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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神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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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肆应付村人很有一套。他没有半点吃惊或恐惧, 一直笑嘻嘻的,逗得引灯很开心。

等收了衣服关好门, 苏肆的表情才转为凝重:“看来他们真的很喜欢时掌门,我在村中呆了小半月,从没听人说过这个。”

时敬之拧起眉:“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症状。苏小兄弟,你来这小半个月,还遇到过别的怪事么?”

“信我,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苏肆漫不经心地玩着刀。“天气,冷暖, 风的干湿,半个月来一点没变。更可怕的是,他们什么都没要我做。”

听到这话,闫清表情渐渐困惑起来。

苏肆随手将刀甩上桌子, 双手去扯闫清的脸:“三子啊, 咱俩一起住那两年,我就该让你多上上街——世上可没有往你嘴里强塞的馅饼,只有强抢为妻的,哪有强抢为爹的!”

时敬之打圆场:“强迫人来不许人走,又不谋财色,只能是害命了。”

闫清恍然大悟。

“太衡门风清正,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 孩子都给养傻了。”苏肆松了手, 忧心忡忡道。

众人手中信息有限,无法凭空深谋远虑。随意交谈一阵, 便到了午饭时间。时敬之战绩辉煌, 尹辞折腾了一桌子鱼。

苏肆没动筷子:“三子, 你还能回太衡吗?听你的说法, 施前辈似乎没生你的气,要不你换个身份……两位,我不是说枯山派不好啊。只是你们瞧见了,我这兄弟就是块木头,经不起风浪。”

闫清垂下眼:“怕是回不去。”

苏肆摇头晃脑:“算了算了,不回就不回。等我当了大侠,我罩着你。不如这样,等离开这里,你就跟我……”

见师徒两人都吃起来,苏肆才夹了一筷子鱼肉,搁进嘴里。

“我就跟你走。”一口鱼肉下肚,苏肆严肃地改口道。“做人要现实,大侠也要一步步来。时掌门,你们枯山派还缺人吗?”

时敬之:“……”

时敬之:“说来惭愧,在下没钱了。”

“什么钱不钱的,多见外。我手里还有些银两呢,管饭就行。”苏肆热情洋溢。

尹辞瞟了眼白爷,突然插嘴:“苏兄会做什么呢?”

“啊?”

“师尊不收徒,你只能当下仆。闫清善于杂事,我会打猎弄饭。苏兄打算……?”

苏肆抓耳挠腮了会儿:“我把白爷借你们总成了吧?”

到手了,尹辞心道。那鹅妖要真的直觉惊人,找视肉时能用上。

他心想着,扭头扫了时敬之一眼,哪知便宜师父正怜爱地看着他,目光柔和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尹辞险些被鱼汤呛着。

“阿辞,慢点吃啊。”时敬之拍拍他的背。

对这个徒弟,时敬之仍是喜爱多于戒备。

下鬼墓前,他托沈朱将所有人都查了个清楚。一路上,时敬之怕归怕,却也暗中观察过每个人。若有人顶替身份,他本应发现端倪。可他并没有。

他也曾与那白衣人交手。从骨相看,那白衣人不过二十左右。过了三层,最后剩余几十人,范围缩得更小了。他仍是没寻到。

而他没查清底细的,也就尹辞一人。只是他再三试探,尹辞不动如山,时敬之无法盖棺定论。

于是他拿出两全之法——在两人间糊层窗户纸,再将此事束之高阁。“不管私事”这句话出口,无论尹辞是不是白衣人

,都不会伤了和气。

除开这些,尹辞是个完美的徒弟,贴心懂事,还做得一手好饭菜。要是常人被卷进这些异事,心里多少都会有怨愤。尹辞非但没半点怨言,反而对想加入的苏肆挑起刺来。

时敬之莫名想起幼时偷养的猫。

那只猫领地意识极强,热衷于对一切不熟悉的事物嘶嘶哈气,除此之外,还算好撸。眼前这只是黑是白,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时敬之胡思乱想着,被鱼丸烫到了舌尖。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尹辞便顺手推了杯凉水过来。

若枯山相遇真是天意,这回天意对他还挺温柔。

酒足饭饱,时敬之扒拉出那根澄银竹竿,比着寒丝麻布,嘴里直叹气。

苏肆急于证明自己有用,嘴里的鱼还没咽下去,言语间已然热络不少:“时掌门,愁啥呢?”

“先前的旗子坏了,我想做个新的。晚上单拿一根竹竿去宴会,只会惹人怀疑。”

时敬之从灶里沾了灰,描出“药到病除”四个苍劲大字,随即陷入苦闷。

“这村里肯定有绣娘。可东西托出去我不放心,找个外人进来,又不方便说话。苏小兄弟可有主意?”

“这里倒是有针线……可三子顶多会打打补丁,做不了绣工。要不时掌门带把菜刀吧,揣怀里就行。”

更可疑了好吗?时敬之坚决摇头。

苏肆唏哩呼噜喝完鱼汤,打出一个大嗝:“那我就没办法了。这儿就四个大男人,谁会闲得没事练绣花呢。”

尹辞面无表情:“我会。”

苏肆:“……又是做饭又是绣衣。兄弟,你当真是他徒弟,不是他媳妇?”

尹辞懒得和小辈计较:“刚巧会一点罢了。”

他倒不是喜欢,纯粹是闲得无聊,做遍了世间各种消磨时间的手艺活。就算时敬之现在要吃糖画,他也能当场甩个十二生肖出来。

尹辞没管目瞪口呆的师父,径直取过竹竿和布料,细细缝起旗子。没一会儿,旗子的雏形有了,比先前的还要精美许多。

时敬之感动不已:“阿辞,你要是女儿身,单凭这一手,就绝对能嫁个好人家。”

尹辞冷冷地掀起眼皮:“师尊,你这旗子要绣什么字来着?我想想,‘药到命除’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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