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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擦擦眼角,发出一声回首世事尽付云烟的长叹。

然而我眼底真切地泛出了湿,我真的要哭了。

出了灵堂,我脚步越迈越快,到了混乱的地步,胸膛里有一头猛兽在里面冲撞着,撞得我支离破碎。

我先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打了执行暗杀任务的亲信的电话,问他怎么回事。

对方:“我正要联系您。药剂被换了。”

我愣了下:“知道了。处理干净。”

“已经处理干净了。”

电话挂断。

他们背着我谈了笔交易,没错,一定是的,崔焰留给傅膺白对我的致命一击,作为交换,傅膺白帮他逃了一命。啊对了,这件大事故怎么少得了韩多恢,他是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他也得到他想要的了。

我手中还攥着那把匕首,刀柄上的宝石硬硬地揿进手心里。

崔焰啊崔焰,我做得还不够绝吗?他到底有几条命,怎么就这么难杀!

气到极点,我反而笑了出来。

不行,我得找个……找个地方,我不能给人看笑话。

我的办公室后头有间隔音极好的密室,里面鳞次栉比摆满了摔起来痛快又过瘾的玻璃制品和瓷器。

我有个秘密。我破防起来会裂开碎掉。

参政之后,我脾气大了不少,这个毛病也更加恶化了。我受够了国会里的那帮政客,一个个腐朽难闻,如同死水里的变异生物。可我也不能天天烧纸,当着人的面还要保持优雅稳定温和的形象,因此只要一有无法排解的情绪,我就把自己关进密室里,摔摔打打,骂一串恭喜发财吉祥如意。

我熟练地进房,把门反锁,大干了一场。五个月的身孕都不能掩盖我的身手矫健、势大力猛。

今日胎教课题:嘴臭词汇大赏。

不知过去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了四面墙壁,和一张沙发。我在一地闪闪发光的狼藉中崩溃地大哭。

面对的墙壁上镶着一大面镜子,那里头我双颊赤红,泪痕斑驳,肩膀一抽一抽,身体打着哆嗦。

天呐,我怔下来,呆呆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任由泪静静流淌,肩膀抽动。我就像一条可怜的鬼魂,尸体碎在地上,太阳光照着,反射出粼粼波光,每块肉都在脆弱地哭泣。

我看上去就好像我已经失败了似的。

激素,一定是激素的影响。

懦夫。

我飞起一脚,猛地踹了下沙发,当作对自己的批评。

脚蹬在硬邦邦的椅腿上,脚踝登时蜂蜇过似的麻痛。我咒骂了句,坐下来揉脚踝,揉了几下,地上传来手机的响声。

手机怎么从裤袋里掉出来了,我笨重地蹲下身捡起,声音不经意间带着哭腔,还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喂?”

那头愣了下。“喂,是我。”

是谢竹澜。

“哦,斑比。”

“哦,蛟蛟。”他不服输地这么称呼我,“你哭啦?”

“……”

“这是……被家暴啦?”

怎么还问。

我清了清喉咙。“算是吧。”这怎么不算呢?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什么事。”

“我拿到了一件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哦?我坐起。

“那件东西对你很不利。”他缩小范围,口气颇为诚恳,“别误会,我不是威胁你,我的处境绝不比你好,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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