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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00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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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池却止步于客厅和餐厅交界处,没再向前。

这里是纵观全屋的最佳位置。

放眼望去,家里很干净。

大到家电,小到日用品,没有一样是和他有关或是代言的产品。

就连唯一和他沾得上关系,放在阳台角落里的那盆肥皂花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垃圾回收站。

“不是马上都要进急诊室了吗,还站在哪儿看什么呢。”

背后突然传来赵慕予的声音。

她一手拿着用毛巾包裹的冰袋,一手提着药箱,径直走过他的身边,“咚”地一下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加重语气里的不客气,催道:“赶紧过来把药上了就走。”

像个小炮仗似的,不点都能自燃。

闻言,江舟池收回视线,很听话地走了过去,也很有礼貌地站定在她的面前,提前向她道谢:“麻烦你了。”

赵慕予:“……?”

她差点被气笑。

说江舟池不客气吧,还知道和她讲客套话。

说他客气吧,强行赖在她家里不走就算了,还梅开二度,再次把她的逐客令主观解读成了她要帮他上药的意思。

做什么白日梦呢。

“没睡醒就去厕所洗把脸,别睁着眼说梦话。”赵慕予懒得再多说,丢下这话便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舟池被独自留在客厅。

他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刚才被推开的姿态,在听见“嘭”的一声关门声后,垂眸看着茶几上的冰袋和药箱,唇角勾起一道懒洋洋的弧。

赵慕予回到卧室。

为了减少和江舟池的独处时间,她故意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先是换了一身衣服,接着把快递盒里的周边细致地分门别类整理好,最后又给活雷锋同志发了条微信,提醒他记得收款。

等估摸着江舟池差不多上完了药,她才悄悄隙开一条门缝,往外面瞧了一眼。

夏季昼长。

即使落日跌入昭昭星野,天仍是亮的,只不过夕阳的橙红被滤了个干净,自然光线里只余下一点清透的深蓝色。

没开灯的客厅里,所有事物都褪成了一地无声的影子。

其中并不包括江舟池。

看样子“狼”走了。

赵慕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吐出闷在胸口的一口气,心却莫名其妙跟着空了一块。

呆站了一会儿,她打开房门,打算填饱肚子免得胡思乱想,可路过客厅的时候,隐约察觉到了一处异样,又退了回来。

她盯着茶几。

刚才的冰袋已经逐渐化成水,但没有被使用的痕迹,药箱也维持原样,要不是正好起了一阵风,就连提手都还立着。

……风?

赵慕予像是想到什么,扭头望向被她忽略的阳台。

落地推拉门开了一半。

轻盈的白纱帘被吹得忽起忽落,露出阳台上的那张摇摇椅。

室外模糊的光线浅浅勾勒出半道人影,安静地侧躺在椅子上,受伤的手垂在外面,似乎睡着了。

赵慕予:“……”

倒是会找位置。

定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赵慕予终于败给现实,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认命地拎起茶几上的药箱,走了过去。

她还是低估了江舟池磨人的劲儿,也忘记他有多狡猾,总是如同涨潮的海水,以一种难以察觉的变化幅度,一点一点把他们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淹没吞噬。

也一点一点填满了她心里的那一块空缺。

璀璨云霞还在天边燃烧。

借着最后的天光,赵慕予盘腿坐在躺

椅旁边,帮江舟池处理伤口。

刚才还只是一圈红印的手腕这会儿已经彻底肿了起来。

她先用碘伏消毒,再用棉签蘸取药膏,一边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一边习惯性地吹了吹。

可吹到第三下,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赵慕予动作一顿。

她先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蠢事,懊恼地紧抿着多事的双唇,接着才转头往旁边看了看,寻找风吹草动。

十七层楼的高度,足以屏蔽大部分噪音。

飘浮在半空中的只有微弱的鸣笛声,小区楼下忽近忽远的尖叫吵闹,以及她毫无章法的心跳,将阳台这一方小天地衬出了与世隔绝的静谧。

江舟池的眼神却和静谧无关。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燥热的晚风趁机潜入眼底,勾缠出一丝狂热,在清冷冷的眸子里暗暗涌动,仿佛随时都会演变成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荒唐事。

这种侵略感危险而熟悉。

赵慕予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棉签,来抵抗在脑内一帧帧上演的往事。

第一帧的画面里是一辆停在学校门口的黑色保姆车。

第二帧跳转到车内。

宽敞又狭窄的后座,空气被不断攀升的温度磨蚀得稀薄。

可江舟池不知餍足,一手掌着她的后颈,截断退路,指腹游弋在她的唇间,偶尔越界,探入齿关。

连在一起的第三四帧里,他低下了头,贴在她的耳边,气息又热又燥,把平日冷淡的嗓音烫得低沉,哄她:“慕慕,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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