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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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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山就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

裴长老震惊的看着马车驶进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大巍朝够狠的啊,拼着国运不要也敢退货?

冉遗从车上跳下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连忙道:“长老,小公子身体有恙——”他掀开车帘,就见一美人正在车上打坐,他蹙着眉头,瓷白的脸颊被绯红侵染当真是艳若桃李,哪怕咬着牙不肯说话,仍然散发着一股勾魂摄魄的淫/靡气息。

“情绛咒?”长老脸色大变,一声惊呼:“什么人竟如此狠毒,给你下了情绛咒?”他连忙吩咐下人将裴错玉扶至后院,又将一连串的符咒贴在其身,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裴错玉的脸色才稍稍缓解一些。

长老显得极为忌惮:“施咒者的咒术非常高,难以想象你竟然能招惹到这种级别的人物,我只能暂且帮你压制住,但若想解咒,当今天下除了给你施咒之人,就只剩下你师兄可解,可他正在闭关……”

——就是他师兄那个恶趣味的乐子人下的咒。

“我知道。”裴错玉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很沙哑,也很冷静。

他昨天晚上翻看那些道书的时候有看到这种符咒的记录,当时就隐约有所预感,今天的反应完全验证了他的猜测。

情绛符并不会致命,却会大幅度的折磨中咒者的精神,中咒的初期即第一个月,距离施咒者越近越容易出现发/情的症状,这个时候要么找到解咒法,要么杀死施咒者,才能中止一切问题。

可若是都做不到,任由咒术蔓延至第二个月,症状将会持续加重,此后不再是靠近施咒者才会有反应,而是每隔七天便会发作一次,若是得不到舒缓,则一次比一比发作的更严重,永无止境。

“你中咒多久了?”长老问。

裴错玉摇摇头,不答反问,“若施咒者为厉鬼,我焚烧他的尸体能否解咒?”

“未见过此种案例。”

裴长老看着他这副饱受煎熬的样子,不由摇摇头叹道:“族中自古就有规定非乱世不可下山,只有你不服管教,平日里总是偷跑出去不说,还不顾反对硬是嫁给了族外人,如今不知在哪里招惹了这般厉害的仇家,我真是……诶!”

裴错玉木着脸根本不想听老头教育自己,直接了当的表示:“烦劳长老帮我打开通往符阁密道,我去找师兄解咒。”

裴长老狐疑的问他:“你师兄闭关这种大事,你频繁去打扰,会不会对他修炼有碍?”

是的,根据裴错玉翻看原著内容,上次原身也是忽悠着裴长老打开的密道大门,然后进去一剑捅死了他师兄,结果就是他杀了人,裴错玉穿过来代他承受厉鬼的报复。

现在裴错玉要自己去解决这个后患。

他眼都不眨,淡定道:“师兄疼我,舍不得我受苦,若是等他日后闭关出来发现我受此煎熬肯定更自责,不如我现在就去见他。”

裴氏一族常年居于深山不问世事,一个个天真善良的不得了,哪里能想到自家养出来的小公子会是裴错玉这种坏胚子呢,当即便信了他的话,一边带他去密道还一边殷切嘱咐:“日后莫要再惹祸了。你喜欢四皇子,如今已得偿所愿,便与他好好生活吧。”“解完咒就出来,别耽误你师兄太久,他闭关频繁被打搅容易损伤修为。”

“知道了,”裴错玉的声音也很温柔,“至此一次,以后都不会打搅师兄闭关了。”他这就把师兄的尸体烧成灰一了百了。

密道的门缓缓打开,长长的隧道一望无际,裴错玉毫不迟疑的迈开步伐走进去,伴随着他的脚步声,隧道两侧的烛火不碰自燃,一团团火焰像是在引导着他走向前方。

隧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门后应当就是薄阁主的闭关处,也是他的丧命之地。

裴错玉平静的将手压上去,缓缓转动大门的按钮,伴随着闷声的响声,如白昼的光亮尽数照于眼前,他用手挡了挡光慢慢适应了这个亮度,而后不由面露惊讶。

一条窄而细的石桥通往深不见底的的寒潭,潭中央有一块石板,墨发白衣的男子盘坐于其中,他戴着獠牙鬼的面具看不到真容,肩胛骨与手腕被铁链横穿而过,铁链的尽头在石桥的里侧,上面是一把刻有符文的精巧石锁。

看起来不像是闭关,倒像是被人囚禁于此地受尽酷刑。

原著里提到的是原身绕于身后将其一剑杀死而后匆匆离开,那这些锁链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错玉向前走了一步,一只脚踩在石阶上,短促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他猛地抬头看去,但石板上的男人仍旧一片死寂,与此同时阴冷的气息从后背贴了上来。

厉鬼从身后出现,苍白的长指捏住他的下颌,阴冷的气息放肆的将他缠绕住,带着轻佻的狎昵,“师弟果然是想我了,竟主动送上门来。”

裴错玉的身体动也不动,他微垂着眼眸,后腰上的情绛咒遇到了施咒者立刻变得滚烫起来,身体不争气的泛起阵阵情潮,他却勾了勾唇角,沙哑的嗓音带着从容的平静:“昨晚师兄走得匆忙,我挽留不成,只好亲自过来瞧瞧……”他闷哼了一声。

那厉鬼阴寒如白骨的指尖擦去他泛红眼尾上的泪珠,低低的一笑,拆穿道:“坏东西,是来见我,还是来毁尸灭迹?”

“连我这样一个没有道术的废物都忌惮,可不像你的作风,我的师兄。”

裴错玉侧了侧脸颊,用唇摩擦着厉鬼的指尖,他的呼吸滚烫,旖旎的气息洒下来,声音愈发的哑:“还是说……师兄不让我靠近你的尸体,是因为烧尸也会对你造成损伤吗?”

锋锐的短剑在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

裴错玉一剑划在厉鬼的手上,体内灵力爆发出来的瞬间,趁着厉鬼避开的空隙,他迅速抓住石桥的扶手,脚踩陡峭窄细的石阶,灵活而精准的跃过危险跳到桥的另一侧。

他站在了寒潭中央的石板上,面前是白衣墨发一动不动的薄恕尸体,他转过头看向石桥的对面,一席红衣厉鬼负手而立不见半分被偷袭的狼狈,似笑非笑的眼眸透过面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裴错玉身上的灵气已完全抽空,但他并未慌张,而是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走到白衣薄恕的身后,果然上面有一道致命伤,他弯下腰轻慢的抬起了男人的下颌,戏谑的对远处的红衣厉鬼道:“师兄即便死了都能维持这等仙风道骨的仪态,勾的师弟神魂颠倒,一时半会竟舍不得放火了。”

“我想先看看,师兄这张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何等的倾国倾城,才会被父亲要求自幼戴上面具不允许摘下。”

眼看着自己被如此调戏,厉鬼竟不见半分动怒,他悠悠的道:“师弟若喜欢这具皮囊,倒不如将他带回你的府上,反正情绛咒无人能解,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在用倒也能缓解几分。”他说话来竟是如此的百无禁忌。

“只不过……”厉鬼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只不过,情绛符就意味着师弟以后都只能用自己的后面纾解了,就是不知道师弟介不介意。”

裴错玉的脸色不变,他伸手在白衣薄恕的脸颊轻轻滑动,漫不经心的道:“无妨,情绛咒我可以找其他办法解决,至于师兄嘛,在情绛咒未发作的时候,我自然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他说话的声音一顿。

厉鬼的声音不过在视线中消失了一瞬,再出现时,已经与他近在咫尺。

阴寒的危险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中。

厉鬼的速度很快,裴错玉亦是早有防备,手心的符纸燃起团团火焰,他将其抵在尸体的旁边,冷静道:“师兄要不要比一比,是你杀死我的速度快,还是你亲手制作的能够焚烧人与鬼魂的火符更快?”

厉鬼停下了动作,盯着他手心的符纸看了几秒,轻叹道:“师弟好狠的心,看来是铁了心要烧死你的师兄。”

“师兄下情绛咒的时候也不手软嘛。”裴错玉已经占了上风,他只需要将火压在白衣薄恕的尸体上,顷刻间就能重创厉鬼,甚至有可能让对方短时间内都无法再成型。

可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急着放火。一股微妙的、不和谐的怪异感在心头萦绕,偏偏又找不出任何问题。

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裴错玉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看着投鼠忌器的厉鬼,手边无声无息的尸体,寒潭、锁链、鲜血……

嗡——!

混乱的零碎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一瞬。

【白衣薄恕正在盘腿打坐,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着:“师兄,我要成亲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匕首从后面穿透了薄恕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

【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了铁链,冷静锐利的将其穿透了白衣薄恕的肩胛骨,鲜血溢了出来,但很快便被铁链完全吸收,最后不留下一丝痕迹。

铁链的尽头蜿蜒至石桥上,身着婚服的青年划破手腕任由鲜血滴在石锁上,伴随着上锁的声音响起,整个空间发出轻微的震动。】

【记忆碎片中的最后是那个身着婚服的青年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在笑,像是隔着时间的长河看到了此刻正在阅览记忆的人,他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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