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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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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净晗最终也没有要那只木簪。

周稳也没勉强,将装着木簪的盒子和之前那部手机收在一起。

其实这块紫光檀料子和那部手机是同一天拿到的。

他亲手雕刻了两支不同的款式,一支镶嵌了内藏监听设备的珍珠,另一支一直没找到满意的配饰,直到最近才发现一朵白玉桃花,觉得很配她,便买下来镶了上去。

削她那支木簪时不小心划到手,还是她帮忙缠的纱布。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不怎么会系蝴蝶结。

那支镶着珍珠的木簪已经完成使命,当天晚上就回到周稳手里,他将得到的信息整理好后,连同簪子一并秘密交给了宋队。

周稳是当晚得知周敬渊身体有恙的消息,忙完岛外的事,连夜安排船回岛,去明珠看他。第二天和周敬渊一同出岛,回到青城的周家。

这几天他一直在周家住,尽一个做儿子的本分,棱角比父子俩个刚刚相认时抹平不少。

周敬渊看在眼里,十分欣慰,对着亡妻的遗物念叨,说儿子终于懂事。

妻儿离开这么多年,周敬渊一直没有别的女人,得知妻子病故的消息,他伤心许久,这几年对儿子也宠爱有加,想要弥补,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他。

但这一切父爱和宠爱都基于周稳是他的亲生儿子。

最初得到周稳的消息时,周敬渊并没直接找上门,先暗中调查了他的过往和生活圈子。

周稳在苏黎世读的大学,经济学专业,毕业后没从事相关工作,而是去了因特拉肯当滑翔伞教练。

他很随性自由,上班时间不固定,常常休假和朋友们一块儿出海捕鱼,爬阿卑斯山,会开火车和轮船,并且取得了相应的从业执照。

他没有父母,也没有女朋友,租了镇子里一对老夫妻的房子独居。

在苏黎世读大学之前据说是一直住在英国,母亲去世后才来的瑞士。

周敬渊调查得很仔细,这些年他的行动轨迹,日常活动,他的交友圈子,甚至当年从英国到苏黎世的航班名单里也找到了他的名字。

英国那边也有派人去查,得知母子两个一直住在布里斯托,但因时间久远,没有找到影像资料。

他左手手腕内侧有道一指长的疤,是他三岁那年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划的。

从他英俊的眉眼中也能看出几分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最重要的一点,周敬渊暗中拿到了周稳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得到的结果是99.99%。

至此,周敬渊已经完全确认周稳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父子相认的最初,周稳很排斥周敬渊,觉得他母亲的死跟周敬渊有直接关系,所以当周敬渊让他回国时他一口回绝。

这样僵持的关系持续了将近两年,这期间国内毒品市场暗流涌动,周敬渊几番周旋,成功摘出自己,安安稳稳做成了几笔大生意。警方多次行动均告失败,一

点把柄都抓不到。

整个地下制毒工厂士气大增,周敬渊志得意满,再次提出接儿子回国。

这一次,周稳没有拒绝,并且接受了周敬渊的安排接手这座旅游度假岛。

得知除了明面上的产业,周敬渊暗地里还从事贩毒生意,周稳很嗤之以鼻,说当年他母亲就是因为这件事出国,到现在他还不知悔改,早晚让人抄家,贩毒的人都不得好死。

周敬渊气得半死,父子俩个一见面就剑拔弩张,没有好脸色。

周稳也是做足了富二代纨绔子弟那套派头,毫不心疼地挥霍周敬渊的钱。

云江岛的地下制毒工厂,周稳从未去过。

狡猾如周敬渊,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也不会轻易露出底牌。

之前再弥补,再宠爱,也没有带他去过。

直到最近,周敬渊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周稳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愿意陪他去冯时的茶局,愿意出谋划策,帮他分担。他发了病,周稳也悉心照料,看样子是真收了心,周敬渊才松口要带他去。

听到那句话时,周稳面色如常,内心却如巨浪般翻涌。

这条路,他走了七年。

之前不是不能去,可那时周敬渊未必完全信任他,主动提出想去反而惹人怀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如静待时机,等周敬渊成为主动的那一方。

当天傍晚父子二人抵达云江岛,周敬渊着一身白色中山装,剪裁得当,气势不凡。

周稳依旧一身青春休闲装,跟在周敬渊身边,俨然一副大佬带着顽劣小儿子的模样。

随行还有周敬渊的秘书陈师杰和面冷话少,身手不凡,只听命于他一人的手下付龙。

此二人一白一黑,是周敬渊最得力的助手。

一行人绕过灯火通明的主路,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土路,一路扬尘飞驰,盘山蜿蜒行至云江岛东北方向的那片未开发区域,然后下车转步行,穿过一片茂密丛林,到达一处山洞。

洞内漆黑一片,付龙率先进去,打火机照亮一面山体墙壁,摸索片刻,在某一处按了一下,靠近山洞尽头的地面忽然发出一阵木石挪动的声响,付龙大手一挥,拨开丛生的杂草,露出一个地下通道。

陈师杰先下,其次周敬渊,周稳,付龙善后。

下面是一段很长的阶梯,中间设有各种暗卡,直到打开最后一扇门。

光明袭来,豁然开朗。

灯火通明的地下制毒工厂,忙碌的工人,各种仪器设备,实验桌台。

工人纷纷和周敬渊打招呼,周敬渊颔首回应。

周敬君从里面出来,“哥。”

视线一转,看到周稳,很意外,但很快扬起唇角,“阿稳也来了。”

周稳开口:“姑姑。”

周敬君点了下头,随后重新看向周敬渊,“哥,你跟我来一下,有个数据需要你确认。”

两人走向走廊深处的倒数第二间房。

陈师

杰带周稳熟悉场地,付龙跟随其后。

“这里是分装打包室,”陈师杰说完,走向下一间房,“从这里整理好的货存放在仓库,仓库分普通仓库和冷冻保鲜仓库,两个仓库最大容量至少十吨货。”

十吨冰.毒。

一吨两千斤,十吨两万斤。

一袋面粉五十斤,等于有四百袋面粉那样体量的冰.毒堆成了山。

这样巨量的毒品流入市场,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家庭。

贩卖冰.毒二百克就可判死刑,周敬渊及其团伙制造、运输、贩卖、走私占了个遍,死十万次都不为过。

又介绍了几个区域的用途,几人来到周敬渊所在的房间。

周稳透过玻璃窗口看到周敬渊和周敬君均已换上白色防护服,戴着防毒面罩,站在一张实验台前观察一支玻璃试管中液体的变化。

这间制毒室装修高端精致,更像科研实验室。

走廊尽头那个房间一片漆黑。

周稳缓步过去,“这是什么地方。”

这扇门与别的门构造不同,除了可视玻璃,下面还开了一个方形窗口,用锁头锁着。

室内昏暗无光,隐隐有个瘦骨嶙峋的人影蜷缩在破褥子上。

“这是毒筛。”陈师杰说。

每每制出新货,或是研制新品,都需要一个人来“试货”,检验毒品的纯度和口感。

非常残忍且痛苦的一个差事。

道上的人称之为“毒筛”。

“他是最早一批跟着大哥的人。”陈师杰说。

这些人,外人面前称呼董事长,私下皆称周敬渊“大哥”。

周稳看了陈师杰一眼。

陈师杰继续说:“后来偷了一批货自己出去卖,被大哥发现打了半死,找机会逃了后在外面躲了一阵子。”

“他知道那么多大哥的秘密,大哥怎么可能放他走,得知他上了一辆大巴车,君姐找人在那辆大巴车上动了手脚,大巴刹车失灵,冲下悬崖,包括司机在内的所有游客无一生还。

“也是这小子命大,后来大哥才发现,他竟然中途下车了,没死成。被抓回来后就一直当毒筛养着,好歹有点用。”陈师杰说完,示意大厅,“走吧周少,这里阴气重。”

连累一车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轻描淡写讲出来,丝毫不觉得愧疚。

一群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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