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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吓坏了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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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巧的喜庆劲儿,让宋明晖心里稍安。

到了家,姜楚英该要避嫌,看家里空荡荡的,一路听闻又实在陌生,便也坐下旁听。

宋明晖先问:“小鱼和致微呢?”

来巧说都在农庄上:“五月底,老爷带着小少爷去拜访了常知县,接枫江难民去了农庄,六月忙乱乱的,大少爷一直在庄上没回来,小少爷期间回过一次,去李家吃个酒,又回农庄忙了。姑爷倒是一直在家,刚送走李家大少爷和黄家二少爷,这会儿在镖局,说找诚哥儿有事。”

姜楚英一听江致微一直在农庄,眉间就皱出一个“川”字,心里忧闷着。

宋明晖见状,暂未问赘婿情况,叫来巧说说庄上的事。

来巧一一道来。

枫江百姓都到江家农庄后,其他商户纷纷拜访,都被谢星珩挡住了,半点儿消息没探听到,还紧跟着捐款赈灾。

常知县送了赈灾银两去农庄后,小少爷把红榜贴出来。还请了很多说书先生,在县上说枫江的“平凡英雄”,在庄上说朝廷赈灾的种种作为。

“现在满县都夸圣上、夸朝廷,正赶着好时候,小少爷又给镖局的汉子们说亲,县里热闹着呢!”

来巧瞧着主君眼色,连忙转向姜楚英,跟她说:“这不,县里好多书生去农庄上听朝廷怎么赈灾,几乎每天都有一场文比,大少爷出尽风头,常知县都夸他文采斐然!”

在读书,在跟同窗交流,有上官夸赞……姜楚英一颗心总算落地。

只是:“也快乡试了,这个紧要时候……大嫂,你看看,要叫他们回来吗?”

大房二房都子嗣不兴,各自都只有一个孩子。

姜楚英男人没了,这些年坚定不改嫁,一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江致微拖到现在,也有二十岁,还未说亲,她不想儿子分心,死活要考上举人才能说亲。

乡试就是考举人的,她心里哪会不急?

宋明晖喊了个人:“张佑,你去一躺庄子,给大少爷小少爷传个信儿,叫他们忙完手里活,回家一趟。”

此次去京都,两人有四个镖师陪同护卫。

张佑是张大力的长子,谢星珩给哥嫂租的小院就是他家的。

他应声,顺嘴问:“那我要不要先回一趟镖局,叫姑爷回来?”

宋明晖目光四望,看着空荡荡的家,再看来巧什么都不知道的傻样,点了头。

“去吧。”

来巧知道家里东西都去哪里了。

“小少爷说要给三老爷送礼,怕赶着考试季,人多眼杂的不好送,今年农庄花销大,手里银钱吃紧,就先拿家中旧物应应急。”

宋明晖淡淡“嗯”一声。

骗骗家里下人得了,还来哄他。

他咳疾未愈,说会儿话再次咳嗽起来。

姜楚英拿了药给他。

药丸就剩下三颗,得叫医馆的人来看看,再开方子。

镖局里,谢星珩打算去问问小鱼,把徐诚派哪里去散财了,三天不见回,该找找。()

张佑来说主君回来了,谢星珩一听就眸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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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

进入七月,宋明晖回来了,家里有主心骨了。

徐诚的下落,也能问问宋明晖。

他是一家主君,对江家的人脉再熟悉不过。

谢星珩进江家以来,恪守本分,上孝亲长,对小鱼也体贴周到,回家见岳父,半点儿不心虚。

宋明晖对他有所耳闻。

家里招婿,江承海写信跟他说了。

时间短暂,再是夸赞,他都当做是安慰——表面过得去。

实际人品如何,成亲以后对小鱼好不好,都需要时间来检验。

贺成功回到京都以后,江老三还破天荒的对着他家赘婿一顿乱夸,说小鱼找了个厉害夫婿,口齿伶俐,年少骨傲,清高得很。

照理来说,江老三不喜欢的人,他应该喜欢。

可小鱼是他的孩子,他连婚酒都没吃上,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

多年掌家,心有城府。

对谢星珩人品不确定,存有疑虑,见面却笑得温和喜爱,开口就是一声“珩儿”,把谢星珩叫得原地顿住。

江家人果然都好肉麻。

他恭恭敬敬行礼,跪父母亲长是应该的,掀袍欲跪,宋明晖把他扶住了。

对这赘婿,宋明晖好一番打量。

穿锦衣,系玉带,簪的紫金冠,织金扇面黑玉骨,腰间环佩,穿得很是显贵。

模样上乘,身形瘦高,腰背板正,眼神清亮,双目有神。不见书生文弱气,也没个恹恹懦懦样。

很不错。

谢星珩对长辈是很尊敬的,这还是小鱼的爹爹,他只认人时看了眼,记个样子,过后就目不斜视。

宋明晖有一张无暇美人脸,眼尾生细纹,眉心稍上的地方有一颗朱砂痣,色红而不妖。

小鱼跟他有七分像,或是稚气未脱,小鱼的五官更加柔和,眼神也软软的。宋明晖五官自带冷感,同是桃花眼,他眼神利如细剑。

直直看过来,只有不动声色的威严。

就是笑着,也让人感觉到丝丝冷意。

谢星珩在他的介绍下,又恭恭敬敬对二婶姜楚英行礼。

他俩回来匆忙,手头没见面礼,宋明晖说:“还要再摆桌酒,两家人见见,到时再给不迟。”

简单寒暄过,谢星珩先切话题,说正事:“诚哥儿出门办事,三天没音信了,我正想去农庄问问小鱼——”

他看看周围侍立的小厮和镖师。

宋明晖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谢星珩压低嗓音说:“诚哥儿出去散家财了,岳……爹爹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散家财?

宋明晖心惊。

自家长辈若不可信,这局棋就别指望逆风翻盘了,掀桌摆烂得了。

() 谢星珩简要说明现状。

如是种种。

江老三发难,江承海赌护身符。

李家为盐引,愿意出资五千两给县里赈灾。被江家截胡。

商户联合捐款,李家明里捐款五千两,暗里盐引五千两。被宰狠了,发疯送了个女儿给北方官爷。

黄家被迫卷入其中,突然大出血。但他家窝窝囊囊,要当墙头草。

现在常知县的立场未知,李家是要江家死。

“我猜着朝廷赈灾的人到了,第一件事就是抄了我们家。”

宋明晖不由多看了谢星珩两眼。

是个聪明人,临危不乱,还能撑起门户。

江承海给他写的信里也是这句,说谢星珩一家遭灾,他能撑起门户,事事有条理,处处没落下,是个厉害顾家的人。

宋明晖眼里锋利弱三分,垂眸想想,报了个地名。

“去林家屯看看,叫徐武带人去。”

徐武是个木头,抗打耐揍,武力值过人,脑子不灵光。

两句话不和,人家撕票了怎么办?

谢星珩决定亲自去看看。

宋明晖听了满意,但不让他去。

“你个书生,就别掺和了。叫徐武带着杨高去。”

听起来杨高是个“军师”?

谢星珩应下,喊了来巧去回话。

因他给的信息量太大,姜楚英都没再忧心科举的事了。

即将危机临头,江家还各处喜庆热闹。

真就是门庭锦绣,内里惨淡。

叙过话,谢星珩让他们先沐浴吃饭,也叫了个郎中上门诊脉。

有人上门,就看得见家里空空。

宋明晖不提,由着他来。看他本事有几分。

刚清的场子,没那么快张罗好。

谢星珩摆规矩,进门就给人蒙上眼睛,进了屋,郎中能看也不敢看了。

药方开了,抓药就熬煮。

宋明晖让他给谢家下帖子,“今天匆忙,明儿我带着小鱼,你跟着一起,我们去你大哥大嫂那儿吃顿饭。正式见见。”

谢家情况他知道,两家已结亲,就无所谓谁高谁低。怎么方便怎么来。

别说谢家一家三口伤的伤,幼的幼。单说谢星珩目前还在为江家筹谋,他就能给十分面子。

又问:“你见过贺管事了?”

谢星珩隔着屏风,老实答话:“嗯,他让我跟小鱼和离,我把他骂走了。”

宋明晖赞了声:“无碍。老三要政绩,而且他换了五哥儿去当侍妾。”

谢星珩知道五哥儿,从小鱼嘴里听见过几次。

不知叫什么名字,听起来是经常欺负小鱼,让小鱼下意识较劲,五哥儿没有的,他有,他就开心。

对江老三的选择,谢星珩不做评价。

宋明晖简要说明江李两家的恩怨后,谢星珩脸色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

合着全是

江老三造的孽。

先得罪李家,再去京城得罪个更狠的,回头两个对家联手,回旋镖打到了大房身上,冤不冤呐。

他是赘婿,府中家主不在,不好在爹爹房中久留,信息交换完,谢星珩就要告辞。

宋明晖问他:“今年乡试下场吗?”

谢星珩要考的。

不论如何,举人必须考上。

考上了举人,才好入仕。

否则就要大机缘,才能另走偏门。

宋明晖点头:“该去催办了,等致微回来,你俩一块儿去县衙,先把试卷买了。你户籍在枫江,要找常知县给个条子,你就能易籍去京都考。到京都,还得去衙门报备,得提早几天走。”

这么算下来,留给谢星珩处理家务事的时间不多了。

他今日不办,听来巧说,有人去农庄报信儿了,他就张罗了一桌席面,给两位家长接风洗尘,也给堂哥和小鱼吃顿好的补补。

农庄事务好交接,人心安定,都有活干,各司其职,就是人多,外来者多,要仔细盯着。

得知宋明晖跟姜楚英回来了,兄弟俩归心似箭,当即分头行动,把人都遣散了。

已经热闹了好久,该说的赈灾细节都说烂了,故事也都耳熟能详。地里要种豆子,小麦晒好要交税,佃户们也该分粮了,再在这里不合适。

书生们有应考的,该回家准备。

今年不下场的,也要趁着记忆热乎,回家默写下来,留待日后复习。

这边散场顺利,红榜不摘,每日收入支出一列列的加,哪怕枫江百姓说相信他们,没几个人来看,也都贴着。

夏日长,兄弟俩回到江府,天边刚现晚霞。

两个人都跑野了,江知与还没进家门,就姿态急躁,老远就喊“爹爹”。

江致微穿了一阵裋褐草鞋,再穿书生袍服,各处不习惯,感觉热、不方便,一路走着扯扯拽拽。

一家吃饭,就在堂屋大圆桌边,江知与进屋,乖乖叫了二婶,又甜甜叫了小谢,然后扑到爹爹怀里去。

都是一家人,他唯独在小谢面前会顾着几分面子,可小谢也看他哭过,这便不在意了,趴爹爹肩上掉眼泪。

“我让你担心了,也没把家看好……”

他瘦了一圈儿,下巴都尖了,皮肤底子好,久晒不黑。日头烈,有几处脱皮,脸上起了红斑,哭起来可疼。

宋明晖摸他头,又抚他背:“好了好了,爹爹不是回来了吗?都会没事的,你也做得很好,都成亲的人了,你夫君还在看着。”

被宠爱,才会纵着性子来。

江知与抱着他不撒手:“小谢不会介意的。”

宋明晖跟谢星珩相处不久,就看他在家逢变故时,能守着一家子人,就知道是个品性好的。

也就客气两句,他哄了小鱼好一会儿,才叫孩子洗洗脸再上桌吃饭。

江致微是个男人,对娘亲撒不出娇,母子见面,被衬得干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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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农庄里打滚过,知道做儿子的,除了撒娇外,还能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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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常不会说什么俏皮话,尤其在娘亲面前,那叫一个端方,细细回想,母子相处很客气。

江致微黑了很多,瘦了,也壮实了。

他给姜楚英说:“娘,你看我好久了,不会没认出来我是你儿子吧?”

姜楚英心疼他吃苦了,眼里湿润,又被他逗笑。

“怎么会认不出?你也黑太多了。”

说笑一阵,正式入座。

宋明晖在主位,左侧是姜楚英,再左是江致微。

小鱼挨着爹爹,谢星珩挨着小鱼,坐在兄弟俩中间。

席间上酒,家里清存货,赶上好日子,把窖藏的琼酒都拿出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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