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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

说着她便不请自来地登了船,不出所料老人家并没说什么,仿佛很合理地叼着旱烟就开始按部就班地驾船。

老人家看起来不太喜欢说话,他们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如今才三月初,春日的湖水是尚且带着寒意的碧色。

湖水并不算湍急,小舟逆流而上带起碧波荡漾。随着行驶河道越来越狭窄,两边变成了高大巍峨的青山。

山色与水色相映,碧水如镜,青山浮水,虽比不上曾去过的山水甲天下的桂林的壮美绝丽,但也别有一番秀丽的风致。

只是景色虽好,但这船越开却越往深山里走,若不是一直能看到船底有潺潺的水流,简直疑心这船是在山间陆地上行驶。

好在这船并没行到水穷处,而是到了一处瀑布底下。

自近了这里就能看到周围的山上多了些人影,他们大多穿着红黑二色,别具民族风格的衣裳,头上包着同样颜色的头巾。

有的身上扛着锄头,有的背着竹篓,看起来和平常耕作的百姓没什么两样,但方艳青却敏锐地察觉到不断有暗含警惕的目光交替落在她身上。

“雷大叔,这是哪儿的人?”

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同样打扮的俊朗青年手里拿着根削尖了的长竹竿站在水滩上的大岩石上扬声向渡船的老人家问道。

“不知道!”

雷大叔抬眼看了一眼船尾,没什么好气地同样大声回道,说完就缩在船头继续啪嗒啪嗒抽旱烟,也不再搭理人了。

那青年便从岩石上跳下来,他落下的动作激起了一点水花,方艳青不由向后退了一两步避开,他便摸了摸脑袋憨笑着说了两声抱歉。

“姑娘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吧,来这儿做什么的?”

但问起话这青年一点不显憨傻,相反眼里全是精明锐利,另一只手始终紧握着那竹枪没放,脚步外放进可攻退可守。

未免误会,方艳青没有试探什么,直言道,“我来找这里的教书先生杨树杨先生,他是我爹。”

青年闻言似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应该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方艳青也不觉得这样一个外松内紧,防守严密的地方父亲会不提前和人沟通好。

本以为接下来就是顺利地带她到父亲所在之处,但青年看着被雪白帷帽遮掩地严严实实的身影眨了眨眼却道,

“杨先生说他女儿长地就像天上的仙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你不让我瞧瞧我可不敢确定?”

这话倒的确像是父亲能说出口的,但眼前看似淳朴实则无赖的青年转述起来倒也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可见脸皮厚的很。

方艳青微弯了弯唇角,倒不觉冒犯。

她已猜到此地到底是用作何处,如此再怎么小心谨慎,确认再三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还有即将见到父亲的喜悦充盈在心头。

于是她干脆地将帷帽掀开,对上那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致地直勾勾等着看她真容的异族青年,秋水明眸里残存着灿如点星的笑意。

“怎么样?可以确认了吗?”

*

方艳青最终当然进入了寨子里,一路绕过数道弯弯曲曲的山路和许多看似不明显实则为暗哨的把守的村民,终于到了一处草寮。

“结庐山谷,诛茅为瓦,编竹为篱,伐荻为户牖”,又地处福建,再观其服饰,方艳青已从曾经看过的游记里找到了对应的名字,应当是畲族。

“杨先生!杨家阿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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