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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2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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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错玉在脑海中与那人对话:“你是谁?”

“我是我,你也是我。”

“而我,从不会愚蠢的被别人掌控人生。”】

这句话点醒了裴错玉。

在他怔楞的瞬间,厉鬼的杀招已经逼到了面前,这个时候他唯一的自救方式似乎就只剩下了烧尸。

但裴错玉毫不犹豫将符纸丢了出去,他敏捷的后退了一步,一把抓住了石桥上的石锁用力一拉,伴随着闷重的响声,厉鬼急速后退,被迫停到石桥的对面。“真是太遗憾了……”

厉鬼说着遗憾,却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感慨道:“我的小师弟竟然在最后一刻恢复了理智,真是太遗憾了。”

裴错玉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和这种诡谲莫测的鬼怪打交道,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对方的道。

从他出现在这里、不,从他被下了符咒开始,就已经在被对方的心理暗示所引导,一步步走向厉鬼想要的道路。

他回到大荒山急切的想毁掉尸体,他迈上石阶却被阻止,他逃到尸体前对方投鼠忌器,厉鬼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在肯定他的想法,他烧掉尸体的决定是对的。

可如果他真的烧掉了,那么下一刻死无葬身之地的便会是他。

裴错玉打量着四周的锁链和寒气入骨的深潭,结合他在记忆中看到的画面,大概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镇压薄恕的镇压。

只要阵法还在,薄恕就无法杀死他,而一旦他焚烧掉对方的尸体,那就相当于是放了厉鬼自由。

这个世界显然和上一个世界一样,他和原身就是一个人,而且系统给他的原著故事和世界真相会有很大的出入。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原身”记忆,尚还弄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故事到底是什么,而这个世界的他都做了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都还是一团迷雾。

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命暂时保住了。

裴错玉晃了晃手中的锁,颇有些在晃锁在狼狗身上的项圈的意思,他看着厉鬼,笑道:“师兄又何必急着和我分道扬镳呢,有这把锁,你我的缘分才能持久啊。”

厉鬼轻瞥了一眼那把锁,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被羞辱感,懒洋洋的道:“只差一点罢了,不过比起摆脱这玩意儿……还是现在的小师弟看起来更有趣一些,从大婚当天你的反应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啊……”他轻叹,似无限惋惜,“这就是你设阵的反噬后果吗,记忆出现问题,还是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厉鬼的低笑声带着一股难言的愉悦,他闪到裴错玉的身边,与他一起亲昵的抓住那把禁锢住自己自由的石锁,并未用力,但浓郁的恶意几乎实质化,“没有了最关键的记忆,你觉得你还能逃脱几次……我的好阿玉,我的主人。”

伴随着最后的呢喃,厉鬼消散在了空气中,不见踪影。

裴错玉眸色平静,回头看了一眼薄恕的尸身,道:“无论有没有记忆,我既能锁住你一次,便有本事让你做一辈子狗。”

他大步走出了深潭,头也不回。

结果他这刚走出密道,就被老族长就召了过去。

裴错玉在大荒山的身份很特殊。

老族长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尚未成婚,大儿子一脉则只有裴错玉一个儿子,所以说他是老族长嫡孙身份尊贵受尽宠爱。

一看到亲孙子新婚第二天若无其事的跑回家,老族长就忍不住叹气:“错玉啊,你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想做什么谁也管不了。小时候你想修炼,可没有半点灵根,谁劝你放弃你都不听,硬是在寒潭里泡了足足三天强行给自己开慧,结果弄到高烧不退差点醒不过来。”

裴错玉坐在他面前,淡定的喝着茶配合对方递话:“后来呢?”

“后来你痊愈了还不肯放弃,把藏书阁里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适合的道书,甚至差点跑去翻禁书,最后还是你娘拿命威胁你,你才肯放过自己。”

老族长说:“长大以后,族里有规矩不准外出,可你半点不听,又是偷溜出去又是抢亲,有先祖和皇室的约定在先,爷爷也不好拦你,拦也拦不住。可是错玉啊,你进了皇室,就注定避不开那些权利争斗,就像这次的情绛符,日后肯定还少不了各种明枪暗箭……”

“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再给皇室换一次新娘,可若是这次不换,未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后悔了。”

“没事,我不后悔。”

裴错玉淡然的放下茶,平静道:“我相信我自己的选择。”他不知道另一个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不会贸然去改变自己的决定,越是顺着已经发生的事往下走,越好查出真相。

而且,他相信自己。

老族长无奈,却也知道他的执拗,便没有再劝。

裴错玉起身告辞,离开前,他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着老人沧桑稳重的面容,突然问了一句话:“爷爷,我当真放弃了修炼吗?”

老族长一愣,反问他:“你自己觉得呢?”

裴错玉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没有在大荒山停留很久,从藏书阁搬走了一批需要的书籍和灵器后,便坐上了回京的马车。他们回去的时候是夜晚时分,因为是初期的缘故,距离大荒山的薄恕尸体越远,他身上的情绛咒效果便会越浅,等路过下一个城镇时,他已经放松的打起了盹。

冉遗很懂事的没有打搅小公子,到达城镇时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准备下车买点饭菜,他拿着银两走进一家酒楼,随便点了几道符合小公子口味的菜,悠闲的坐在窗边等候。

小镇看起来很安静,一到晚上百姓们便闭门不出,大街上冷清的很。突然几道黑影在巷子的一角窜了回去,冉遗的余光扫过,眼神瞬间凝住。

不能确定这群人是冲着谁去的,但冉遗还是迅速向外跑去,对小公子的敏锐与忠心让他不可能放任一丝一毫的危险发生。

可就在冉遗即将跑出去时,酒楼里的一桌客人突然暴起将他拦住,冉遗急切的与他们缠斗在一起,愈发确定这群混账就是冲着小公子去的,可这群人都身怀道术,他被缠住根本无法脱身,更不知道小公子那边战况如何。

小公子身上可没有灵力道术,身边也只有几个小厮,这个时候岂不是任人鱼肉!

冉遗瞬间杀红了眼。

就在这时,悠长怪异的笛声突兀的响起,如银针刺入每个人的耳膜,瞬间惨叫声遍地。冉遗亦是被波及到呕出一口血,但他还是趁着其他人没有行动能力时,撑着身体勉强跑了出去。

外面到处都是厮杀过后的痕迹,几个小厮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好在并无性命之忧,而那群蒙面的袭击者却都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而怪异的笛声,无数的毒蛇与蜈蚣将整个马车包裹起来,“小公子!”冉遗急忙跑过去。

马车的帘子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画面。

少年正饶有兴致坐在马车上,他的长发被扎起来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小辫子,头顶、胸口、手腕上遍布都是银饰,那张过分精致到甚至有些女气的脸上扬着笑容,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般直勾勾的盯着刚睡醒的美人。

裴错玉迷迷糊糊的刚睡醒,下意识的想要舒展身躯,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了脚踝。

“什么东西?”他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来自苗疆的少年,而不远处盘旋着密密麻麻的爬行动物,毒蛇、蜈蚣、蟾蜍等等,但这些生物似是对少年又畏惧又听从,只盘旋在不远处而不敢轻易靠近。

“小四嫂,我找到了你——”

那少年清亮的嗓音带着撒娇般的甜腻,他抓着裴错玉的脚,像一条无骨的蛇缓缓向上攀爬,贪恋的划过裴错玉的眉眼、鼻子、唇,最后是脖颈。

银饰无意间划破了裴错玉的肌肤,鲜血溢了出来,他皱了皱眉想要站起来,但面前的少年却兴奋的一把将他按住,然后痴迷的低下头,鲜红的舌尖将那一滴鲜血卷了回去。

漂亮少年的脸颊有些激动的泛红,声音慢慢兴奋起来,他低喃着:“你的身上好香,每一寸,都很适合用来培养蛊虫。”

下一秒,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颌,阻止了他继续发疯。

裴错玉抬起少年那张漂亮的脸蛋,轻笑道:“让我瞧瞧,是从四皇子府上跑出来的小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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