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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之?后,傅朝瑜又马不停蹄地去国子监看望他家先生跟孙大人。这段时间两位老?人家属实受罪,他在大理寺关着无所事事,却连累他们俩为自己?奔波,傅朝瑜见了他们二人后,二话没说便先磕了两个响头。  孙明达满腹牢骚顿时没了宣泄的由头了,只是不满地盯着傅朝瑜恨恨地道:“你是该多磕十几个响头!”  “别听他胡说。”王纪美?心疼自己?学生,还不等傅朝瑜磕两下便忙不迭将他扶起来,仔细打量傅朝瑜的脸色,皱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怅然的神色:“似乎清减了许多。”  孙明达忍不了:“你看他哪里清减了?瘦的人分明是你我!”  他们这段时间为了这个祸头子连睡也没睡好?,每天天不亮便开始担心这臭小子身上又背了几条罪名,该用什么法子化解,一来二去人都老?了好?几岁不止。  傅朝瑜只能道歉:“确实是学生不该,学生日后必定好?生孝顺两位先生。”  “可?别,被你孝顺我怕折寿三年。你去了凉州能老?老?实实办差,别让你先生担心,我们国子监上下便对你感恩戴德了。”  傅朝瑜被耻得也无言以对,这次是他一意孤行了,连累了许多人。事实就是朝中世家大族的势力还是不能轻易撼动的,他被赶去凉州这些人应当很?得意吧?好?在他已经要离开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同这些人对上。  傅朝瑜陪了先生大半天,好?话说尽了才哄得孙大人消了气。  等离开之?前他又去跟国子监的监生们道谢。  这些未入官场的学生心思澄澈,想法单纯,正?一心一意替他先前遭受的不公鸣不平,眼下竟有说不完的话。或许在他们的父兄看来,这些孩子未免有些不足,但是傅朝瑜却总觉得,人生难得赤诚。他先生愿意留在国子监教书?,应当也是被这份赤诚感动吧。  从国子监走完一遭后,傅朝瑜便回府让李三娘帮忙收拾行囊了。  游乐园关了,农庄也不准备对外开放,傅朝瑜只准备留一两个熟人照看,剩下的若是愿意留在京城便去守着侯府,若是愿意去西北则跟他去凉州待上几年。  结果李三娘他们都愿意去凉州。反正?他们从江南过来就是为了照顾傅朝瑜的,自然是傅朝瑜去哪儿他们去哪儿。非但是他们,等安叔探亲回来之?后,也是要去西北的。  翌日一早,傅朝瑜去跟郑尚书?他们道谢,顺便给自己?做个交接。  他的活,由新调上来的人接手,那人还是打地方上调过来的,如今还未赶到京城来。听说这回查内部?考核的时候查出?了不少从前被冤枉的人,正?好?朝廷这边缺人手,都被调到京师了。就连之?前被免职的钟隶也留下来了,被分在了吏部?。  他被吏部?所害,如今又成了吏部?的官员,这可?真是世事难料。  对于傅朝瑜这个祸头子的离开,工部?上下本来应该长?舒一口气儿的,然而正?等到交接之?后,郑尚书?几个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了。  郑尚书?感触最深。  大半年之?前他还是个侍郎,每日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憋屈地在赵尚书?手下讨生活,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赵尚书?下去了反而他顶上来了,还没带着这几个小的闯出?一片天地,结果他们就走得走散得散,各自分开了。  热热闹闹的工部?即将再次安静下来,郑青州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儿。  偏偏傅朝瑜还过来招惹,笑着问他是不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好?,舍不得他了?  郑青州笑骂:“从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等去了凉州千万安分守己?些吧,凉州那边民?风剽悍,惹了人可?不像咱们似的好?说话。”  这个傅朝瑜倒是不怕,他去了那儿怎么都是一把手,想必没多少人敢惹他。  傅朝瑜其实也舍不得工部?,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在这边有幸结识这几位大人已经是幸事一件了,不能再奢求更多。  傅朝瑜又请郑青州多看顾些杜宁,这家伙虽然做事毛手毛脚的,但是秉性不坏,为人也实诚,若是有人愿意教他,日后倒也不用杜尚书?替他多费心了。  郑青州嫌弃他啰嗦:“行了。你们四?个人只剩下他一个,我跟王侍郎能不好?好?待他吗?”  便是个一窍不通的蠢蛋,郑青州也得给他带出?点人样来。  别的都好?说,至于商州那边的差事,傅朝瑜准备亲自跑一趟跟商州知?州道别。  这么久未曾回来,一入商州傅朝瑜便发现?那水泥厂却已经建七七八八了,原本那片湖已经修了好?几个亭台,水泥路四?通八达,已有京城的气势了。  虽然耗资巨大,但是想想日后的繁华,商州知?州觉得还是值的。  商州知?州前段时间听说傅朝瑜的事情,唏嘘不已。  好?好?的京官愣是被参奏成了地方官,还是凉州的地方官,朝中这些官员当真害人不浅。他跟傅朝瑜相处了这么久,真没觉得傅朝瑜是他们口中那等十恶不赦之?人。  等傅朝瑜递过两个荷包,说是让他转交给那两户没了的人家时,商州知?州也立马接了,未免傅朝瑜多心,他还宽慰道:“他们的确可?怜,但这事儿怪不得您头上。况且郑尚书?都已发话,给了两家四?个名额,允其终身在水泥??x?厂做工。”  傅朝瑜知?道,工部?能做的也就只能如此了。但终究是太子跟吏部?那些人对付他,这才牵连出?了两条人命。  两条人命对那些人来说或许无足轻重?,只是用来弹劾自己?的借口罢了,但是对于这两户人家来说,却是不可?承受之?重?。  见过商州知?州后,傅朝瑜心情颇为沉重?。  然而很?快他便沉重?不起来了,杜宁跟杨毅恬得知?他过些日子便要离开,闹着要给他践行。  嘴上说着要办践行酒,但却要在侯府摆宴,想去闹傅朝瑜。  傅朝瑜说不过他们,只能由着他们去闹。  一想到要多年不见,几个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是这份失落还不能当着傅朝瑜的面表现?出?来。谁都知?道他这回调去凉州是个苦差事,远离京城,水土又不好?,朝中又有不少官员压着他,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都不愿意给傅朝瑜找不痛快。  一群人也算是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践行酒,能请过来的都请来了。  陈淮书?巡视一圈后,发现?仍然是同样的问题,除了师长?之?外,他们几个年轻的地位与官位实在是太低了,经不起一丝风浪。陈淮书?迫切的想要成长?,想要升官,想要有所建树。  最起码,下次面对亲友被害时,不至于如此无力。  傅朝瑜知?道他的心意,伸手与他碰杯,眨了眨眼道:“下回见面,希望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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