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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选择,收下了那包砒霜,交给了唯一有机会在京兆府的严防死守下接触到宋清的宋管事。

宋管事自然是有犹豫的,但是面对唯一的儿子苦苦的哀求,甚至还有以死相逼,到底还是收下了那包砒霜,然后在那晚去送衣物的时候,悄悄地倒进了对他毫无防备的宋清的茶盏里。

第七十一章

孙朝话落,仁明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齐子元整个缩在圈椅上,一手端起剩下的半盏茶喝了一大口,另一只搭在椅上的手紧握成拳,修得精短整齐的指甲陷进肉里,带来隐隐的疼。

那一日看着宋管事对着宋清的尸首痛哭流涕悔的时候,齐子元也或多或少地想过,他是不是被威逼恐吓了才做下这样的事情,或者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那下到茶盏里的是砒霜。

毕竟是相识多年,宋清待人又宽厚,若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又怎么可能如此地背弃他?

而到此刻,才不得不确信那个看起来懦弱苍老的可怜老者什么都清楚,甚至从一开始的沉默的帮凶到最后亲自动手地要了宋清的命。

齐子元没办法形容自己这一瞬的心情,只觉得那一日看见宋清尸首时涌起的恨意又重新占据了自己的心。

只要一想到宋清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死在了曾经一心信任的人手里,他就恨不得立刻到京兆府去,一刀了结了那个凶手的性命,送他下去给宋清陪葬。

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让那宋管事这么轻易地去死,反倒是给他解脱。

况且,幕后的指使还没有查清。

思绪翻涌间,一只微凉的大手覆到齐子元手上,轻轻地将紧握在一起的手指拉开,露出被指甲划破的掌心。

齐让只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朝侍立在一旁的陈敬看了过去:“陈敬!”

“哎呀,陛下!”陈敬顺着看过来,瞧见齐子元的手掌立刻紧张起来,“奴婢去拿止血的药,要不然还是请……”

“没事,”齐子元回过神来,迎着三道不同方向看过来的目光,扬唇笑了一下,顺手扯过袖口的布料在掌心轻轻擦了一下,抹去那一点淡淡血迹,满不在乎地开口,“不小心划了一下而已,等太医过来都愈合了。”

陈敬一滞,还要再开口,齐子元已经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微微弯着,语气淡淡的却不容拒绝:“朕没事,不用在意。”

陈敬犹豫了一下,抬眼见齐让也摇了摇头,只好应下,退到了一旁。

齐子元这才回过视线,朝身旁的齐让看去:“皇兄,我没事的。”

“嗯,”齐让抬眼,目光在齐子元袖口那一道淡淡的血痕上停留了一瞬,才终于收回视线,转向了孙朝,“那个宋管事还交代了什么,比如,那个威胁并且指使宋樟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只找过宋樟,并未和宋管事照过面,宋管事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听宋樟说过对方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衣着也很体面。”孙朝说着,摇了摇头,“这父子俩也是糊涂,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就答应做这种害人性命的事,事后宋樟居然还敢去找那个人去拿路引和银票,大概就是这样被灭了口。”

“他们糊涂遭了报应是他们活该,倒把这案子变得愈发难了,”齐子元皱起眉,“唯一见过他的宋樟已经死了,仅凭着宋管事这几句话就想在这偌大的都城里找到人……根本不可能。”

“仅凭着宋管事几句话,想凭空找到这么个人是难得很,”孙朝道,“但他既杀了宋樟,又把他投进了护城河里,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过往更复杂的凶杀案臣也遇到过,定能找到真凶,了结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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