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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不离(还是情趣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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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厉终究还是答应了姜雨, 去看看心理医生,试图找到他生病的根源。

医生对他进行过几次催眠治疗,不过效果并不好, 因为裘厉小时候被父亲催眠过很多次,本身对这种治疗就非常抗拒。

再加上他的自我意志强大, 任何过于激进的治疗, 都不适合他。

医生只能用相对比较温和的手段,让他通过睡眠的方式, 在梦境中重新回到过去、寻找那扇一直未曾被打开的窗户。

裘厉回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譬如父亲为了让他戒糖,将他捆绑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幻灯片放着血腥恶心的图片, 然后重复加深记忆, 以至于让他一品尝到糖果的味道, 脑子里自然就浮现恶心的画面。

后来,一看到糖果就会生理呕吐...

又譬如,为了让他失去同情和善良,逼迫他亲手虐杀养了三年的小狗...

裘厉所遭遇的可怕的一切, 让他心理上产生了自我保护的机制, 五感开始封闭, 对父亲的任何生理心理刺激...都丧失了感觉。

他不再感知到甜味,于是不再呕吐;

失去了疼痛, 于是不管他如何电击他,裘厉都不吭一声;

丧失了同情心, 于是眼前的虐杀、小动物声嘶力竭的惨叫, 他都无动于衷...

久而久之,他被抛到了地狱的十久层, 在那个世界里,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冷漠地凝视人间。

生不如死。

好在,他灰暗的童年里,如果还有一抹亮色的话,也许就是那个女人――

妈妈。

妈妈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颗甜甜的酒窝。

每次妈妈都会给他带好多好多糖果来,揣进他的荷包里,然后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厉厉好可爱啊。

或许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觉得他可爱的人了吧。

裘厉仍然记得那个中午,爸爸不在,妈妈在爸爸接待病患的办公室里午休。

小裘厉推开了房门,将那只被他用弹弓打伤的小鸟拿到妈妈面前,笑着送给她。

妈妈看到鲜血淋漓的小鸟,吓了一跳,然后用很凶很凶的语气告诉他,绝对不可以伤害小动物,否则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小裘厉问她为什么?

妈妈说:“因为小鸟也会感觉到疼。”

小裘厉说:“可我一点感觉不到。”

说着,他的手握紧了力道,小鸟在他的掌心挣扎着,最终命绝身亡。

一个小生命卑微地悄然离去。

那个中午静悄悄,没有风声,没有蝉鸣。

裘厉后来无数次回想起那个静谧的午后,他很难忘记那天中午...妈妈看他的眼神。

也是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了。

是他表现得太糟糕了,妈妈再也不给他带好吃的糖果,再也不对他温柔地笑...

妈妈永远离开他了。

都是他的错。

裘厉在潜意识里,疯狂地想要弥补那天中午的错误,他想告诉妈妈,自己愿意听她的话,以后也再也不伤害小动物了。

但是为时已晚,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女人了。

......

心理医生给裘厉的建议,就是去见母亲一面,因为不管小时候经历了多少精神创伤。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是他心底唯一美好的存在。

也许找回了这份美好,一切都会豁然开朗。

他的全部精神问题,也都会不药而愈。

裘厉在反复挣扎了很久很久,整夜不睡,看着黑夜与白昼在天际一瞬间的交界,晨昏昼醒,世界复苏,

他手边拿着高考成绩单。

终于,裘厉下了很大的力气鼓起勇气,决定去找任娴。

告诉她,他是她的儿子,他真的很努力考上了北城大学,很努力地想要走到她身边,让她为自己感到骄傲。

裘厉没有告诉姜雨自己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的事,也没有跟她说,自己准备去见母亲了。

等他完全好起来,给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也会越来越好。

*

那天下午,裘厉穿上了熨烫崭新的白色衬衣,擦干净了自己的鞋子,又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将自己收拾一新,然后搭乘公交去了北城大学。

这段时间,北城大学的大学生们正在进行期末的考试,母亲任娴应该也在学校里批改试卷。

裘厉站在物理大楼的全身镜前,打量着自己。

他身体笔直修长,白衬衣在阳光下格外干净洁白,黑色的眸子被阳光照得通透,皮肤也很白,气质稳重清冷。

裘厉深呼吸,再一次默默地鼓足勇气,告诉自己,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他不会让她失望了。

他迈着忐忑的步子踏上了楼梯,在早已经打听好的办公室,见到了任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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