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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画中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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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阿兆,早无彼此之分。

可谁知满心欢愉的雍理见着了沈君兆,也看到他背后的三千家臣。

大雍内患之一,世族难驯。

帝泥腿子出身,全靠沈争鸣拥护才能一呼百应顺势登上极位。偏生先帝去得早,幼帝继承大统,沈争鸣不得已摄政,朝上重臣本就以他为尊,此时更是对他唯命是从。

五六年过去,哪怕沈争鸣忠诚于大雍皇室,却挡不住朝上全是沈姓家臣。

他退了,这些人却宁愿拥护从未入朝听政的沈君兆也不愿臣服雍理。

哪怕雍理御驾而归,杨威六州。

又是三年,沈争鸣的名望淡了,沈家的名望却在沈君兆手里蒸蒸日上。

帝相不和,早已抬到明面。

起初的权宜之计,如今又夹杂了多少狼子野心。

沈君兆待他,还有几分年少情意?

内忧外患,沈君兆怕也只是想先除了外患,再治他这个‘内忧’。

雍理自嘲地弯了下嘴角。

下了朝,过了御庭议事,雍理歇晌午的功夫,子难遣了伺候的人。

雍理起身:“怎么?”

子难从袖口中掏出一章叠得整齐的上好宣纸。

雍理接过,几下展开,在明媚阳光下瞧了个分明。

雍理:“……”

下一瞬,宣纸被撕成碎片,元曜帝震怒:“梁铭这狗东西!”

纸片落下,若是拼凑在一起,能看到是一张绘制得极其用心、十分美丽的小像。

画中人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若非一袭红妆,分明就是大雍的皇帝陛下。

准确点说是十六岁的元曜帝。

子难轻声道:“还有一封暗信,被拦下了。”

雍理转头:“入了沈府?”

子难应道:“是。”

雍理:“…………………………”

妈的,梁死狗你不得好死!

子难斟酌了一下:“虽无法探明信上内容,但……”

雍理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狗东西肯定不说人话。”

子难:“沈相那里……”

雍理豁然起身:“随朕去趟沈府!”

沈府。

沈争鸣随便用了点午膳,别院的老仆来请他。

沈君兆神色冷淡:“父亲近日可好?”

那老仆是贴身伺候沈争鸣的:“老爷体安,只是许久不见少爷,想您过去一叙。”

沈君兆放下手上案卷,盯着那老仆。

老仆以为沈君兆又要随便找个由头推了,谁知沈君兆竟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去看看父亲。”

老仆一惊,忙道:“少爷这边请。”

短短三年功夫,在朝上呼风唤雨的开国首辅,居然卧病在床,如此憔悴,着实令人唏嘘。

沈争鸣老了许多。

今年他不过四十有九,比朝上许多老东西还要年轻几岁,可他却白发苍白,双目浑浊。

与他相映的是玉树临风的新任首辅,他的独子沈君兆。

曾经,他一鞭子抽下来,沈君兆只有垂首受着。

此时,他再也没力气执鞭,而沈君兆抬抬手指就可以让他魂归西天。

“孽畜!”沈争鸣见着沈君兆,张口便是怒骂。

沈君兆神色平静:“夏日炎热,父亲仔细热风。”

沈争鸣胸口起伏,也不顾周围有人:“大雍初定,你莫要为一己私利,祸乱天下!”

“祸乱天下?”沈君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道我不配掌了这天下?

一句话堵得沈争鸣直喘粗气:“孽障,孽障!”

沈君兆讽刺地勾了下嘴角:“是,我比不过雍理。”

沈争鸣气得面色苍白:“你怎还有脸提他?理儿那般待你,你却不知好歹!”

沈君兆眸色沉了下来。

沈争鸣似有些神志不清:“畜生……畜生,你竟对理儿生出那般龌龊心思,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明知……哈……哈……好在苍天有眼,你这辈子也别想……别想……”

沈君兆豁然起身,冷淡的嗓音透着丝让人心惊肉跳的偏激:“父亲不是最了解我吗?”

沈争鸣像被勒住喉咙,急促喘息着。

沈君兆笑了下,俊美无双,眼眸似冰:“得不到,才要毁了。”

沈争鸣抓起手边的茶杯砸向他:“疯子!你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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