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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愁不是曼陀宫里的奴隶,他是当今玄学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千面城主丧魔,不是自己能肖想的。

舟向月仗着自己是个透明人,旁若无人地从人群中挤到了这两人身边,完完整整地看了全程,也看到了不知愁所送的那幅须弥绘的内容。

正是他被钩吻带到真言殿时,墙上挂的那一幅。

原来这幅须弥绘是不知愁送给曼陀宫主的礼物。

说起礼物,舟向月就不得不想起之前不知愁送的另一个礼物——那是他送给闽南岩潭那个围屋曾家族长的圆形铜镜。

那个礼物被他说得好听,什么能帮助曾家招财聚福、安享荣华富贵,但实际上却放出了祖宅地底镇压的鬼童阿元,结果之后没几年,曾家灾祸连连,最后整个家族都快死光了。

无独有偶,一百多年前,最高时曾经在门派榜上排第三的曼陀宗似乎也是在不知愁死去前后的那几个月突然销声匿迹,隐入神秘的深山之中。

曼陀宫主开始被人称为血明王,却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舟向月啼笑皆非地心想,不知愁还真喜欢送礼。

……这哪里是送礼,明明是送终。

不知愁过来似乎就是为了送那一幅须弥绘,在大圆满礼上露个脸。

随后,他就客客气气地向曼陀宫主告别,由侍者带着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舟向月大摇大摆地跟着不知愁进了房间,打量着四周。

曼陀宫主提供给千面城主的客房,果然是极尽奢华,所有的用具一应装饰着金银珠宝,明显能看出来财大气粗。

侍者按不知愁的吩咐给他倒了一壶酒,随后对他鞠了一躬,就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不知愁一举一动间身上银饰拨动的细碎轻响。

舟向月想,不知愁还真喜欢这些叮了当啷的玩意。

一身白衣的不知愁懒懒地靠坐在床边的软椅上,拿起酒杯轻轻啜饮了一口,惬意地眯起眼。

瞳仁深处仿佛泛起一片暗红的涟漪。

下一刻,他轻笑一声:“谁准你擅自进我的房间了?”

舟向月瞳孔微缩,忽然感觉到几道凉而锋利的细线缠在了他的脖颈和手腕上。

他克制住自己低头的本能,只用余光一瞥——结果发现几道鲜红的细线赫然从不知愁手中延伸出来,缠在他的手腕和脖子上。

血线极细,呈半透明状,仿佛由新鲜流动的血液拉成细丝,却无比锋利。

不过是身体自然的一点点轻微移动,他就感觉脖子上一凉,隐约多了一种湿润而温热的感觉。

因为没有痛觉,他猜测这应该是血线割破了他的脖子。

舟向月抬起眼,静静地看向不知愁,并不开口。

他心想,这么说刚才不知愁一直都能看见他。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发现了他的异样,直到现在才发难,倒也挺会装的。

不知愁好整以暇地慢慢喝完了那杯酒,然后才捏着那几根悬空的血线,缓缓向舟向月走来。

雪白修长的指尖拨弄着那几道鲜红血线,看起来有一种诡艳的美感,就像是在拨弄死亡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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