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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心道:还是有人能压住白栖岭的疯劲的。他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大气不敢出。

花儿看他二人这般,又想:家国大义,说来容易,谁说家国大义要一个女子的身体去成全?花儿不懂。她宁愿此刻白栖岭冲冠一怒为红颜,将叶华裳带走,管它什么死活?

这国是这个德性,该去出卖身体的是那遭天谴的皇帝老儿,与眼前这个弱女子又有何干?

叶华裳只笑一笑,转向一侧,将白栖岭带到一间屋内,为避嫌,将门半掩,窗开着,木桌上放着她提前备好的茶。她扶白栖岭坐下,将茶碗端起,掀开茶盖吹了吹,递给他。

他们二人坐了有一会儿,叶华裳才缓缓述说。

她是见过那鞑靼王爷的。

在她儿时的某一个春日,带着丫头去京城外的林子里挖野菜。那一日春光无限,她绛色的裙摆被葱绿的树干挂住,一个半大少年从树干后跳出来。那少年像外乡人,细长的眼健壮的身子,说不太流利的官话。待她像对一只羔羊,说着安抚的话:我把你放出来。

她只顾害怕,哭得凄惨,少年也不闹,从身上扯出一个假兔子来哄她玩。想来姻缘是早早定下的,不然也不会费了这么大周张找到良清来。

“你骗人。”白栖岭说道:“不过是编出些话来骗我安心,我的商队不少去鞑靼国,那鞑靼人什么样我最清楚。你可着鞑靼给我找出一个温柔的王爷看看?”

叶华裳劝慰白栖岭:“白二爷,华裳知晓二爷的脾性。若说二爷对华裳,那不过是年少时的一阵荒唐,算不得衷情一场。二爷是重诺之人,三年前霍灵山一别,二爷要将全部身家赠予华裳,华裳不要。二爷如何说的?你不要,那我就把整个人给你,这样我的就是你的。”叶华裳掩唇轻笑:“二爷果然来了。世人都道二爷是狼心狗肺的疯癫之人,然华裳知晓,二人有一颗旁人看不见的赤诚心。”

“你我本非夫妻缘分,二爷有自己的路要走,华裳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如就在此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若哪天相遇,我们再来讲一讲过去的趣事,不枉这相识一场。”

叶华裳后退一步,屈身移臂,对白栖岭行了个大礼。她知晓白栖岭从前苦楚,母亲早亡、父亲不待见他,要他去一起读书,不管他功课做得好与不好,永远要挨板子;哥哥永远拿好的,他的是哥哥挑捡剩下的。何止如此,她曾亲眼得见白栖梧将他堵在死巷里,朝他脚下扔炮仗,用开了刃的刀划他衣裳,他忍无可忍还手,到家又遭了板子。少时离家,在外头不知遭遇多少劫难,被人抢光了钱财,回家非但没被安抚,反倒要他冰天雪地里跪两天。

这些叶华裳是知晓的。

他对着墙砸拳头以泄心中怒火,叶华裳见了,拦在他身前。

她待他好,他感激她。少年人感激一个女子,想为她当牛做马,或有豪言壮语:待我功成名就来娶你。说到底,是放不下曾经那些好罢了!

叶华裳聪慧,都知晓,她不愿受此禁锢。人心易变,她担忧恩会变成怨,那时两人恐怕都要痛苦。

白栖岭唤她名字:“华裳,你说得不对。我既说要娶你,定是因着我心甘情愿,不是因为旁的。”

叶华裳摇头:“白二爷休要说下去了。此事已成定局,华裳之所以与二爷说这许多,是因为华裳不想闹出别的事来。华裳想去做那鞑靼王爷的侧妃,想让父亲离开良清这个地方光明正大回到京城去,想替父亲讨回叶家的荣耀。”

“你可知那鞑靼…”

“华裳知晓。苦寒荒蛮之地,茹毛饮血。那又怎样?难不成我们不饮血不吃人吗?那那些丢失的孩童又去了哪里?”叶华裳眼中含泪:“望白二爷成全。华裳的家仇是定要报的。你往后好好活着,我不会觉得愧对你。若你因为我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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