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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能装个模样,却总能在某些时候让周围的人意识到,也就是这么个东西。

谢有容出身大族,却不明白他真正为外人所看重的是背后的家族;血脉高贵,却不清楚他真正为皇帝所容忍的是来自亡母清河郡主的遗馈;饱读诗书,却不懂得在知晓皇帝怀孕产子时第一时间要坐稳的是“父”的位置。

他和皇帝之间,难道最重要的矛盾是孩子的血缘吗?

不,是孩子的名分。

这一代代的男人,靠的正是占有妻肚的名分,才能称自己是后继者、有后继者,才有资格占有这广袤的土地和无边的权柄。而姬羲元要做的,就是将这女冠男戴的名分废去,盖上永固的、属于她的痕迹。

谢有容做的最大的罪过,就是他第一时间没能领悟真相,却在后来明白过来,并且让人从阿四那里看出了他的心思。

心思不动,可活;动作在先,犹可活;偏偏慢了,且为人所知,必死无疑。

孟予悠然夹起盘中仅剩的烤羊排放入口中,这羊肉,就是得肉中带筋,咀嚼着最有味道。

下一刻,阿四穿着肚兜寻着味儿出来:“好香啊,孟妈妈在吃什么?”

不等她说出一句“我也要”,孟乳母咽下口中酥脆,拿起小炉上温热的蛋羹笑道:“厨下特地在蛋羹里铺了一层细肉,又用热牛油点了点,芳香扑鼻,正等着四娘来吃用呢。”

垂珠和绣虎举着蒸笼和细布偷笑。

第20章

开蒙一事,就在阿四懵懵懂懂的情况下提上日程,直到被孟乳母穿戴衣冠推向谢有容行拜师礼,她还在想母亲明明答应我七岁才开始读书的呀。

小小的阿四弓着身下拜,旁人瞧着实在可以用憨态可掬去形容,都乐得不行。

“来,”谢有容伸出手臂将阿四扶起,整理她的衣摆,“辛苦阿四了。”

“师傅瘦了吗?”阿四歪头打量高瘦的谢有容,分明是新裁的春装,穿在他身上无端的空荡,纤长的手给人以近乎瘦骨嶙峋的感触。

都说瘦人先瘦手,以宫中的伙食还能养消瘦,大概是最近过的不太好吧。

谢有容在阿四明亮的目光下,沉默片刻,随后笑道:“春日了,胃口清减些,阿四不必担忧。”

可能这就是美人的修养吧,胃口小吃得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谢有容的脸色比起从前要难看,容颜都损伤了几分。

阿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莲藕一样圆滚的手臂搭在谢有容的手上,“我一年四季都饿肚子呢,一日为什么只有两顿?我觉得应该吃三顿。”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了,上辈子遗留的良好三餐习惯导致她每天都饿,虽然肚子不空,但就是感觉应该饿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引来旁观少年们的热烈讨论:

正在长身体的姬宴平无条件支持妹妹:“我也觉得两顿正餐加点心饿的太快了,想吃多少就让她吃呗。”

姬难摸下巴:“还是要克制一些,怪不得我看四娘越来越胖,我都要抱不动她了。”

“小孩儿可不敢说胖,”安图长公主蹙眉纠正孩子的说法,“这才是有福气,过些年就抽条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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