吧,宋观穹扶她坐正,仰颈将人吻住。

夏诉霜整个人定住,眼睫低垂,他也没闭眼,两个人的唇贴在一起,目光在幽微处缠绕,心如蝉翼细颤。

尔后她闭目,微微张开了嘴,迎他深吻。

舌尖相卷,阿霁的手从腰收拢而上,抱她坐得更近、更稳,再捧上她脸颊,揉她耳朵,然后是头发……

唇瓣承受了过分的吮吻,呼吸扑面,星火如雨溅落胸口。

他予她的感觉太多、太密,夏诉霜指尖在他肩上衣料捏紧。

愧疚和快乐交织,让她有了泪感。

宋观穹不满足于唇瓣的相亲,鼻尖带着温暖的呼吸,在脖颈和锁骨处来回,酥暖得夏诉霜的腰脊送不上力气。

“这就是师父说的,换了谁都可以吗?”

他仰首看来,下巴戳在她锁骨,眸底色泽阴暗绮丽,唇已熟软。

宋观穹想要师父说出,非他不可。

夏诉霜被他的眼神攫住心脏,她隐隐觉得,真应承了他,会发生更……过分的事。

她害怕,于是嘴硬:“只是单纯喜欢……这件事,谁的嘴不是嘴,这两片东西长得都一样。就像捶腿一样,换谁都行……”

“谁的嘴不是嘴?”

真是好一桶冷水,宋观穹松开了她,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徒儿的嘴也是能随便亲的吗,师父,我可是从十一岁起就养在您膝下了,还是说,师父真要丢了礼义廉耻,和我搅和在一起了?”

他重复她白日说的话。

“不是才斥责过我痴心妄想,怎的自己还来招我?”

夏诉霜被他讽刺,面红耳赤,从他腿上站起来往屋外走。

她开门之前,宋观穹说道:“这案子我一定要查下去的,不过你尽可以为了周凤西来勾引我,未必没有用。”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为任何人来勾,勾引你的。”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夏诉霜任风慢慢吹散脸上的热意,呆呆站在屋前,忽听得一声呼哨。

晋王府漆黑的后巷。

“你在这儿做什么?”周凤西白天已经猜到她可能来了这里,才趁夜找了回来。

夏诉霜想到在屋中才发生的事,在黑暗中掐紧了自己的手,

“我想知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你放心,就算查明白了,也没人抓得到我,要是事情败露,我能立刻告诉你。”

周凤西想不明白,“一桩罪两桩罪有什么不同,为何不一走了之。”

“违背赐婚逃走,和杀了老晋王逃走,罪过是不一样的,皇帝不会在乎你不娶曹知念就逃走,但杀了一个王爷,追兵就要严密许多了。“这个案

子是阿霁在查,我跟他说清楚,他不会抓着你不放的。()”

一听到她提宋观穹,周凤西就焦躁。

何况知道他们曾发生过那样的事,不在意是一回事,看他们还牵扯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他会为你掩盖徐玟的案子,也会为了你查清此案将我捉拿,你听我的,我们现在就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周凤西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不行!”夏诉霜站住脚步。

她这两日一直在想,已经想明白了,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事,为难。

“凤西哥哥,你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出事。”

周凤西反问:“那你会出事吗?”

“阿霁也不会让我有事。”夏诉霜说了违心之言。

阿霁是会对她心软,但他们若是走了,阿霁抓不到真凶,跟皇帝交代不了,就要一人承担所有的后果。

夏诉霜更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且,若她不能履凤西哥哥的约,他也不必为自己违抗皇命,既是无罪之身,又是云麾将军,那十年沙场征战也不算辜负了。

夏诉霜更坚定了念头。

周凤西看她面色坚定,心中始终有一股难言的不安,“你是不是……”

舍不得你的徒弟?

夏诉霜等他说下去,然而等到的也只有手腕上握得越来越紧的手。

周凤西改了口:“三日,三日之后我在破庙等你,我们离开。”

“好。”

若三日之后仍无法解决,她就去自首。

夏诉霜一回到院子,就看到了宋观穹的轮椅。

他坐在银杏树下,有簿簿烟雾飘起。

走进来,原来是石桌上摆着一个小陶锅,烧开了,在火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去见周凤西了?”宋观穹将盖子重新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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