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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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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

小铃铛银饰发出清脆声音。

贺岁安解下小铃铛银饰:“借我戴戴。”虽不知落颜公主到底意欲何为,但对方既邀请他们去参加晚宴,那她穿戴不能太寒碜。

之前祁不砚给贺岁安的那些银饰都被她放在客栈房间里了。

“好。”他用丝绦绑好贺岁安的长辫子尾端,给她系上小铃铛银饰,银色落在黑色的发间。

她又看祁不砚戴的抹额。

不过只是无意地扫一眼而已,不知是不是贺岁安的错觉,祁不砚的眼似弯了弯,曲手伸到发后,解开能固定住抹额的链子。

缀银流苏的抹额戴到了贺岁安额间,带有祁不砚的体温,她还保持着仰头看他,眨了下眼,烛火下,小脸粉白,鼻梁小巧高挺。

抹额有系带,可以调节松紧,戴在贺岁安额间也很适合。

马车停下了。

知墨站在马车外唤他们。

贺岁安掀开帘子走出去,车夫早已摆好杌凳,她踩着下去,一抬头,发现这里是公主府。

朱门前摆放了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旁有守卫守着,他们身后的高墙耸立,檐角错落,雕梁画栋,尽显公主府的尊贵与威严。

知墨轻车熟路地走进公主府,为贺岁安、祁不砚引路。

守卫认得她,并未阻拦。

落颜公主今天临时起意,对外说是想在嫁去南凉国前,举办一场晚宴,发帖子也发得很晚,尽

管如此,还是来了很多人。

皇上如今很重视跟南凉国的联姻,自然也非常重视落颜公主,她邀人来参加晚宴,谁敢拒绝,至少在当下这段时间里是不敢的。

受邀的人几乎都来了。

不仅来,还带上大礼来。

若得落颜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也是好的,虽说她不日就要嫁到南凉国去了,但这不是还没嫁过去嘛,还是可以巴结巴结的。

刘衍坐于落颜公主左侧,南凉国皇子也在,着戎装,高大结实,一身腱子肉,皮肤不白,是健康的蜜色,他坐于她右侧。

谢温峤也来了。

一个时辰前,落颜公主的帖子被人派到谢温峤手里,他犹豫过来还是不来,却还是来了。

落颜公主不是单独邀请他一人,邀请了长安城内不少人,看样子像是要彻底放下往事的样子,既如此,谢温峤又何必拂她面子。

谢温峤坐在席位的右侧末位,身边是不认识的京城贵公子。

南凉国皇子拓跋武似乎听人说过落颜公主和谢温峤的事,时不时往他这边看去。谢温峤恍若不觉,腰背如松竹,极为端正坐着。

拓跋武缓慢地看过席上的人,浓眉轻挑,大周的臣民皆是这般清瘦的?感觉一拳可以将他们全打趴下,难怪连仗都不敢打。

他仰头喝下一碗酒。

其他人用的都是小巧的酒杯,这碗是拓跋武问公主府的人拿的,喜欢无拘无束地大口喝酒。

贺岁安和祁不砚被知墨引到落颜公主面前,刘衍见到他们,额间青筋跳动,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松,若有所思地看向落颜公主。

落颜公主视若无睹,起身迎他们道:“贺姑娘、祁公子。()”

贺岁安行礼。

她道:“落颜公主。?()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能得公主起身相迎的人非同凡响,晚宴的人纷纷用打量的目光看他们,谢温峤不是打量的目光,而是惊奇,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拓跋武也审视一番他们,他来公主府时,落颜公主都没有起身相迎,见他们来了,她立刻起身相迎,意味着他们身份特殊?

看打扮,确实有点特别。

少年浑身上下皆佩戴银饰,风一吹便会响,腰间骨笛似玉。

与长安千篇一律的华服相比,祁不砚所穿的靛青色衣衫另有一种独特的风格,复杂的刺绣图案遍布整件衣衫,叫人想细看。

图腾似富有灵性,第一眼看去,只会觉得精美绝伦,长久看去,定力薄弱的人恐会被七弯八绕、能措不及防变扭曲的图案绕晕。

拓跋武不禁捏了下眉间,静心凝神,再看少女。

贺岁安穿了一条嫩黄色的齐胸襦裙,裙带的结绑在腰侧,两端斜落腿边,穿插着丝绦的长辫子垂在心口前,中间点缀铃铛银饰。

她脸上戴有抹额,垂着的流苏轻晃,银流苏在皮肤打下一层阴影,显得面部轮廓很立体。

除了他们长得特别好看外,拓跋武暂看不出别的特别之处。

() 只见落颜公主让他们到她身边坐下,拓跋武嗤笑一声,她对他这个未来夫君都没那么重视。

贺岁安顶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坐了下去。

祁不砚坐她旁边。

落颜公主安置好他们,回原位,举起酒杯,敬在场所有人一杯。拓跋武又干了一大碗酒。刘衍垂眸,慢慢地抿了一口酒。

祁不砚不会喝酒,贺岁安给他倒了杯清茶,以茶代酒。

来到此处后,贺岁安大概能猜到落颜公主想做什么了,落颜公主这是想打明牌,试试刘衍。

她都等不及他们去确认了。

敬完酒,落颜公主放下酒杯,言笑晏晏的姿态,望着刘衍道:“皇叔,我很快就要嫁去南凉国了,最舍不得的便是您了。()”

拓跋武饶有兴致看他们。

大周人就是矫情,嫁个人而已,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如他们南凉国爽快干脆。

谢温峤总感觉落颜公主今晚的状态不太对,她笑里含着异样的情绪,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就是不对,不该是这样笑的。

知情的贺岁安惴惴不安。

祁不砚慢条斯理饮尽茶水。

刘衍微笑着,表情充满慈爱,看落颜公主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儿L,令旁人也略有动容。

就连落颜公主也动摇了那颗想试探他之心,不过她还是迅速地坚定了下来:“来人啊,把我准备给皇叔的礼物送上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知墨当着众人的面端上一只红色锦盒。

盒子是打开的。

里面装的是一枚水玉玦。

富商从拍卖行里拍下水玉玦,落颜公主又从富商手里高价买了回来。她接过知墨手里的红色锦盒,亲手奉上:“皇叔可喜欢?”

刘衍淡然收下道:“阿颜有心了,我很喜欢。”

落颜公主垂在袖袍里的手轻轻发抖,却依然看似开怀地笑着:“皇叔喜欢就好,不枉我费了一番心思得到这枚水玉玦。”

众人议论纷纷。

前段时间听说拍卖行拍卖一枚水玉玦,被一位富商买走了,今天落颜公主又拿出一枚水玉玦送给庆王爷刘衍,这也太巧了。

不是说水玉玦极为罕见?怎么一下子出现两枚?

落颜公主没在意他们的反应:“皇叔,我很久没跟你切磋过武艺了,趁大家都在,我们要不要一起给他们舞一段剑?”

刘衍也曾学过她兄嫂的武艺,会使他们的招数。

以前,她怎么没想到呢。

刘衍合上装有水玉玦的红色锦盒,交给随从,笑容不改:“改日吧,我近日身体不适。”

落颜公主像是自责道:“皇叔身体不适,可有请太医看过?既不舒服,皇叔今日可以不必来的,都怪我,心血来潮要办晚宴。”

“没什么大碍的。”刘衍说,“是我自己想来,不怪你。”

她不说话了。

拓跋武忽然站起来,自告奋勇:

() “我来陪公主尽兴。”

“好。”落颜公主正要发泄(),抽出一把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也扔了把剑给他。下一瞬,她旋身而去,衣袂翩跹,身姿轻盈,速度快如飞龙。

拓跋武本来是抱着陪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玩玩的心态接招的,到后面,渐生出几分赏识。

她一招一式过于稳健,内力过硬,凌厉剑气行走四身。

剑过处,寸草不留。

他们即将打成平手,落颜公主却非要压过拓跋武,奋力使出最后一招,关键时刻,不知从何处掷来一颗石子,打脱了她手中剑。

含有落颜公主的强大内力的剑飞向贺岁安、祁不砚那一席。

“小心!”

落颜公主急道。

祁不砚接住了剑,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剑上时,一把匕首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飞刺向贺岁安,她身子一歪,忙滚向一侧。

匕首是躲开了,贺岁安却滚落在地,脑后勺磕到坚硬的青石板上,耳鸣了一阵,耳边响起嗡嗡嗡的声音,弄得她脑子先是一片空白。

众人惊呼,没料到有这等意外,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贺岁安听不见他们说话。

耳鸣还在。

她伸手捂住脑袋,掌心变湿润,血液染红了指间,一片空白的脑子瞬间涌进各种各样的颜色,似要争先恐后挤满各个角落。

装住尘封已久的记忆的罐子彻底裂碎了,记忆如脱缰的马,不受控制地涌现,像影片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不同于以前的模糊、断断续续,这次无比清晰、流畅。

令人足以记清所有。

记忆涌现的同时,贺岁安的头疼加剧,好疼。

原来自己是穿书的。

记忆还在源源不断地回归,疼得贺岁安捂住头在青石板上滚了几圈,嫩黄色的齐胸襦裙被她弄得脏、皱,发梢的银饰松了。

“咣当”地一声,银饰掉落在地上,被晚宴的嘈杂声掩盖。

祁不砚扔下剑,朝她走过去,还没等他走近,贺岁安自己就爬了起来,垂下来的双手满是磕青石板磕出来的血,触目惊心。

他伸手想碰她。

贺岁安却抓住了他想碰她的手,没让祁不砚碰到她。贺岁安抓住他的那只手在不停地颤抖着,她手上的血也蹭到了他手上。

她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祁不砚怔了下。

“贺岁安……”他的声音轻到似能融入阴暗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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