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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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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中的郭峥瞪大眼睛,矢口否认道:“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曹衡,更别说与他书信往来!”

霍铭岐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那日我军中两个营的弟兄都看到了,三殿下也在场,郭大人少在这里装蒜。”

他话说的已经足够委婉,只说‘齐太医可能会伤害陛下’,但朝中谁不心知肚明,乾封帝最近频频唤齐平康入内觐见,身体也愈发弱了。

分明就是被这阿芙蓉毒害的!

一时间,各大臣人人自危,不少去过太医院的都惊惧道:“前几日我还托齐太医开了服药,这太胡来了,太医院怎能容这么危险的人担此重任?”

“这阿芙蓉究竟是何物?为何疗效如此骇人!”

恐惧害怕的,浑水摸鱼的,嫉妒齐平康颇得圣眷的,连同想看郭峥倒台的,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要求乾封帝严查。

他们丝毫不怀疑这其中孰真孰假,若是霍小侯爷想栽赃陷害,那与他根本不是一派的三殿下又为何站出来作证?

此事分明就是真的!

任司徒当即站出来:“铭岐所言极是,曹衡敢在岭南瞒天过海,定然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郭大人定与此事脱不开干系,他还将齐平康送入宫中侍奉陛下,

() 这可是谋害皇命的死罪!”

郭峥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陛下明鉴,臣怎会如此明目张胆,还留下对臣不利的证据,这、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臣!”

任凭他说自己如何委屈,但齐平康是他举荐乃是不争的事实。任党越来越多的大臣要求严惩郭峥,甚至有人言辞中怀疑起姬长燃来。

乾封帝怒喝:“胡闹!”

大殿恢复安静。

他胸膛剧烈起伏,双目盈满红血丝,一眨不眨地盯着霍铭岐:“霍小侯爷,你能否为你所言负责?”

霍铭岐道:“陛下,铭岐愿意负责。再者,您可以叫太医来检查铭岐的发丝,据说此毒能在人的毛发中停滞三个月,不巧的是铭岐也被奸人灌过此药,只要陛下愿意将您的一根头发交出,与铭岐的发丝一同拿去太医院,便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乾封帝闭目。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除了相信别无他法。

乾封帝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紧盯他的大儿子:“长燃,齐平康是你与你的舅舅一齐举荐的,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姬长燃平静地跪到地上:“儿臣从未谋害过父皇,除非霍小侯爷拿出足够的罪证,否则儿臣断然不认此罪。”

乾封帝又问:“老三,你以为呢?”

姬焐微微欠身:“依儿臣之见,皇兄应当是不识得此物的,父皇明察。”

跪在他前方的姬长燃听到他为自己说好话,当即冷笑:“此话还轮得到三弟来说?”

一旁的江宿柳皱眉,似乎想开口。

姬焐低眉顺眼地笑了笑:“皇兄所言极是,臣弟没有资格置喙,那便不说了。”

江宿柳道:“依臣看,郭大人的嫌疑最大,大殿下瞧上去的确是毫不知情,但也应审问一番。陛下若是信臣,便将此事要由臣来处理。”

姬映秋刚要阻拦,乾封帝却已开口:“好,那此事就交由尚书令,齐平康与郭峥一并打入监牢待审!”

此事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散朝后,不少大臣候在殿外对霍铭岐等人贺喜。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与霍铭岐交好是假,意图通过他与姬焐搭上话才是真。

郭峥进入牢狱之后,姬长燃也被押送回府中下了禁足令,乾封帝突然恶疾发作,挣扎着要太医上前诊治。

可这次齐平康无法进殿,药瘾无法得到纾解,几乎是变相证明了姬焐与霍铭岐所言属实。

乾封帝竟因这个最不受宠的儿子捡回一条命,一时间感慨万千,思绪良多。

思来想去,姬焐只是生母卑贱了些,虽无法继承大统,却也是个可塑之才,于是他便毫不吝啬地差人去封赏。

十几年来默默无闻的姬焐忽而地位水涨船高,名声大噪,不仅立了自己的府邸,在前朝后宫中也是风光无限,上赶着巴结的多得是。

不过很快朝臣们便发现姬焐此人极难接近,宴请一概不去,礼也从来不收,每日作息极为规律,瞧上去没有任

何嗜好,甚至有时间了还去崇文馆上课!

要知道大皇子自从领了实职,便一直疏于去学堂听课了,再加上他年及弱冠,马上长大成人,自然无人敢管教他。

可是这个三殿下仍乐此不疲地去崇文馆上课,风雨无阻。

蹊跷的是,派出去的探子们都说三殿下去是去了,不过都是去学堂上睡觉,从来没听过课,瞧上去和上进两个字根本不沾边儿。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非常可疑。

姬焐每日必定按时回府,且回去的时间非常固定。

皇都中各家都将眼线安插在三皇子府中,没过多久便打探到姬焐按时回家的真相。

原来三殿下回到府中是为了喂一只小犬。

“三殿下喜好养宠物?往日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你以前关心过吗?依我看,三殿下就是因为小时候受惯了冷眼,长大后自然不屑理你们这些拜高踩低、攀龙附凤之辈!”

“这怎么能说攀龙附凤,为了自己的前程与皇子交好有什么错?行了,说这些没用,你可知三殿下府中的小犬是什么品种?”

“听说就是一个小土狗,毛色虽纯,但实在算不上名贵。”

大家不信,仍主动往三皇子府上送东西,很快,他们搜罗来的名贵犬种都砸在了自己手里。

“他妈的,邪了门了,一只土狗竟然比不上我从吐蕃买来的牧羊犬?我不信!”

“你懂什么,三殿下定然是觉得此狗身世与他一样可怜,但阴差阳错误入了天皇贵胄之地,所以与此狗惺惺相惜罢了!”

“惺惺相惜?”

几日后,坐在崇文馆学堂中的沈雪枫听到这说法,不由失笑。

“你还笑,这些天晚上吃饭,连我爹都要问我几句三殿下在学堂的表现,”范青河烦躁地翻了翻手中的课本,“我说三殿下天天翘课,还经常不听讲,他就是不信!”

沈雪枫点头:“就是,你爹怎么能不信呢,他确实这样。”

这节课姬焐又翘课了,不过他知道姬焐一定是有要紧事才翘的,否则他都会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安静练字,不吵不闹。

“对了,”沈雪枫向着隔壁的桌子瞄了几眼,“这些天符姑娘有没有来上学?”

“没有,自从她被指为侧妃,便一心在家准备待嫁了,”范青河说到此处,幽幽叹了口气,“谁知大殿下在成婚前出了这档子事儿……符姑娘真是可怜。”

沈雪枫撑着下巴,也跟着叹息:“是啊,为何女孩子总是这般可惜。”

先前他以为这个世界民风自由,如姐姐这般的女子们也能在朝中大展拳脚、实现抱负,可惜就现实情况来看,仍有许多女子不得已被迫嫁人,更有甚者,还会沦为没有尊严的取悦工具。

“我猜她定然是不愿意嫁的,”范青河道,“再过几日皇郊有一场百花宴,你若是想见她,到时我们一起去就好,她来不了学堂,这等私下交友的宴会肯定能来。”

“百花宴?”沈雪枫好奇,“这都快到冬月了,哪里来的百花?”

“笨,”范青河撇撇嘴,“说是百花,自然是给青年才俊与名门闺秀准备的相亲宴了,不过这宴会此次是由郭皇后一手筹办的,应当是想借此机会让大殿下出来透透气。”

沈雪枫说:“哦,那我不去。”

范青河神秘一笑:“不不不,雪枫,你要去,因为这场宴会是给三殿下与五殿下准备的,为的就是帮这两位殿下选妻。”

说罢,他不等沈雪枫回话,接着道:“我猜皇后娘娘亲自举办百花宴,是想借机拉拢这两位殿下吧,若是郭氏的妙龄女子嫁给这两位其中任何一个,对她来说都不算亏,当然,我这是私下里同你说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雪枫,雪枫?”

“啊?”沈雪枫骤然回神,无奈地笑了一下,“抱歉,方才走神了。”

范青河盯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沈雪枫捏紧手中的笔,“我在想殿下快要十九岁了,也是时候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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