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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是您的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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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瞧着被推至他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只觉脸上都要烧起来。

二,二爷怎的先给他倒了?

他是少东家。

哪有,哪有先给主人家倒的道理。

二爷哪里会管这些。

像是半点未留意到桌上其他人或震惊、或错愕的表情,二爷小声提醒阿笙,“记得吹凉,小心烫。”

阿笙红着一双耳尖,比划着,“谢,谢谢二爷。”

姚关月、梁学义、李楠以及孙瀚宇四人面面相觑,眼底错愕一片。

怎么个情况?

姚关月最先反应过来,他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随意好,随意好。来,我们大家都随意么。谁要喝茶,谁要吃点吃食,都自取,自取。”

姚关月给自己斟茶的时候,顺手替离他近的在梁学义同李楠将茶给满上了。

“多谢归期兄。”

“谢谢归期。”

梁学义同李楠相继向姚关月道谢。

“客气,客气。”

孙瀚宇坐在姚关月对面,姚关月实是够不着,便将茶壶给放在了中间。

这让手里头拿着茶杯,刚要递过去的孙瀚宇动作倏地一停。

孙瀚宇是家里的嫡子,除却跟长辈一起同桌吃饭,哪里自己斟过茶。

他原先想等着李楠斟茶的时候,顺便将自己的茶杯给递过去,毕竟过去他们几个人一桌吃饭,只要是李楠在,倘若小二在忙,斟茶递水的事都是李楠在做。

哪里想到,姚关月替李楠将茶水给倒了,只好自己去拿茶壶。

刚烧开的茶水自是烫的,孙瀚宇倒茶的时候没注意,被茶水烫了手背,其他几个人在说话,也没注意到他,孙瀚宇被烫得险些喊出声,唯有忍着。

孙大公子何曾受过这份委屈,脸色铁青,掀了这桌的心思都有。

只是不敢得罪谢南倾,便唯有忍了下来,便是脸不悦都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

姚关月将茶给吹凉,先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缓缓地吹凉,浅尝了一口,甘冽入喉,姚关月眼睛亮了想,对阿笙道:“阿笙,这白毫不错。”

今年的白毫都是新茶,他跟爹爹两人在二三月份就去找茶农购买了,后头又放了好几个月,这个月拿出来,味道正是最好的时候。

阿笙弯起唇,比了个谢谢的手势,“谢谢姚公子。”

“是吗?我赶紧也尝尝看。”

梁学义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

姚关月见他这般急,笑着提醒他,“记得稍稍吹凉,要不然小心被烫着舌头。”

梁学义面露尴尬,他确实方才端杯子的时候太急,指尖还被烫了一下来着。

听从了姚关月的提醒,他慢慢地将茶给吹凉,喝了一口,入口回甘,梁学义抬起头,望向阿笙:“是今年的新茶吧?果然很

香。”

阿笙笑着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梁公子真是个行家。”

梁学义瞧出阿笙是在夸他,只是后头比划着什么,他却是未能看懂,只好将眼神投向南倾。

谢放没有胡乱“翻译”,如实地道:“阿笙夸你是个行家。”

梁学义在家中虽是嫡子,可不是嫡长子,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他两位兄长年长他许多,平日里对他学业、私生活都管得极严。

有良玉在前,他这块顽石在长辈心目中自是不够瞧的了,从来都是被责骂多,正面夸奖少。

便是同谢放、姚关月、孙瀚宇等几个朋友在一起,他也大都是担任“绿叶”的那一个,不大被人注意到。

“只是胡乱懵的,哪里能称得上是行家。”

这会儿得了阿笙的夸奖,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头这么说着,唇角倒是未下来过。

姚关月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从碟子里抓了一把玫瑰瓜子,闲聊着开口道:“咱们在这儿品茶,倒是让我想起一桩事。你们可有收到消息?康家在龙鸣山的三百多亩茶园要出售。现在在在找买家。”

康家?

阿笙手里头握着茶杯,抬起头。

康这个姓氏,在符城有名有姓的只一家。

是那康少要出售他家的茶园?

李楠轻晃着手中的杯子,都说这茶好喝,便也迫不及待想尝尝味道,杯子递到嘴边,听了姚关月的话,很是惊讶地问道:“三百多亩的茶园都要卖么?”

孙瀚宇方才被那茶水给烫了手背,一个人气了许久,这会儿听姚关月提及康家要出售的茶园,忍不住插话道:“不仅是那三百多亩的茶园,由前都督康闵一手创办的纺织厂,志杰亦有意卖了折现。”

阿笙听说后,唏嘘不已。

自那日二爷在家中邀请那位沈老板前去春行馆唱堂会,席间他见过康少。

二爷用一出戏,证明了他同康小姐的清白,康少便再没有借口找他或者是长庆楼的麻烦。

听前来店里的客人说,日日都有人上康府要债,听说康少某个黄昏从家里狗洞溜出去,至今尚未归家。

一直在躲债。

二爷的春行馆便是从康少手中购得。

这才一年不到的光景,康少竟是要变卖家里的茶园同纺织厂。

看来,康少的窟窿真的很大。

难怪,那个时候会无所不用其极地为难他,想要将康小姐嫁给他,用康小姐换他家的礼金。

阿笙拿眼觑着二爷,二爷只是在静静喝茶,似乎对于姚公子同孙公子他们几个人谈的事情并无任何惊讶。

是二爷也听说了康少的事情?

又或者,只是纯粹的不感兴趣?

手背被碰了碰。

阿笙这会儿在出神,吓一跳,转过了头。

“把手摊开。”

阿笙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听话

地将手心给摊开。

但见几颗又大又红的红枣,被放在他的掌心上。

谢放不仅抓了红枣,还另外拿肉脯给他,“不要只顾着喝茶水。”

阿笙脸颊通红。

因着两只手都拿着二爷递过来的东西,不好比划,只好朝二爷点了点头。

阿笙将红枣递了一颗放在嘴里。

店里的红枣他是经常吃的,只是今日尝起来,格外地甜。

阿笙鼓起腮帮子,咀嚼着嘴里的红枣,竖着耳朵继续听几位公子讨论康家茶园的事。

好几三百多亩的茶园,究竟最后会被谁给买走。

姚关月磕着瓜子,“康家茶园要卖的事,我还是听我三叔公提及的。我三叔公在龙鸣山上有茶园。他到我家中,同我父亲商议,要不要两家凑钱,计划着将康家的茶园买下,扩大家里的茶庄生意。

此事外界暂不知晓,云平你是如何知晓的?”

至于康家的纺织厂要卖,他更是今日头一回听说。

康家的纺织厂可是府城最早创办的纺织厂之一,占地面积大,虽说因为前都督康闵的去世,康家子孙不善经营,导致纺织厂亏空,可机器设备当年可都是从洋人那里进口的。

若是康家真要出售那个纺织厂,他回去同爹爹商议商议,不若那茶园让三叔公找其他房想想办法,他们去把那纺织厂给盘下来?

如今山河动荡,身为有志之士,他自是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都说实业救国,没听说开个茶园能救国的。

可惜他家里无人有从事办厂相关经验,便是他回去同爹爹商讨,爹爹怕也只是不感兴趣。

孙瀚宇最是享受这种被众人注目之感,他目露得意,“我爹爹有个朋友,便是在那家纺织厂当经理。他告诉我爹爹,近日志杰总是带着人出入纺织厂。每次来,都是带着来访的人参观车间、生产线。问一些厂里最近效益,厂里工人规模之类的。

你们也知道,志杰对赌|坊的兴趣可比他家厂的兴趣要大多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厂里。那位经理是个人精,一下也便猜出来了。”

自然,人家也不是白递的消息。

若是厂子迟早要易主,跟在老朋友手底下做事,总比跟着从未见过面的东家做事要强。

再一个,也是担心到时候换了新东家,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迟早会烧到他头上,会将他这个生产经理给撤了,丢了饭碗。

梁学义叹道:“自康都督去世,康家上下几百号人,原就是靠着家里还剩的那一点产业生活。如今最为赚钱茶园以及最值钱的纺织厂都要卖掉……”

康家是真的完了。

姚关月将嘴里的瓜子吐出,“可见‘赌’这个字,碰不得。”

其他人纷纷点头。

是这样。

姚关月看向孙瀚宇:“云平,你家做的就是绸缎生意,你家里是不是有意要买下那个纺织厂?”

孙家的确有意要买下

那个纺织厂,旁的不说,单就是买下前都督康闵所办的厂子,消息传出去,孙家便可名声大噪,到时候压姚、粱、李三家一头。

孙瀚宇勾着唇角,刚要回答,只听李楠出声道:“这会儿应该是晚了吧。我昨晚有事经过康杰纺织厂,见他们将牌子给摘了。好奇地上前询问了一句,门房说,换了新东家,故而要将旧厂牌给摘下。

随着那些西洋布匹的冲击,如今绸缎庄的生意是愈发难做了。

孙家需要纺织厂来提高效率,对于纺织厂是志在必得。

听了李楠这句话,孙瀚宇脑袋“嗡”地一声,险些打翻手里头的茶,“这不可能!我父亲的朋友昨天还来我家中,问我父亲,款项筹齐了没有。”

李楠未曾想到,自己无意间一句话,竟会惹得孙瀚宇这般大的反应,他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这……这我就不大清楚了。许是那门房得意思是,马上要换新东家,并非已经换了新东家?”

孙瀚宇恨不得现在就离席,亲眼跑去康杰纺织厂问个究竟。

可这会儿菜都还没上,他便也只好暂时忍耐着。

“叩叩——”

包间门被象征性地敲响,伙计大力手里头端着托盘,走进包间。

“这是几位爷点的菱角炒豌豆、清滋排骨、炸虾球,鱼翅、海参还有那赤炖肉鸡都在锅里头炖着了,要稍稍慢些,几位爷暂且慢用。”

大力一面将菜一一摆在桌上,一面偷偷去觑着少东家。

二爷似是十分看重少东家!

倒是阿笙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平时,他都是同大力一样,若是客人们在吃酒,他也是候在一边,同店里的其他伙计没有什么不同。

今日是头一回,他坐着,享受大力的“伺候”,还挺不习惯。

“太白醉。我的太白醉!总算是端上来了。”

姚关月一瞧见被放在桌上的汉白玉色的酒壶,便高兴地合不拢嘴。

他将酒封给掀开,站起身,心情大好地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也便将方才康家纺织厂的话题给丢在了脑后。

大力将菜摆好后,就出去了。

出去前,给了少东家一个“鼓励”的眼神。

对于少东家能够得二爷青眼这件事,自是高兴。

阿笙哭笑不得。

姚关月手里头拿着酒壶,行至谢放的桌前,停了停,“我知你不喝酒。”

说罢,不等谢放回应,手腕微弯,将酒壶行至阿笙的旁边,笑着道:“来,阿笙,我给你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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