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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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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昼脱下来时,让池红找人送到北定候府去。

然后李春昼笑盈盈地推开雅间的门,刚一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屋内两人相互背对着,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场景。

“钱公子在生什么气?”李春昼未语先笑,语气轻快地问。

听到她的声音,钱朝新立刻扭过头来,殷勤地为李春昼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李春昼笑着与他叙旧一二,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一边始终沉默不言的赵公子身上,李春昼收起笑意,神情安定如常地打量着赵公子。

他一身书生打扮,身着一袭青色襦袍,腰束墨色宽腰带,面容清俊,眼神清亮,看上去既严肃又柔和,赵俊远的头发梳成整齐的发髻,一副儒雅的风范,但是整体气质又带着点迂腐古板。

赵俊远修长的手指握住桌上茶杯,并未与李春昼对视。

李春昼于是开门见山地问:“这位就是赵公子了吧?是我拜托钱公子找您来的,之前说有一旧友想要与您相见,倒也不是空话,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问问郎君您家中是否有姐妹?”

赵俊远听了李春昼说的话,忽然神色一变,眼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嘴角微微张开,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期待,仿佛等待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成真一般。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心中涌动着各种情绪,让他无法控制地期待着一种近乎缥缈的可能性,他说:“是有一个姐姐,不过我阿姐七年前走丢了,我跟家中父母寻找她多年,未曾得见,请问姑娘是见过我阿姐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仅有个姐姐,而且你阿姐应该并不是亲生的,而是父母收养的,对吧?”

赵俊远听了这话,更加确信李春昼认识自己阿姐,于是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请问她现在在哪儿?”

李春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眉眼俱笑,她说:“我的确知道她在哪里,也可以带你去,只是今天不是时候,想必赵公子也没有准备好,不如明天我们还约在春华楼,明日中午过后,我带郎君去见你失踪多年的阿姐。”

赵俊远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见他已经应下,李春昼便跟钱朝新聊起了其他更琐碎的日常话题,两个人从天文现象、星座运行聊到文学艺术、食品烹饪。

中途赵俊远有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要更进一步询问一下关于自己失踪多年的阿姐的事,可是又不好意思打断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李春昼并非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情,但她依旧笑眯眯地对此视而不见。

因为她心里清楚,只有保持住悬念,才能确保赵公子明天愿意来见她的决心,也只有让他一知半解,才能方便李春昼把他当做祭品,推向死亡。

***

当天晚上回到小院里时,李春昼已经有点困了,齐乐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脚边,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关于道具的事情。

走着走着,李春昼

忽然感觉到背后有股被人注视的感觉,她回过头,眯起眼睛仔细看,才发现了阴暗角落里进进退退,踌躇不定的明香。

明香要是再不出现,李春昼都快要把她给忘了。

李春昼站住脚,突然觉得明香倒也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胆子这么小,那天却敢一个人拦住她,主动来自己身边做侍女,甚至敢在没摸清副本规则的时候贸然行动,摔坏了李春昼用来养鸟的笼子,她主动做的每一件事,都多多少少带了点求死的意味,可是真到了生死关头,明香表现得却又那么渴望活下去。

于是李春昼主动把角落处的明香叫过来,好奇地问:“明香,你一直在看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明香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视线不自觉地偏移到了李春昼脚边的小土鸡身上。

李春昼看看明香,又看看丽丽,干脆把丽丽抱起来,说:“你要摸摸它吗?”

明香瞟了一眼李春昼脸上神色,犹犹豫豫地伸出手靠近,还没等她把手放到齐乐远身上,齐乐远就伸出翅膀摸了摸她的手。

明香唰的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语速飞快地说出:“姑娘奴婢还有事先走了!”

李春昼“啊”了一声,茫然地看向齐乐远,不解道:“明香怎么这么怕你?”

齐乐远嘿嘿笑,发出了很缺德的声音:“哈哈哈不知道啊,可能是害怕尖嘴动物吧,那天我随便叫了两声,你是不知道她跑得有多快,好家伙,提着鸟笼飞快地跑。”

李春昼:……

第二天清晨,李春昼是被房间外面敲门的声音吵醒的。

夏天的衣服不多,李春昼随意往身上套了两件,头发还散着就过去开门,等望见徐雁曲那张熟悉的脸时,她惊喜道:“雁哥儿!你来啦?”

徐雁曲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穿的是扮武生的衣服,估计刚从戏台上下来,脸上依然带着笑,等李春昼开了门,他进来对李春昼柔声说:“春娘,关于圣上身边那名方士的事,我已经了解一些了,可惜没能帮你把他约出来见面……”

“真的?!那也很好了呀!雁哥儿快给我讲讲。”李春昼抱住徐雁曲的胳膊,好声好气地让他快说。

徐雁曲脸颊不自觉地红起来,下意识与李春昼对视片刻,很快又仓促地撇开视线。

李春昼后知后觉地放下手,实在是太熟了,光凭一个眼神,李春昼就已经有了些心知肚明的意味,但两个人静默片刻,谁都没有捅破窗户纸。

毕竟从小就认识,李春昼习惯了跟徐雁曲姿态亲密地谈论各种话题,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唯独徐雁曲是李春昼不想用戏弄的态度轻慢对待的人。

十多年积累下来的默契,彼此知根知底的过往,温柔体贴的性子,这些都是让徐雁曲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徐雁曲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预料之中的坦然,他待自己的心绪平静些许,便把从二皇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向李春昼徐徐道来:“陛下身边的那名新任钦天监监正名叫简候,听说之前是国子监

的学生,后来突然以方士的身份向陛下进言献策,说自己能为陛下实现心中所求之事。”

在大梁,方士和术士之间其实没有明确的区别方式,凡是掌握星象,占卜,养生等等知识和技巧的人都被笼统地称为方士和术士。

不过若是细分,其实也能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差别,方士擅长炼丹画符,养生之术,往往更受皇帝青睐,术士则更擅长算卦占卜、风水以及面相。

李春昼心里清楚简候这样做是因为使用不了技能和系统,迫不得已借助这个世界的皇权来推动副本的发展,但是面上她却佯装不解,问:“那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徐雁曲压低声音:“二皇子不想细谈,但是我看他的神情,好像跟储君之位有关,找回二位流落在外的皇子的事就是这个方士主动对陛下进言的。”

当今圣上贪图享乐,治下不力,多年来依仗顾首辅才坐稳了这天下之主的位置,所以宫里的,甚至是皇上身边的消息都会被宫人们毫无顾忌地向外面的各方势力传递。

二位皇子在皇宫里都有自己的耳目,可以说是毫无意外的事。

各种心思一闪而过,李春昼眉眼弯弯地注视着徐雁曲,说:“谢谢雁哥儿!雁哥儿真好!不过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徐雁曲用清亮的目光安静地注视着她,他心道你不用报答我,我愿意为你这样做,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依然愿意做你的朋友,赴汤蹈火,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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