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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讲的叫一个唾沫横飞眉飞色舞。飞奴记得花儿素来喜欢听书,她听书之时摇头晃脑, 过后还要盛赞那些江湖义气。那时她才多大,一张脸还未长开,满脑子奇闻逸事。

飞奴也听得入迷, 待说书先生去喝水, 他才慢腾腾问:“楼上可有雅座?”

小二答:“余一间。”

飞奴便起身上了楼。

在京城之中,他是一个无名之辈,加之穿戴着实朴实,即便人多眼杂他亦不惹眼。穿过热闹的茶座之时, 甚至都没人抬眼看他。待他推门进去, 见到白栖岭早已坐在那。

二人并未寒暄, 飞奴拉起衣摆坐到他对面,顺手接过白栖岭递来的茶杯,喝一口, 泯了恩仇。飞奴少年时嫉恶如仇, 每每看到那些横行的老爷们心中总有怒气, 总觉着这世道早该被砸烂。

那时白栖岭野猫之死,将他推上了为匪的路, 他由此恨了白栖岭很久。真相大白之时, 只恨自己痴傻, 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还恨我?”白棋林问他。

“不恨了。原是误会一场。”飞奴比从前沉稳, 目光亦褪掉一些狠戾,但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人, 白栖岭反倒看不透了。

“你来对付太后吗?”白栖岭问飞奴。

“此其一。”

“太后寿辰并非好时机。”白栖岭压低声音:“不信你且先按兵不动瞧一瞧。”

“你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单凭任何一方, 都动不了太后。霍将军一定与你讲过, 太后身边高手如云,尤其每年寿辰,更是戒备森严。”

“你为何要帮我?如今你风头正劲,在京城不输朝廷大员。我朝没有你做不得的生意,就连鞑靼也只与你交好。莫非,你与谷家军…”

白栖岭咳了一声打断飞奴的话,后者适时住嘴。飞奴本不打算在太后大寿真正动手,原本就只是为试探。如今听了白栖岭的话,决议将试探也停下。

如今这天下,看似被君主压制,实则有多方势力盘踞,暗潮涌动,想杀他母子的人多了。

飞奴饮下一杯热茶,起身对白栖岭抱拳,走了。

懈鹰从窗子看他踏雪离去,脚印很浅,就对白栖岭道:“功夫很好。”

“嗯。”

“二爷为何要帮他?”

“帮他就是帮自己。”

霍家人捉摸不透,那一年众路围剿谷家军,霍言山派飞奴千里迢迢赶去与谷翦做了一个交易,说是交易,似乎是给谷翦吃一颗定心丸。

在谷翦死后,朝廷欲一鼓作气消灭谷家军,霍言山在西突然起义,打了个措手不及;后又派采买将盐带出狼头山。三年来这宗生意一直没断。

霍家人洞悉世事,知晓谷家军在北牵制,他在西才能休养生息。双方没了一方,这天下恐怕大势恐怕就要倾了。刨除这一层面,霍家也自有大义傍身。

且先不论当朝母子倒了谁掌管天下,当务之急便是先要这母子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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