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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0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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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舍眼睛通红,言语真切,瞧着不像是假的。

扶玉斟酌半晌,才低声说:“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说这婚礼,不也是心中不踏实,还是一样要去‘娶夫’吗?”

阿舍愣住,失魂落魄地放开扶玉的手,闷闷地出去了。

扶玉注视她的背影,心中想着,再看看。

还是要再看看。

这里面太古怪,万一所谓阿舍只是某种引子,那就坏了。

她走的每一步都要慎重再慎重。

这一慎重,就慎重到了婚礼的时刻。

作为娶夫的一方,扶玉虽然盛装打扮,却不需要盖盖头。

蒙着盖头的是谢清霄。

挺拔颀长的身姿褪去一身冰凝雪衣,霜发倾泻而下,在红盖头之下留下整齐柔顺的发尾。

如果是娶夫,不是嫁人,好像没什么难以接受。

还挺有意思的。

就跟穿越之前玩剧本杀一样。

扶玉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如果万物生不能在婚礼完成之前出现,那就体验一下娶夫也没什么。

看谢清霄……虽然是假的,但他们实在太像,扶玉被推着来到他对面,瞧着他如新嫁娘一样手里拎着红色花球,忍不住笑了一下。

梦里见过谢清霄千秋大业一壶茶,见过他一剑霜寒十四州,却从未见过他红衣猎猎,盖着盖头。

天界成亲,是两

() 位神明结契(),即便神权和尊位有高低之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却不像凡间这样极端的男尊女贵。

琴桑和谢清霄成亲,没有人盖盖头,也没人特地穿红衣,只是打扮得比往日更隆重一些罢了。

他们结契的方法也不是三拜,而是用法术。

“笑了就是开心了,早该如此。”孙晚香温声说,“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好好的日子,你就这么过吧,若是想铺子的人了,菩萨又不是不准回去,你且回去看看就是,到时你就知道还是这里好。”

扶玉忍不住回眸扫过阿舍。

阿舍魂不守舍地站在那,孙晚香口中提到的例子不正好是她吗?

如果扶玉现在回去,是不是也会像阿舍那样对这里无比思念,还没走到铺子就匆匆回来?

是泥菩萨下的某种心理暗示吗?

还是最简单的一种方法——这里面的吃食有问题,一旦离开就会有类似中毒的事情发生,回到这里才会得到治愈?

扶玉心里想着许多,好像这样就不用在红色花球的另一端送到自己手里时尴尬紧张。

虽然是娶夫。

虽然是假的。

虽然是权宜之计。

可是……

唢呐激昂刺耳,根本看不见有人奏乐,却能听到近在耳畔而乐声。

鼓点密集地瞧在人心里,扶玉像是被贴上了某种催命符。

她隔着红盖头,看不到那张和谢清霄一模一样的脸。

但谢清霄看得到她的脸。

神识稍稍一动,并不会惊动此间主人,却可以将周围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可笑的一场仪式,扶玉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被迫不得已往前走。

她应该是不愿意的,他当然也不愿意,但时机还不到,这里又注定毁灭,一场男女调转的婚事,拜的亦不是真正的天地,是可以不作数的。

他耐着性子,没有极力反抗,但他想,应该在某个时刻用点障眼法糊弄过去。

即便是假的,可以不作数,但这毕竟是婚礼。

他这一生,第二次经历与人婚礼,妻子都是同一张脸。

她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听见孙晚香说扶玉笑了,也确实看到扶玉凝着他看了片刻就笑了。

琴桑绝不会那样笑。

带着几分尴尬,几分羞涩,眼睛生动地透着愉悦。

高兴吗。

这样高兴?

和他成亲——和一个他的虚假化身成亲这样高兴?

加固魔尊封印时,谢清霄被算计神魂受伤昏迷不醒。

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将琴桑和魔尊不容于世的过去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似乎对着魔尊那个琴桑的真爱,她也没有这样笑过。

她那样的人,根本不会这样笑。

众人开始让他们拜菩萨。

这里无天也无地,他们一拜菩萨,二拜姐妹,妻夫交拜,就能送入洞房。

() 谢清霄在交拜时准备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动手,但在那之前,借由画中进入这虚假乐土的他,多少有些被画中人的职责所牵引,迟迟动不了手。

就在他试图反抗的时候,扶玉已经无奈地先拜了下去。

欢呼声响起,让谢清霄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合籍结契那一日。

当日并无这样的欢呼和起哄,没人敢在他的婚礼上这样冒冒失失。

谢清霄隔着盖头盯视扶玉,扶玉似有所感,她也没放在心上,这里对她来说就仿佛一场巨大的全息剧本杀,拜了也就拜了。

但这画中人怎么……反而比她还慢?

刚想到这里,红盖头下的青年肢体奇怪地拜了下来。

“礼成!”

有姑娘激动地喊起来,推嚷着将他们送去洞房。

扶玉拽抓花球,将新郎官拉向自己,看到对方红衣之下的黑靴,步伐略显踉跄,好像比她还不自然,不情愿。

好奇怪。

画中人会不情愿吗?

真实的画中人当然不会。

但谢清霄会。

他的身体直到扶玉将他拉走,支配权才全部回归。

这里毕竟是泥菩萨的地方,他须隐蔽自身,不能施展全部力量,免不得受制于人。

泥菩萨在“乐土”,力量也比在外面强大许多。

谢清霄就这么阴差阳错与扶玉拜了堂,“嫁”给了她。

不再受制于画意的时候,谢清霄踉跄的步伐将将站稳。

头上红盖头荡起弧度,扶玉透过那道红窥见了他的面孔。

红衣似血,面如玉,那双总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眼睛,仿佛都被这红、这踉跄的步伐衬得凄凉起来,升起一丝行至末路,绝望不甘的美。

“嗯……”扶玉迟疑一瞬,在周围没了人安静下来后,缓慢说道,“嫁给我,委屈你了?”

瞧瞧那副样子,一个假人,她都好好接受了,他居然还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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