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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跟圣上虽不是一母所出,但却格外亲近,很得皇家器重。且他常年镇守边关一度立下赫赫战功,在朝中地位一向非凡。”  傅朝瑜默默地听着,并未插嘴,心中却留下了个烙印。  ……淮阳王,日后若有机会,得好好查一查才是。  考场清场后,诸考官便开始批卷。  此次春闱乃是礼部右侍郎任主考官,原本该由柳照临这位左侍郎监考的,但他与?傅朝瑜师出同?门,得避嫌,只?能让右侍郎冯鸣顶上。  柳照临压根不信任这位同?僚,相处多年,他若是还不知道冯鸣的德行那就是真蠢了。冯鸣一向任人唯亲,若是由着他们来,只?怕他的小师弟进二甲都够呛。  柳照临也并未等闲之辈,自己也找了信得过的一并塞进了考场。  冯鸣一如柳照临所想,到阅卷时,先不由分?说地让人将?自己熟悉的考生答卷挑出来,当众替他们“背书”。  冯鸣身?为主考官,对于阅卷的影响自然是最大?的,他都如此卖力地推荐,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再看文章,确实?尚可??x?,因而?也不加制止,只?是依旧挑他们喜欢的。私心人人都有,但也并非所有的考官都会在科举之上存有私心。  三千份考卷虽不少,却架不住考官人多,且礼部官员终日与?文章打交道,一眼便能看出字好字差、诗赋优劣、文章好坏。  不出两日,所有文章便都阅完了,一份考卷最少需要三人阅览,决定是否留用,一旦意见相左,便得再添两人再阅。听着如此反反复复似乎很是麻烦,但过程其实?快得很,毕竟大?多数文章的好坏是客观的,不是主观的。  不多时,便挑中下了四十多份考卷。  冯鸣将?自己看中的那份与?众人挑出来的那些做了对比,默默将?别人挑出来的往下压了压:“这些考生年纪甚小,为免其倨傲,名次还是降一降才好。”  无?人反驳,整个考场成了冯鸣的一言堂。  只?是当晚柳照临就听闻了此事,好脾气的柳大?人气得鼻子都险些歪了。这冯鸣,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欠教训!  等着瞧。  主考官们动作迅速,四日后便将?结果?呈到御前,给圣上过目。  皇上看到头名时,眉梢便挑动了一下,往下一翻,还是如此的出人意料,文章是不错,但是远远不到一甲的程度。  他不禁看了冯鸣一眼,复又继续翻,一甲三人,只?有一人文章还算上佳,便是第三名的陆晋安,陆太师家的小孙子,这位从前也是名满京城的小孩儿,皇上一直记着这个人。只?是这三个人里却没有,自己早就预料好的那一个。  冯鸣这个狗东西,私心不小啊。  冯鸣被圣上看得莫名其妙,难道排名有什么问题吗?可往年不都是这么排的吗?圣上从未在意过。  他心里直打鼓,却见皇上越翻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冯鸣已经不知道圣上究竟想看什么了。就在他提心吊胆之际,终于,皇上停了下来,抽出了其中一人的考卷,拧着眉头,开始细看起来。  看了半晌,拧起来的眉头竟然松开了。  冯鸣心痒痒,圣上这究竟看得是谁的卷子?  皇上没说,等他看完之后,便将?这人的卷子给重新插了回?去,抬头盯着冯鸣,意味深长地问道:“冯大?人便是这样阅卷的?”  冯鸣:“……”  有……有什么问题吗?  冯鸣不得不认罪:“微臣惶恐!”  “你?确实?该惶恐。”皇上冷笑两声,忽然起身?将?所有考卷丢到冯鸣怀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地警告:“回?去重阅,若再敢携带私心,你?这礼部侍郎也不必做了。”  何至于此啊?  不是一直如此吗?  冯鸣脑门上的汗一下子便渗出来了:“是,微臣,领旨。”  冯鸣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再次急召诸考官,重新阅卷。  他虽然不知道圣上究竟为了谁发这样大?的火,但是他知道,这股无?名火是正对着他来的。若是不趁早如了圣上的意,只?怕真的官位不保。  圣上不会随意处置官员,尤其是有功之臣,可一旦决心料理,那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那个才下马的前京兆尹跟皇后娘家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有前车之鉴在,他不敢不重视。  可即便重新阅,冯鸣依旧不清楚圣上属意的究竟是谁,当时他站得远,只?记得圣上从众多考卷中抽出了一张,却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如今可叫他们如何找来?  冯鸣挨个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到二甲末的一名考生头上。字迹出众,行文流畅,文章出彩,言之有物,这文章连他读起来都拍案叫绝,是这么一份么?  冯鸣左右为难,若不是,自己却还将?这人的考卷放在头名,圣上是否会勃然大?怒?  摸不准圣上的意思,才最愁人。是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便这么耽误了下来,原定好的放榜日子,竟迟迟不见礼部放榜。  三千多考生围在礼部跟前等待良久,却只?等到了礼部传话,道考卷并未批完,需得再过几日才得放榜。  这就见鬼了,礼部阅卷一向都很快,怎么这回?偏偏就不行了呢?  还不等众人打听,学子们中间忽然流传出一条内部消息——此次的主考官礼部右侍郎冯大?人阅卷不力,先前评的名次被圣上否决了,圣上大?怒,以批阅不公?为由头,将?其打回?去重新排名。  这可是个重大?失误。  究竟是怎样荒谬的排名,才会让当今圣上盛怒至此?  一时间,坊间议论纷纷。  傅朝瑜跟陈淮书也是本次春闱考生,自然紧盯此事。柳师兄不参与?此次阅卷,傅朝瑜消息来源有限,只?能寄希望于这届考生中有消息灵通的,能够代为打听一二。  结果?他果?然没有信错人,没多久,杨臻便待着新鲜出炉的消息来到他们这儿显摆来了:  “内部消息,这回?冯大?人出于私心,将?自己看好的人全举荐了上去,一甲三人中有两个都是他看好的,二甲前面也都是跟冯大?人私交不错的考生。若是文章写得好也就罢了,可看圣上的意思,似乎那些文章根本就是有所不足,也难怪会被打回?去了。冯大?人也正是,今年春闱于去年不同?,寒门子弟本就对世?家意见大?着呢,他还一点没有敬畏心,搞出这么一出,往后只?怕是要被骂的。”  傅朝瑜听完之后,再次惊叹杨臻消息真快:“这样隐晦的消息,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我昨晚上便听说了,今儿一大?早,外头那些考生们也都在讨论,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人尽皆知。”杨臻信誓旦旦。  瞧瞧上一年发生了多少事儿,又是文刊,又是图书馆,又是国子监生源改革,或多或少都在影响科举局面,情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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