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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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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往下继续翻着,内心翻滚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像是刻意探寻什么似的。

直到她看到了岑璃三年前的一条微博,伦敦的跨年夜。

璀璨的烟花绽放在泰晤士河畔,如一条又一条鎏金的丝带,在如墨的天空蔓延开来。

配字是:【伦敦,跨年,遇你。】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道尽扯不断的情思。

下面的粉丝评论都在猜岑璃是不是有恋情了,或者猜

测是不是暗恋哪个人,岑璃一条都没回复。

看样子岑璃对闻则琛的感情是真的。

岑溪身体几乎在发抖,呼吸急促起来,手攥成拳头握得死死的,有种濒临窒息的痛感。

岑溪脑海中莫名闪现了很多个场景,画面的主角全部都是闻则琛和岑璃。

对温柔对岑璃笑的他,会在生日时大方送岑璃礼物的他,会赶回来陪岑璃吃蛋糕的他,会在餐桌上偷偷牵岑璃手的他,也是会揶揄地笑着叫岑璃“未婚妻”的他……

她跟闻则琛有交集不算久,相处的故事只有这么多,宕机的大脑不听使唤,默默将主角换成了岑璃。

岑家太平静了,平静得异常。

周慕婷那么疼爱女儿,恨不得为自己的亲女儿摘下天上的星星,现在亲女儿终于找到了自己暗恋三年的人。

何况这人目前还是未婚身份。

周慕婷怎么可能没有行动?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从前,凡是岑璃看上了岑溪的东西,周慕婷都会帮着岑璃抢回来。

岑璃暗恋闻则琛许久,旷日持久的喜欢就像伺机而动的岩浆,遇到合适的机会便会造成一场火山喷发。

岑溪白皙的脸蛋沁出了一层薄汗,也因为紧张,她改的稿子频频出错。

这工作是一分钟也干不得了。

岑溪向邱姐请了假,背着包走出广电大楼,又掏出手机给闻则琛打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她的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又拨了两次,才听到那头男人磁沉低哑的嗓音:“小溪。”

“哥哥,你在哪里?”

问完之后,岑溪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傻了。

“上班。”

闻则琛这个工作狂,这个时间不在景建还能在哪里?

岑溪强迫自己要静下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哥哥,有人去找你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莫名其妙了。

闻则琛:“伯父在我这里。”

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岑康会跟闻则琛讲些什么。心底“咚”地一声,岑溪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哥哥,我也去找你。”

*

家宴之后,岑璃在家里足足哭了三天,哭得眼眶红红,她原本为了拍戏一直节食,身体孱弱,这会儿更显得弱不禁风。

她像个小孩儿似的,搂着周慕婷的腰撒娇。

“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啊,姐姐她凭什么成为闻则琛的未婚妻呀?”

周慕婷拿女儿没办法,那天就看出女儿强烈的情感,可岑溪联姻的事实已经板上钉钉,无法更改,她只能假装不清楚女儿的情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定下的娃娃亲,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岑璃抱着膝盖呜呜呜哭起来,脊背颤抖着:“可是我好喜欢闻则琛,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这辈子就确定是他了。”

“妈妈,我的心好

痛,你帮我想想办法嘛。”

周慕婷帮着女儿顺气,她也发愁,不知道如何是好:“是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定下了娃娃亲,可那时候说的是岑家与闻家联姻,也没指名道姓说一定是岑溪。”

“何况岑溪只是个养女,从血缘关系上看也算不上我们岑家人吧?”

岑璃疯狂点头:“是这样没错。”

两位老爷子关系好,两家公司又长年累月合作,有一次喝着酒聊上头了,才拍板定下来孩子们的婚事。

这事本来是一桩笑谈,谁也没放在心上,哪想到岑氏集团这几年落败,旗下的品牌曾经红极一时,可奈何跟不上时代发展,产业化单一,岑康才腆着老脸重提此事,好攀上景建这根高枝。

好在闻家重义气,尽管岑老爷子早就去世,可闻老爷子倒是一直将这桩婚事藏在心底。

岑璃:“妈妈,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唉,岑溪小时候去你闻爷爷家里住过,你闻爷爷很喜欢她。”周慕婷脸色为难。

岑璃软腻的指尖颤动了一下:“那时候我就应该去的,我又不比我姐姐差,闻爷爷见了我肯定也会喜欢的。”

周慕婷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小璃,这事儿也怪不得妈妈了呀,那时候,我本想让你和小溪一起去来着,你非得撒娇跟着妈妈一起出国。”

这毕竟太久远了,久远到岑璃有点记不清楚。

倘若她提前知道自己未来会看上闻家大少爷,那时候她肯定哪里都不会去了。

“妈妈,我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岑璃又崩溃了,“可是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周慕婷胸腔有点发胀,她攥紧衣服下摆,口气冷硬:“只要岑溪一天没和闻则琛结婚,你就还有机会。”

岑璃咬紧牙关:“什么意思?”

周慕婷的声音让人捉摸不透:“你可想清楚了,婚姻大事一辈子只有一次,你确定愿意和闻家联姻吗?”

“我当然愿意。”岑璃斩钉截铁。

“你要知道,你现在事业正处在上升期,一旦传出婚讯,对你事业大有不利……”周慕婷犹豫着。

岑璃眼眸倔强:“我不在乎的,我只想跟喜欢的人厮守终身!”

她抱着周慕婷的腰疯狂撒娇:“可是我害怕,万一小溪因为这件事恨上我们怎么办?”

“你管她一个养女干什么?”周慕婷说,“咱们养了她二十年了,这么大的恩情,让她还一点也不过分吧。”

岑璃:“姐姐已经住进闻家快一个月了。”

“他们还没结婚不是吗?你才是岑家真正的小姐,这桩联姻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只要你想要,妈妈就为你争取。”

“可是,小璃,”周慕婷想起商圈里流传的秘闻,有些胆战心惊地开了口,“你知道不知道,闻则琛是怎么上位的?他父亲还年纪轻轻的,他硬是对亲生父亲赶尽杀绝啊,这样手段阴狠的男人你真愿意嫁?”

只是秘闻而已,直觉告诉我,一个肯让出力相助陌生女孩的男人,起码在男女关系上不会太坏。”

岑璃抱紧了周慕婷的胳膊,哀求着:“求求你了,好妈妈,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周慕婷:“那我找你爸爸,他一定会帮你的。”

*

周慕婷和岑康提出请求之后。

岑康大怒,只说她们母女异想天开,在胡闹。

“想什么呢?小溪跟闻总的婚事已经定了,就不可能再更改了。”

周慕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唇角绽放出温婉大方到无可挑剔的笑容,娓娓道来:“这世上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我们小璃哪一点比小溪差了,何况小璃的学历工作都更体面,说不定闻家更满意这个儿媳妇呢?”

岑康气得不轻,只觉得妻子和女儿都疯掉了。

“小璃不成熟也就罢了,你这个当妈妈的,居然也跟着她胡闹,退一万步说,即使闻家同意,那你让小溪怎么想?”

“她一个姑娘家,突然被我们推出去联姻,这又遭遇退婚,你让她脸面往哪里放?”

周慕婷耷拉着一张脸,却仍是亲亲密密地挽上丈夫的胳膊:“那我们小璃就活该吗?”

岑康叹了口气,却仍是没有动作。

周慕婷耐心有限,下了最后的通牒:“岑康,我把话给你放这里,你如果眼里有我这个妻子的话,就去找闻家人谈一谈,起码帮小璃争取一个机会。”

“不然,这件事我没法给小璃交代,我死给你看。”

岑康实在拗不过妻子,也清楚闻老爷子很喜欢岑溪,又一向重视承诺,那么突破口只能在闻则琛那边了。

据他打听到的消息说,闻则琛多年来从未交往过任何女朋友,身边更是没有任何异性朋友,向来清冷自持,对儿女情长无半分兴趣。

有时商业应酬也难免遇到个胆大的女子,可闻则琛冷着一张脸将人推开,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少女芳心。

闻则琛是商人,最重视利益,同他商量的话,事成的概率应该会大一些吧?

*

岑康走到景建大楼,有了合作方的身份,找到高岩顺利地预约到了和闻则琛见面的机会。

此刻他到底是忐忑不安的,毕竟,在哪换掉联姻的对象嫁到闻家,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自己都觉得快要疯掉了。

可身上背负着妻子和女儿的嘱托,他只能尽力一试。

闻则琛应该会同意吧?

毕竟小璃外表、学历均不在岑溪之下,闻家也只是按照婚约娶岑家的女儿,对于一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来说,那么娶谁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闻总,打扰您了。”

闻则琛正端坐在办公桌旁,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清贵隽雅的脸上透出几分冷淡之色。

“伯父,您请坐。”

岑康抿了抿唇,寒暄了几句这才坐下。

“闻总,今天我来找您是为了

女儿的婚事。”

岑康疯狂给自己心理暗示,岑闻两家的合作已经敲定完细节,日前岑氏股价蹭蹭上涨,他只是尝试着提出要求,即使不答应,也没关系。

闻则琛皱了皱眉,漫不经心地说:“婚事不是跟爷爷商量完了?”

而且这桩婚姻本来也应该由长辈之间商量,找他一个小辈总感觉事情不妙。

岑康看出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心脏紧了紧,心想要不算了,毕竟闻则琛为了争权夺利,都能将自己地亲生父亲下狠手,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良知?

小璃即使如愿嫁给他,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岑康眼一闭,心一横:“我想找您商讨的是我小女的婚事。”

闻则琛:“哦?”

说到这份上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旦开启了话头,余下的部分说出来简直轻而易举。

岑康诚恳道:“实不相瞒,闻总,小女岑璃倾慕您很久了,而岑溪跟您又没有感情基础……”

“我想的是,要不您和岑溪的婚约作废吧?让岑璃嫁过来,您也见过小女了,她性格温良贤惠,长得也漂亮,相信她一定能当好闻家的少夫人!”

说完之后,岑康心里直打鼓。

闻总这也没接话,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闻则琛嗤笑一声,揉了揉眉心。

岑康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闻总,我清楚这样似乎过于戏剧化了,可是小女岑璃爱慕您心切,我相信,您也更想娶一个知冷知热的妻子吧?”

“知冷知热的妻子就一定是岑璃?”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冷幽幽地传了过来。

这话把岑康问懵了,他大脑飞速转动着,赶紧挽回局面——

“闻总,我没有说小溪不好的意思,这孩子毕竟是我收养的,若是被其他世家知道闻家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怕是对闻家名声不利。”

岑康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闻则琛抬了抬眉梢,嗤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素来冷淡的面容散发着薄薄的怒气:“既然岑总这么愿意为闻家考虑,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这些?”

大抵闻则琛真的生气了,连一声“伯父”都不叫了。

岑康吓得不轻,却也只能隐而不发,嘴唇哆嗦着:“怪我那时候考虑不够周全。”

“岑总,”闻则琛放下钢笔,缓慢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岑康面前,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地睥睨着他,“刚才您有一句话说错了。”

岑康:“什、什么……”

男人下颌线条清晰如刀凿一般,声线明明清冽动听,在此刻却掷地有声,令人不寒而栗。

“谁说我跟岑溪没有感情基础了?”

“闻太太的身份只会是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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