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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家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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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补充:“既然来了,也知道人家生病,肯定要关心一下,不然多不讲人情啊。”

原先她听完机场人员的叙述,几乎以为贺景延是失恋,失魂落魄自我疗伤。

现在一看,桌上有佳肴,门里有佳人,敢情是春风得意?

虽然她推崇自由恋爱,替贺景延推掉过不知道多少桩相亲,但小孩有了暧昧对象,说不操心肯定不可能。

尤其贺景延这么遮遮掩掩,她便愈发坚定地要去探个究竟。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儿子临时取消机票,又让儿子紧张护着?

会不会性格很作,又是不是身份具有瑕疵?

见贺母连包都不放便匆匆上楼,贺景延一直在旁边打预防针,试图提醒纪弥干脆直接锁门。

他确信纪弥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然而,贺母在敲门询问以后,轻松地走了进去。

客卧满是男生的生活痕迹,书桌上摆着一列纸质专业书,耳机、水杯这些杂物都放在筐里。

冬季碍于衣服厚重,很容易乱塞乱放,但房间里完全不是这样。

温馨之余,外套与毛衣,浅色与深色,搭配起来再做归纳,收拾得很利落。

这种生活化的布置不像是保姆手笔,应该是男生平时就注重整洁,而且能规划得秩序分明。

房间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借着光线,贺母望过去,有个身形清瘦的男生半坐在床上。

他穿着浅色的居家衣物,质地舒适具有厚度,长袖长裤很是规矩。

这套完全可以下楼收快递拿外卖,不会让人觉得潦草和私密。

身上散发的气质很是文静,流露出的病弱感恰到好处,有一些体力不支,但不至于松垮无力。

想来在精神的时候,男生应该温和不失明快。

“阿姨,新年好。”纪弥转过来,露出一张昳丽的脸。

他的模样特别精致,本该很有冲击性。

但因为他极具少年感,柔软又清爽,淡化了引人戒备的攻击力,只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礼貌地说:“我叫纪弥,是贺总的技术助理,不好意思,最近打扰在你们家里,今天还有一点生病。”

讲到这一茬,他微微低下头,表情满是抱歉。

“没有出来和您打招呼,居然麻烦您进来看我。”他道。

压根没有想到杀进门会是这样的场景,贺母恍惚地愣在原地。

见纪弥要起身,她连

忙摆手(),示意对方不需要这样客气。

“怪我过来没提前通知?()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哎,坐着说话就好了。”贺母道,“你是哪里难受呀?”

她上楼的时候尚且气势汹汹,贺景延不仅没能拦住脚步,还挨了一顿喷。

这会儿,她如同换了个人。

刚才的强势尽数收起,回答得温声细语,愧疚起这一出不请自来。

对她严阵以待的贺景延:“……”

纪弥朝她笑了笑,撒谎:“之前胃有点疼,不过现在好多了。”

往常贺母堪称火眼金睛,此刻却没有半分质疑。

“是不是工作太忙,没有按时吃饭?再怎么努力也要爱惜身体。”她关心。

纪弥一边慢吞吞地站起来,一边回答:“谢谢阿姨,这次我也长了记性。”

他看起来太乖了,贺母道:“我看今晚的菜都挺营养,你快点下去趁热吃。”

纪弥披了件开衫当外套:“您是不是一出机场就过来了?今天温度很低,我先去给您盛碗排骨汤。”

“没事没事,我很快就走,你不用折腾。”贺母怕他受惊扰。

纪弥怔了怔:“那也要先吃完饭吧?”

贺母从包里拿出保鲜袋,里面装着两根胡萝卜和一根芦笋,煮完了没加任何调料。

她认真地回绝:“你们吃你们的,我不碰精制碳水。”

纪弥:“……”

讲是这么讲,贺母没有立即回去,和蔼地继续与纪弥搭话。

得知纪弥很早读了大学,她唏嘘自己好想被冠名“天才的妈妈”,暂时忽视了亲儿子在学业上也非常聪颖。

再知晓纪弥年纪轻轻进入总裁办,职位是技术助理,贺母忍不住为他担忧,问他平时有没有被贺景延欺负。

“他真的很照顾我。”纪弥回答,“要不是他愿意收留,我年前会很麻烦。”

贺母不同于易家父母,不会事无巨细地碎叨,惯于去找最适宜双方放松的聊天话题。

问到纪弥的岗位,她没有不断地抛出问题,选择讨论前景与规划,职场方面说得专业又透彻。

问到生活相关的事情,她又注意分寸,不会让纪弥有任何压迫感。

二个人坐在桌前,氛围有说有笑,饭菜的口味没变,却比寻常更香甜。

贺景延全程没怎么插嘴,看着母亲与纪弥闲聊。

过了会,贺母去了厨房,纪弥在桌下很轻地踩了贺景延一脚。

“怎么了?”贺景延微微朝他倾过身。

纪弥忍不住说:“你妈妈真好,她去帮我切橙子。”

贺景延看这两人已然抛下自己,融洽地上演母子情深,然而亲母子都没那么黏糊过。

他并不对此吃味,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你想当她另一个儿子么?”贺景延淡淡地问。

纪弥含蓄地接话:“哈哈哈哈她好温柔啊,说我是她理想中最想要的那种小孩呢。”

() 贺景延道:“看来你也愿意让她梦想成真。”

纪弥开心归开心,同时也明白,这是不符实际的假设,站在贺景延的角度还容易膈应。

他回答:“不可能的嘛,我们又没血缘关系,没有实现的路径。”

贺景延开始加戏:“有啊,不过其中需要我出场。”

纪弥怀疑这人暗示要帮自己重新投胎,警惕:“地点在奈何桥?”

现在他们并肩坐着,彼此靠得很近,灯光明亮,贺景延终于看到他耳朵上的冻伤疤痕。

不知道是纪弥几岁的冬天,不知道伤口如何溃烂,如何愈合。

那场寒风里,耳畔是如何刺痛,又在经年之后变成浅淡的痕迹。

纪弥似乎是认为自己的耳朵不好看,有意识地尽量用鬓发挡住。

当与别人离近时,还会悄悄偏过去,免得被发现伤疤。

就比如此刻,他发觉贺景延可能注意到了自己的耳朵,还抬起手掩了掩。

那是很容易复发冻疮的地方,纪弥总是想把它捂起来,觉得它就适合被牢牢挡住,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晓。

可他如果能看穿贺景延的心思,会发现贺景延与自己持相反观念。

贺景延觉得那里适合被落下吻。

彼此之间有片刻的凝固,随后,贺景延克制地移开眼。

明显感觉到纪弥松了口气,贺景延淡淡地说:“没,不是奈何桥,不过也是二个字。”

出于好奇心,纪弥追问:“哪里?”

贺景延解答:“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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