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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旁一盏罗叠玫瑰椅,靠背点缀卷云纹雕花,柳殊照了会儿镜子,便倚靠着意态闲闲地给手部涂着花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扭头,起身行礼,“殿下来了。”

努力把自己放在一个妻子的位置,仰起脸笑着看他,“殿下这几日公务劳累,难为您还特意想着臣妾。”话是开心的意思,语气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这话落在闻初尧耳朵里,也是怎么听怎么奇怪,他双眼微眯,话里不动声色地透露出几丝危险的气息,“想着有几日不见,便过来了。”

柳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再度出声道:“殿下挂念臣妾,臣妾…喜不自胜。”

闻初尧听了这话,眉心一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中也带出些说不出的意味来,接着竟一个大跨步把人给拢住了。

为了强迫自己适应,柳殊的双眸本就刻意地直直望向对方。

他这么忽地一靠近,男人细长颈脖处的突起便骤然闯入了她的瞳子里,让她忍不住有几分慌张。

喉头一动,问他,“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闻初尧有心试探,顺手把她的几缕碎发别在耳后,垂眼瞧着。

两人身量相差不少,柳殊被他整个人半堵在角落处,面上是几丝强撑着的镇定。

纸糊的老虎,与几日前那次并无两样。

“怎么了?”闻初尧淡淡反问道。

微黄灯光下,只见他微抿着的唇角,带着几丝冷漠弧度,“你我夫妻之间,帮忙理一理头发,再正常不过了。”

离得近了,眼前人身上的幽幽香气便越发明显。

是女儿家用花瓣来沐浴的味道,让热气一蒸,便尽数飘散了出来。

被他这么罩着,温热的身体仅隔着一层薄薄的水蓝襦裙,登时温度便传递了过来。

似吸附在空气中的颗粒,若有若无地贴住了他。

闻初尧一怔,身子微侧,无形中把手抽了回来,“这么问…”浓密睫羽下,瞳色深沉近墨,“莫不是太子妃…不习惯?”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经验,无论心里多么惊慌,面上,柳殊已经能基本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心下虽慌张,可目光凝向他的眉目时,眸中满是温软的笑意,淡淡否认道:“怎么会呢。”

她忽视掉那几丝强烈的怪异感,“殿下多想了。”下意识地轻轻抚摸了两下头发,顺势也偏开身子,隔了点儿距离。

柳殊自大几日前醒来后,便长久处于这种草木皆兵的微妙紧张感之中。不断从周围人的态度中,去猜测那份属于自己的过往,进而努力拼凑出点点滴滴。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可…两人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她却看不懂了。

在她的预想里,这人分明不该这样的!

他应当是不太喜欢,甚至于…还有些厌恶她的才是。

加之太子先前突如其来的亲近与关心往往都伴随着一些不好的境况,故而这一次,人一靠近,她心里便悄然拉响了警钟。

柳殊不由得微微低下头,乌黑的发丝从耳侧滑下几缕,遮住了脸颊。

一时间,空气中唯有香炉里散发出的袅袅清香。

几息后,闻初尧的声音倏地停在了她的头顶。

一切声响皆被隔绝在这一片方圆外,耳边是男人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耳垂上,周身被他淡淡的木香拢住,

一切于她而言,忽然有几分恍惚。

她强忍着没有动作。

闻初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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