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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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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将近百米后终于憋不住:“噗。”

迟暮里知道他的笑声很好听,笑起来两枚梨涡更是绝笔:“想笑就笑吧。余程也看我是笑话。”

“他才是笑话。”沈朝汐漫不经心。

迟暮里愣了,他少见沈朝汐这样语气。

怔怔:“沈朝汐。”

“嗯?”

“你还醉吗。”

透过后视镜,沈朝汐嘴角划过一道嘲弄意味的笑,只一瞬,被风拂去:“早就酒醒了。”

“哦...”

不,他想说的不是这个。迟暮里双臂把沈朝汐圈得更紧,他想问他圈住的真是沈朝汐吗,陌生得与他印象判若两人。

——在他印象里,沈朝汐不是可怜兮兮的哭相,就是双眼迷离的蛊惑。他对那样的沈朝汐只能无奈地迁就着,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掏出来疼爱他。

而驱车带他逃离月海的这个人,恣意又狂妄,任风把乱发都打在迟暮里脸上。留下一道接一道尚未结痂的细碎创面,新鲜的痒。

沈朝汐,你怎么做到在让我钟情之后,用另一副面孔让我再次动心。

“怕什么,你爸爸是校长,谁敢记你处分?”

迟暮里苦笑:“你不懂。”

“我当然懂。你怕他们贬低你。”

“...是。我承认我不想被人否定。可是谁想?”

沈朝汐笑意愈浓,轻轻扬起脸,任晚风吹乱额发:“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被否定过。等次数多了,你也习惯了。”

不是的,沈朝汐。

“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冷风把他手指刮得生疼,迟暮里隔着校服寻沈朝汐的体温,“你们看到的我,都是演戏。”

沈朝汐轻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你不知道。”迟暮里咽了口唾沫,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余程都没有,可不知怎么回事,今夜今时他愿意告诉沈朝汐。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你问我为什么额角青黑,是被我爸用茶杯摔的。因为我翘了散打课,和你们去月半湾。”

“他看中自己的颜面,胜过一切,胜过我。”

“如果我让他丢脸,不管什么原因,他都恨不得我死。”

“沈朝汐,我这辈子最糟糕的记忆,都来自我父亲。”迟暮里一口气说完,等待沈朝汐反应。

后者敛了放肆,只留寡淡的笑意。默默驾驶摩托在滨海国道飞驰,不发一言。

沈朝汐挑选的逃跑路线车流人流都罕见,宽敞而寂寞,像被所有人遗忘的笔直走廊。他们好像自由得哪都能去,又好像别无选择,被推着往前。

一侧月海城区万家灯火通明,一侧夜海拍打礁石,迟暮里想沈朝汐没法相信,也很难理解,可是:“我和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风声漫漫,浸没耳膜,他的理智也风化殆尽。他埋进他肩头,“只有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沈朝汐沉默半晌,轻轻松开一边车把,钻进迟暮里环住他腰的手,十指相扣:“你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

“呵呵...反正说不定,我们是一类人。”

他的句子吞没在引擎轰鸣与海风呼啸里,迟暮里向他确认:“我们是...什么?”

沈朝汐笑了一声,重新把住握把,提高音量唤他:“暮暮!以后叫你暮暮吧!”

“暮暮?”迟暮里重复一声,忽而脸烫。好亲昵,“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让我想起,沈家明叫我朝朝。”沈朝汐轻声说。

“...什么?”又听不清了。

“暮暮!”沈朝汐高声唤他。

“潮。”

“敢不敢和我离开月海,就我们两个人,再也不回来了。”

“...离开月海。我们两个人。再也不回来。”迟暮里呢喃着,心脏猛地一跳,那是初生的心动,恰似一段跳动的小提琴不和谐音。

他想到流落街头的两个破烂乞丐,想到十指相扣的两具白骨骷髅。

天,不敢想象那有多幸福。

一无所有,从生到死,唯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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