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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菜品定价与外头酒楼有的一比,不过尝过之后,柳照临才知道为何那些出身富贵的监生对膳堂里的菜如此追捧了。换了他,他也心心念念。  柳照临不自觉加快了用餐速度,压根不掺和孙大人与他师父闲聊。  这国子监的饭,才是真正吃了上顿没下顿,每顿都得吃够本才行。  美美饱餐一顿后,柳照临矜持地擦了擦嘴,对傅朝瑜的印象从品貌非凡的小师弟变成了很有主意、且品貌非凡的小师弟。  若没主意,怎能弄出这么多菜谱出来?整个国子监膳堂都被他盘活了,后生可畏啊。  真不愧是他师门子弟。  热闹了一晚上,等傅朝瑜回学舍后整理自己收到的赠礼,竟接连在《论语》与《尚书》中翻到了夹在其中的数片金叶子。  傅朝瑜心中划过些许暖流。且不论前路如何,起码如今他收到的还是善意居多。  他仔细收好,又取出自己整理好的画册,第二册 已经画好,他得借助陈国公府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送进宫才行。   翌日便是出榜的好日子。  早起傅朝瑜便听到不少监生在那儿呼天喊地,他们可以不在意名次成绩,但是家中长辈肯定是在意的。听说明儿各家家长便会被请来国子监,这事儿只要一想他们便觉得惶恐不安。  临近中午,杨臻愁眉苦脸地走进来,说是看到助教捧着几张红纸走出了国子监大门。  方才还平静的学堂顷刻间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你推我搡,却都不敢去看榜。自己考的什么德行,自己还能不清楚?他们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杨毅恬也在纠结要不要去,但是猜测助教应该正在张贴,他还是等等吧,这么早过去太扎眼了。  整个学堂,大概也就只有陈淮书跟傅朝瑜坐得住了。  杜宁看着不爽,陈淮书坐得住是因为他是书呆子,而且成绩从来都是班里数一数二,可傅朝瑜凭什么?大家都在担心,他非要装出不慌不忙的样子,真的可笑!  杜宁开始恶言相向:“某些人学识没有多深,倒是挺会装模作样!”  安阳侯世子憨憨地凑上来问:“谁啊?”  “还能有谁?说的正是非要来国子学还不懂装懂的那个。”  可怜安阳侯世子还是没听懂,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内涵自己。  他当时就是凑热闹非要来这儿读书的,杜宁这小子该不会是在骂他吧,安阳侯世子头一扭,不愿意搭理杜宁了。  陈淮书真是烦死了这个卑鄙小人了,他决定直接去看看傅朝瑜的成绩,回来好亲自打脸。  刚好傅朝瑜也烦不胜烦,正有此意,只是刚站起来,便被告知先生叫他过去。  陈淮书道:“你先去找王大人吧,我替你看着。”  有陈淮书领头,国子学监生才战战兢兢地出了学堂,准备跟着一道去瞄一眼自己的排名。  傅朝瑜一路赶至博士厅。  他本以为只有先生一个人在,却不想堂中甚是热闹,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被他听到了——  孙明达至今都不能接受傅朝瑜的成绩。他半路出家,强行进了国子监,还是商贾之子,为何考卷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就连国子监原先最优秀的监生,都差了一截。  偏偏王纪美还在边上嘲笑他以家世取人:“如今该知道你是有多一叶障目了吧?”  孙明达臭着脸,不愿意回应。  他如今也想明白了,上回那文章肯定是傅朝瑜的,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文风,若说不是同一个人,孙明达都不信。  脑子好使,字也不错。  他是看错了眼。可这不是王纪美嘲笑他的理由,孙明达心中已知晓傅朝瑜学识过人,方才看到策论时也确实有了收徒的冲动,但要让他承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起码在人前他绝不会承认。  孙大人好面子,嘴硬到死:“不过是比寻常学生略用功一些罢了。”  “平常学生?略用功?”王纪美不乐意了,凭什么这般瞧不起他的弟子?  他是先生看弟子,越看越顺眼,所以听到这话便不服,于是便拿自己的宝贝弟子跟孙明达的学生比一比。  从仪态、到谈吐、到学识、到头脑,他王纪美的弟子全方位碾压了孙明达的学生,王纪美觉得自己赢得彻底。  他的弟子就是最优秀的!末了还有些庆幸地表示:“幸亏我出手早,否则这样好的学生就得被你抢过去了。”  孙明达险些吐血。王纪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拉踩自己的学生。  他气血上头,口不择言起来:“不过多识了几个字而已,就敢跟我的学生相提并论,也不看看他有几斤几两。这样的学生便是白送给我,我也决计不会要!”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想转身之际,正好与一人迎头碰上。  冰冷的视线,却十分灼人。  孙明达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摆出何种神色。  他——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呵,一声冷笑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傅朝瑜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偏见可以这么伤人。第12章 头名  满室皆静。  孙明达欲言又止,脸色僵硬。  天地可鉴,他并非故意口出恶言,只是不满王纪美捧一踩一。如今他对傅朝瑜观感复杂,甚至动了收徒的心思,原先的厌恶也已去了大半,可是,他便是解释出来只怕也没人信了。  孙大人既尴尬又羞愧,还掺杂着私下非议旁人被当场逮到的窘迫感。想他堂堂国子祭酒,生平头一次这般狼狈。孙明达也不愿意再见到傅朝瑜这张脸了,脸色不改,匆匆离开。  表面四平八稳,心中懊悔不迭。  擦肩而过之际,傅朝瑜深吸一口气,一再告诫自己,不气,不气,他不跟这等狂妄自大的人置气。气坏了身子反而不值当,国子监又不是没有看中他的师长,他的先生就极好,比有眼无珠的孙大人好上千百倍!  只是再怎么安慰自己,傅朝瑜对孙明达的印象还是跌至谷底。他可以接受孙明达先入为主对他有偏见,却不能理解他在知道成绩之后还对自己恶意满满,极尽轻蔑。  王纪美亦是后悔。  方才孙明达质疑他的弟子的成绩,王纪美气不过这才叫了人过来,想让他当场做诗赋文章,谁知道刚好这么巧,正好叫他听到了这样诛心之语。  王纪美跟几个监生纷纷上前安慰,道孙明达是无心之言,且他一向都是不善言辞,并无恶意。  傅朝瑜无奈地摇了摇头:“孙大人如何看学生,学生并不介意。”  傅朝瑜与孙明达一样的表里不一,嘴上云淡风轻,心中疯狂记仇。  他甚至已经将孙明达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王纪美叹息一声——都怨他,把事情弄成这样。他固然不希望孙明达与他抢学生,可也不想自家弟子被当众羞辱。  王纪美拍了一下弟子的肩膀:“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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