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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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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香被孟茯扶起来,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看着孟茯晦暗不清的表情,心情也降到了极点。

自己果然惹了大事,明明晓得那柳婉儿不是简单的,却还如此大意,不然的话,早就将她杀了。

她正后悔自责着,忽然听到孟茯说道:“罢了,世事难料,兴许她命不该绝吧。何况退一步说,你既没什么事,又没暴露身份,已经是极好的运气了,快些下去休息吧。”

孟茯眼见着剑香那眼睑下一片青色,只怕这些日子不曾休息好,也不好过,她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如今事情没办成,还不知她那心里多难受呢。

孟茯再三催促,剑香才退下去休息。

孟茯本打算晚上沈夜澜回来,自己与他说一声,以后也好防备着那三皇子一些的。

可沈夜澜比她所想象中的还要忙,也就是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起床走了。

好让孟茯心疼,但沈夜澜的这些公务,她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就想着尽力做些小事,若是做得好了,也算是替这南海郡添砖加瓦。

养鸡场的小鸡如今一千多只,一个个毛茸茸的小黄球,远远瞧着跟洒满坝子的黄豆儿一般,尾随在老母鸡身后,瞧着是滚来滚去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是孟茯作为一个大夫,哪怕是妇科大夫,但这最基本的常识也晓得,本来这南海郡的天气就十分炎热,温度高了细菌也容易滋生。

所以这会儿正在同卫如海说着:“鸡舍务必要保持干净,还有后面的两块坝子,从中间建个栅栏出来,改成两块,早上放左边,下午就将鸡赶到右边去,腾出来的地方赶紧用水清洗。”

这里最不缺水,当初孟茯挑中这里,一来是偏僻,而来是有一条溪流横穿而过。

至于这些冲刷鸡粪的水,最后在新挖出来的沟渠里汇聚到一起,从城墙根下的排水沟到了外头。

那里孟茯花钱建了两个池子,又将附近的地都给买下来,打算些时令蔬菜,正好将这些发酵的粪水来浇灌,不怕长得不好。

而且如此一来,这粪水也能处理掉。

她这一套系统早就做好了,早前卫如海不明白她在城外挖那么两个大个池子做什么,如今总算晓得是大有用处了。

卫如海心底佩服她的打算,自然是一一应了,“只有手底下几个人,也有些忙不过来,我有意再去多雇佣几个人,正要问夫人的意思。”

人手不够,忙不过来,他原本还想着亲自去府里问问孟茯的意思。

如今孟茯来了,又有新的任务安排,便趁机问。

小鸡养起来了,鸡粪也容易攒,所以外面的菜地也要开始动工。因此孟茯便点头道:“雇吧,男女都可以,若是有那擅长侍弄蔬菜的,年纪长一些也不打紧。”

又问卫娘子,“小鸡的吃食,可是用姜蒜水拌的?”小鸡仔染了旁的病倒也不担心,就怕这鸡瘟,是就一片,叫你倾家荡产白忙活一场。

所以除了保持鸡舍干净之外,最主要的便是要提高这些小鸡仔的免疫力。

免疫力上来了,成活率也高。

只是这养鸡的成本也高。

但孟茯这是第一次尝试养鸡,少不得是要走一些冤枉路的。若是能多花些银子学些经验,倒也是划算。

卫娘子连忙应了,“姜蒜是我爹娘帮忙买的,个头都不错,只是夫人若一直要喂的话,还是要自己种才划算。”她还惦记着孟茯在城外买的那些地。

总不能闲着。

孟茯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也不单种植这些姜蒜,最好还是套种。

何况姜蒜都是带着刺激性气味的,最是能防虫,到时候一行蒜苗一行旁的时令蔬菜,那些被虫害的机率也低。

方笑道:“正有这打算,所以才让你家相公帮忙雇人,要些最是会侍弄蔬菜的,到时候由着他们来管理这田地。”

卫娘子方才并没有在,所以不知晓,当下听到孟茯的话,很是赞同。

又问起那些人的月钱问题,是长工还是短工?

孟茯是思略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给算长工,但又有些担心他们不尽心,只混日子拿月钱,便同卫家夫妻交代道:“雇人的时候,契约上一定要写清楚,那混日子的我这里是断然不敢要的,若是人为缘故影响到了收益,造成损失,我还要扣工钱,可若是做的好了,我也会给赏钱,在到年底,还会给大家过年的红包。”

反正是恩威并施,如果像是从前自己那样,只许诺好处的话,怕到时候压不住这些人。

夫妻二人连忙记下了,待送了孟茯出了这鸡舍后,卫如海便道:“如今这样忙,不如请了岳父岳母来家里,也好帮忙照顾一二。”

他现在要去雇人,养鸡场的这些人,总要有人看着吧?只是卫娘子一个人,他不放心。

所以卫娘子便去请了她爹娘过来,两老就她一个女儿,若是女婿愿意,当然是想住在眼前的,因此自然是高高兴兴的。

如今见着这读书的女婿虽没在功名路上得个出路,可阴差阳错,也混了个管事做着。

肉眼可见女儿家里这条件越来越好,心里十分欢喜,晓得卫如海又替孟茯去雇人了,知道他为人老实,生怕他给那些个心眼多的骗了去,便交代着女儿,“这里我和你娘看着,你随着女婿去,别叫他给人诓了,招些好吃懒做的进来,到时候办不好事情,夫人责备起来,只怕要丢了这好饭碗。”

卫娘子听罢,想到自家相公的脾气,也忙跟去了。

孟茯将养鸡场的事儿交给这卫如海,一来是看他行事沉稳较真,二来是他读过书,讲道理好沟通。但也怕他为人太老实了些,让下面的人给欺负。

所以思来想去的,正好沈夜澜将成事谋事还了回来,孟茯便让成事去养鸡场那边待一段时间。

又让剑香去帮忙买了不少菜种子,送到卫娘子那里去。

伺候菜园子叫她掌管着,养鸡场卫如海来负责。

不过两日,人就已经雇来了,总共二十五个人,加上原来养鸡场里就有的八人,总共三十三个人。

分了十个来侍弄那十来亩菜地,剩余的便都在养鸡场里。

她连着忙了两天,沈夜澜今儿回来得早,见她在桌上画了些格子,不知填写什么,凑了过来:“听萱儿说,你这知州夫人,比我这做知州的还要忙,都忙些什么?你这又是在画什么?”

孟茯将自己画的账本只给他看,“府里的事情有书香,万事不叫我操心,所以我这账本是养鸡场那边的。”说罢,又指了自己的支出,还有预算,“如今小鸡仔还没二两重,我已经花了这许多银子,就算是这些小鸡能茁壮成长,只怕到时候也赚不得什么钱,还要白白亏了这工人们的月钱。”

沈夜澜见孟茯这账本,倒是清晰得很,比传统的记账方法还要方便,叫人一目了然,“你这记账的法子好使,回头我叫在人在天学了,回去交给衙门里的那些文书们。”他们那些账目,看得人脑袋晕。

又疑惑:“既现在就晓得亏了银子,你还做什么?”

“万事开头难,第一步嘛经验不足,就不要想着赚钱了。何况我不是买了城外的地么?打算种菜呢,这南海郡天气好,菜蔬长得也快,等我第一茬蔬菜上市,涠洲河州的老百姓们也来了,你就雇他们去修理街道,等他们得了工钱,就来买我的菜,这银子我不是又给拿回来了么。”

沈夜澜听着她好盘算,忍不住笑起来,“可你就不想想,虫害怎么办?”

“那多简单啊,我那些小鸡仔出壳儿就开始喝着姜蒜水,姜蒜是要不间断地种,到时候一排姜蒜一排普通蔬菜,哪里会遭虫害?即便有也不会太严重。”而且鸡粪水天天有,隔三差五地浇,蔬菜必然长得好。

很多人对于有着刺激气味的蔬菜都是十分排斥的,有的甚至是不吃。

所以种菜的时候,大家下意识就会给分开种植,不然总觉得担心会染上那气味。

可事实上怎么可能染得上呢?

不过也正因为大家不会套种蔬菜,压根也不晓得这个套种常识,不但可以防虫害,还可以相互弥补各自缺乏的养分。

沈夜澜当然不知道,所以听到孟茯这话,有些意外,“此话当真,这样能预防虫害?”

“那是自然的。”孟茯觉得沈夜澜一个贵族子弟,虽也体验过乡下生活,但也没亲自去种植,不晓得也实属正常,顺道与他说道:“不单是蔬菜套种,还有果蔬套种。”

今儿沈夜澜衙门里负责农耕畜牧的王大人才跟他说,庄稼虫害太严重,一直没有好办法处理。

所以听到孟茯这些话,想着她是学医的,只怕还真有些说头,因此十分好奇,“你仔细与我说说。”

孟茯见他是真感兴趣,也乐得跟他掰扯几句,“反正你也莫要小看,这种地也是有讲究的,而且套种也有很多种,就比如地太窄,不够使,那菜苗就可以套种,就说这菠菜和青菜就能一起下种子,前者出苗慢吞吞的,青菜出苗却十分快,可提前移植出去,不会影响到菠菜。”

还有那瓜豆套种、大小套种,甚至是阴阳、高矮,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可套种的。

高矮套种里,就比如白菜和茄子。

种植茄苗之前,可以先提前种下小白菜,等小白菜长到拇指高左右,再种茄子苗,可有效防治土蚕危害到茄子苗,这样成活率就提高了。

土蚕,又叫做地老虎。

“还有豇豆跟韭菜,豇豆长得高,正好遮阴,韭菜就长得嫩,而且韭菜的刺激气味,让虫子不愿意靠近,也就有效保护了豇豆不受虫害,一举两得的事情。咱们又说这阴阳套种,我现在要种植生姜,生姜喜欢那喜阴性的,可这整个南海郡天气都十分炎热,所以我在种植生姜的地方种些西瓜苗,西瓜正好与之相反。”

但孟茯吧,她没敢跟沈夜澜说,其实她没试过。

这都是前世看的百科全书,本来当初在姜家村还试着种的,这不是遇着年岁不好,闹了旱灾么,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沈夜澜听了,却喊了还在屋子里收拾的玲珑过来,“你夫人方才的话,你记下了么?”

玲珑不解,一面点着头。

没曾想沈夜澜将那笔墨纸砚推给她,“既然是记下了,那你一会儿都给默写下来,送到衙门王大人那里去。”

玲珑听罢,顿时后悔不已,忙改口:“三公子,我其实记得不大清楚。”

可沈夜澜不想动手,也不想孟茯劳累,这屋子里除了玲珑就再也没了旁人,于是哪里还能由着她,只道:“不清楚的地方,再问夫人就是了。”

孟茯在一旁幸灾乐祸,但看到玲珑急哭了的表情,忙朝她建议道:“你既然记下了,你就去找萱儿,她大字写得不好,你就念给她听,叫她写。”正好监督她念大字。

反正不要写得好,只要那王大人能认出来就行。

说到萱儿大字写得不好,沈夜澜想起书院不知几时能修好,便同孟茯商量道:“本来若是何家不离开京城的话,我还想领着他们俩出去长长见识,可是如今他们出了京城,我也不敢太冒险,但整日靠着在家里看书也不好,等着过一阵子,我一个侄儿来了,让他先给若飞和若光做先生,你觉得怎样?”

“既然是你找的,自然是没错的。”孟茯心里却忧着何家的事情,“也这么些天了,便是因为难民的缘故,耽搁了行程,可也差不多要到了。”

石头县是南海郡治下最大的一个县城了,不过孟茯听说那石头县单是神女山就占县里面积百分之七十多,而那神女山上住着的瑶族和壮族畲族都不少,又十分排外,最不好治理。

这些少数民族从前一直在山里,极少出来,也不臣服大齐的管教。

更不要指望能听衙门的安排行事了。

在他们那里,最高的领导人便是寨子里的寨老,在那神女山里,就相等于存在许多小国度。

一个寨子,就等于一个国度。

可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这神女山到底是属于大齐,怎么可能容许他们有自己的政权?加上这些年山上的人逐渐下来,与大齐人多少有些来往。

所以很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因此便问着沈夜澜,“那石头县地势偏僻复杂,我听说来南海城的路都不通,有的地方还要全靠双腿才能走过去,而且又有那么多瑶人们。”

沈夜澜听她提起此处,方想起这原本是那何景倏要任职的地方,便道:“忘记与你说了,何景倏如今重新接了旨,就在河州江口县,想来这个时候已经接任了。”

江口县,离南海郡,不过两天的路程罢了。

从江口县到这南海城,也只要四天的时间。

孟茯听到这话,当然惊喜,“你怎不早与我说,好叫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一阵子。”

沈夜澜倒是想与她说,这不是没有空回来么?

夫妻俩说这话,那玲珑又不在了,也不知几时就说到床上去了,孟茯觉得自己对他的男色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完全沉沦其中了。

等着欢愉过后,忽然想起这是危险期,忙要起来。

“还没天亮,你做什么去?”她刚在沈夜澜怀里动了一下,就叫他察觉,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大抵是因为这坦诚相见的次数多了,孟茯也不似当初那般扭捏了,虽也仍旧红着脸,但还是低声同他说道:“都怨你,我方才都说不可以了,我得去熬药,赶紧喝下。”

说着,挣扎要起身,但反而被沈夜澜箍得更紧了,“我吃过了。”

“吃过什么?”孟茯一下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才惊讶道:“你哪来的药?别是哪个庸医给的,若是以后吃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阿茯是担心我么?”想是与她说这话,沈夜澜也没了睡意,翻身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你又干嘛?”孟茯推着他,这才歇了没半个时辰。

耳边是沈夜澜的夹着厚重喘息的声音:“明日要出门,三天后才回来。”所以为了这小醋坛子放心,他还是交完公粮再走吧。

孟茯委屈得要死,她都说了她不怀疑了,可沈夜澜全然当那耳边风,每次出门前她都要遭殃一回。

现在甚至有些怀疑是沈夜澜自己重欲,拿这事儿做借口。

又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了司马少熏的话,疑神疑鬼,不然的话现在怎么可能……

不过事后,阴阳调和,养颜美容,不错不错!

说起来,也是好一阵子没有见到司马少熏了,听说还跟着李通判在外头。

莫不是如今夫妻如胶似蜜,现在已经分不开了么?

她疑惑着,隔日还特意让剑香去隔壁李通判家打听,却没有司马少熏要回府的消息。

算起来她也去了二十天左右了,孟茯这心里怪想她的。可能又因晓得何景倏如今留在了河州江口县,不会来这南海郡了,心里松了口气。

方才有闲工夫想起司马少熏与那李通判何时生娃娃的事情。

她地里的菜种子已经播下了,按照她的套种法子,如今那出苗快的,已经冒了绿芽,下午天气稍微凉爽了些,她便领着萱儿去瞧。

养鸡场打扫得十分干净,两块坝子轮流着放养,然后冲洗干净,太阳不小,地面很快就被晒干了。

还能算是杀菌。

成事跟在她身旁回话,“刺头子是有的,不过叫属下斗胆打了一顿,老实多了,本来是想赶他走的,但他家中就一个病母,赶走怕断了生路,我见他做事如今也勤快了许多,便让卫管事先将他留下来。”

孟茯听罢,有些好奇,“他从前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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