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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0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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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继续玩我。

每个字眼都包裹着难以言喻的暧昧。

话音落下的瞬间,赵慕予的右脚没控制好力度,差点一个用力直接把脚下的油门一脚踩到底。

重新握紧方向盘后,她花了几秒钟控制好身体,却没能控制好语气,提高音量,怒道:“你能不能别老是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

这话她早在十年前就对他说过,只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了。

江舟池受着赵慕予的怒气,眉宇间的闲适未见转淡,听完她的话,也只是尾音微扬,“嗯”了一声,似乎没听懂,看向她的黑眸里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算计,问她:“误会什么。”

赵慕予张了张嘴,下一秒又闭上,把原本想说的回答咽了回去。

她冷静下来,多留了一个心眼,怀疑江舟池是在明知故问,没上这个当,没好气道:“误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舟池却说:“不清楚。”

——那就别说话了。

这句话赵慕予还没有说出口,就又听江舟池缓声道:“不过,你可以随便误会我。不管你误会成什么样。”

闻言,赵慕予抿了抿唇。

刚才在餐厅露台好不容易才吹散的那口闷气又重新堵在了她的心口。

明明他已经不记得那段回忆了,可还是说出了和当年一样的话。而这正好可以说明,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这大概就是演员的职业素养吧。

赵慕予的态度又一下子冷了下来,丝毫不领情,冷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没那么闲。”

可江舟池像是没有听出她的反讽,一本正经地回应她的“道歉”,包容道:“没关系,我很闲。”

赵慕予:“……”

对于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搭理他,否则他只会得寸进尺。

于是赵慕予明智地选择闭上嘴,发誓不管江舟池待会儿说什么,她都一律当没听见,将无视贯彻到底。

而江舟池也用行动向她证明,他真的很闲。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结束这段聊天,反倒和她翻起了刚才在餐厅楼梯间外的账,问她:“阿姨是打算给你和那小飞象搭桥牵线吗。”

小飞象?

谁?

赵慕予眉头一皱,对这个奇怪的绰号完全没印象,仔细在大脑里思索了好半天,才终于把“小飞象”三个字和“齐禹”对上号。

因为齐禹今天穿的衣服上正好有一头小飞象。

“……”

这随便给人乱取绰号的能力也是挺厉害的。

赵慕予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不住,打破了自己刚才的誓言,纠正江舟池:“你有没有礼貌。人家有名字,叫齐禹。”

江舟池“哦”了一声:“所以呢。”

赵慕予:“……?”

存心找茬是吧。

赵慕予懒得和他一般

见识,回答了这个废话问题:“所以,你别小飞象小飞象地叫他,要叫就好好叫他的名字。”

江舟池:“太难听了,不想叫。”

“……”

怎么还油盐不进呢。

赵慕予被江舟池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一时间竟也无话可说。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信他今晚真的喝了酒,否则不可能幼稚成这样。

要不是这会儿正在开车,赵慕予真想揪着江舟池的衣领,好好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她更不理解他对齐禹的敌意从何而来,莫名其妙道:“齐禹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撕过你作业吗?”

江舟池:“没有。”

赵慕予:“那他是在当纪检委员的时候扣过你的分吗?”

江舟池:“没有。”

赵慕予:“那你无缘无故这么针对他干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存在什么难点。

这一次,江舟池回答得没有上两个问题那么干脆果断了。

他调开了视线,重新望着正前方的道路,侧脸映在车窗上,模糊不清,连带着嗓音也有些淡,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刚才你为了他生我的气。”

赵慕予:“?”

合着还成她的错了?

赵慕予被倒打一耙,跟不上江舟池的思维逻辑,也没想到他还好意思提这事儿,无语道:“什么叫我为了他生你的气。明明是你刚才太过分好吗。你没事和齐禹提男朋友的事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提。

——是害怕他知道你有男朋友,还是害怕家里人知道。

换作以前,江舟池或许会这样回答。

可现在,他知道这两个问题攻击性太强,只会让她更生气,于是换了一种方式,低声反问:“如果是有事才提的呢。”

“?”

赵慕予表情一顿,差点又被他可怜的语气骗了过去,保持清醒道:“你能有什么事。”

江舟池却没说话了。

赵慕予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就知道他是编不出来借口故意装可怜。

前方信号灯正好跳转成红色。

她踩住刹车,缓缓停在一辆出租车后。

可也许是难得在和江舟池的交锋里占一次上风,赵慕予一时放松了神经。

在江舟池沉默期间,她乘胜追击,也和他算起了旧账,话没怎么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不过你不是连我的消息都不回吗,现在和我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话一出口,赵慕予就后悔了。

因为这只会显得她很在意江舟池没有回她消息这件事。

虽然她是真的很在意,在意到哪怕她不停地自我催眠“我不在意”也没用的程度。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在江舟池的面前暴露这一点。

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后,赵慕予的双手再次攥紧了方向盘,心跳随之加快,像是在

担心江舟池的反应,又像是担心江舟池没反应。

封闭的车厢将一切嘈杂隔绝在外。

一时没人说话的空气更安静了。

余光里,她瞥见江舟池重新转过脸,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抓到了她什么的把柄,嗓音隐约有笑的味道,语调缓缓,叫了她一声:“赵老师。”

“……”

这个别有用心的称呼又来了。

赵慕予知道接下来肯定没好事,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态度依旧强硬,扭头不耐道:“干嘛……”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截断。

只见江舟池一手搭在中控台上,忽地倾身靠近,问她:“难道我长了一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脸吗。”

没开灯的车厢里,唯一的光源是前方的汽车尾灯。

燥热的夜里,光与影只捕捉到了一半的他,流转在他漂亮又锋利的眉眼间,造得他如同一头潜伏在暗处,伺机已久的野兽。

赵慕予呼吸一滞。

他确实长了一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脸。

不过,不是别人对他,而是他对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对视的几秒时间里,前方尾灯灭掉了,赵慕予也找回了丢失的理智。

她转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甚至没顾得上思考江舟池那句话的意思,直接一巴掌糊在他那张迷惑人心的脸上,一把将他推开。

却再也抽不回手。

江舟池没有躲开,被她推得往后一退。

而后,他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进自己掌心,说话的语调不急不躁,算是解释刚才的话:“你为了一个小飞象挂我电话,我就不能用不回你消息来表达一下我的不满吗。”

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坦坦荡荡地承认他就是故意不回她消息。

赵慕予不屑地皱了皱鼻,轻哼了一声,对江舟池的坦诚既意外,又不意外。

毕竟他一向不吝啬在她的面前展现他的小心眼,时时刻刻提醒她,他有多锱铢必较。

只是,刚才在餐厅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压根儿不在意被挂电话的事,没想到还是被他记了一笔账。

然而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赵慕予没有再接江舟池的话,继续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发现毫无作用后,心平气和地威胁他:“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手。”

江舟池同样心平气和,回道:“一起死了也挺好。”

“……好个屁!”见他又把“死”说得这么无所谓,赵慕予的素质终于还是消失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

闻言,江舟池扯唇低笑。

他靠回在车椅上,垂着眼,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每一寸皮肤,没有计较她的口不择言,清冷的声线里掺了一丝纵容,淡声道:“好,那就再陪你活久一点。”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

赵慕予却听得心神微微一晃。

她转头看了江舟池一眼,只觉得今天的他和以往不太一样。

虽然他犯浑的时候也会做这样的事,但那些事都是一些不可理喻的变态行为。

可现在,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什么出格的事也没有做,就好像……只是希望她陪着他,在他厌烦这个世界的时候。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赵慕予不禁怀疑自己今晚可能也喝了酒,否则怎么会产生这么可怕又自作多情的想法。

在将这个想法清除干净之前,赵慕予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江舟池在“挟持”了她的右手后,也如同小孩子得了安抚玩具,不再吵闹,安静地玩她的手。

为了维持这得之不易的安宁,赵慕予也退让了一步,没有再非要从江舟池的手里拽回右手,放慢车速,专心开车。

晚上九点,晚高峰期早已过去。

马路上没多少车,一路上畅通无阻。

二十分钟后,他们顺利抵达高铁站的停车场。

眼见着终于可以送走大麻烦了,赵慕予松了口气,扭头提醒道:“到……”

话没说完,她突然没了声儿。

副驾驶座上,江舟池将帽子扣在脸上,靠着椅背,似乎是睡着了。

见状,赵慕予也没急着叫醒江舟池,视线不受控地再次落在他的右手上。

刚才在包厢里,她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只隐约记得看起来是一道新伤,刚结痂没多久。

赵慕予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没有得到明确答案的问题。

她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每次遇见什么难题,她都是选择放过自己,从来不会强迫自己非要弄清楚。

可这个美好的品德一旦碰上江舟池的事,就会自动消失,让她变得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赵慕予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发呆。

直到看见新一批乘客出站,她才猛地想起来江舟池还要赶高铁,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赶紧回过神,打算叫醒他,却见盖在他脸上的黑帽滑了下去,露出一双黑眸,正在看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气氛莫名缱绻。

在开口说话之前,赵慕予察觉到自己右手一松。

于是她立刻收回手,搭在方向盘上,用一个现实话题冲散车厢里令人无所适从的氛围,哼道:“你倒是聪明啊,知道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到时候去交罚单,电子眼拍到的违章行为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脸。”

江舟池正在松安全带,闻言,轻轻一笑,难得良心发现一次,弥补她:“那就赔你一个好消息吧。”

赵慕予才不相信他能带给她什么好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好消息。”

江舟池:“最近三个月你都不用再见到我了。”

话音一落,赵慕予脸上伪装出的不满微微凝固。

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感到心

头一阵空落落。

江舟池见她反应平平,甚至可以说是没反应,有点不太满意,眉心一蹙,问她:“怎么不笑。”

“笑?什么笑?笑什么?”赵慕予一连串的疑问。

“听见好消息不该笑一下吗。”江舟池如同导戏的导演,对她的反应提出明确的要求,“就像你刚才和小飞象那样的笑。”

“……”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赵慕予的思绪还停留在江舟池给出的“好消息”上,没怎么动脑,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按照江舟池的要求,牵动唇角,勉强给他凑出了一个笑容。

却被江舟池嫌弃道:“很假。”

“……?”

赵慕予努力笑得自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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