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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幽幽的夏日蝉鸣里,躺下不久的姑娘又说到:“烟烟。”

“你想离开这里吗”

“想。”阮烟程序性地说道。

“烟烟。”

“嗯……”那头的姑娘近乎要沉沉睡去。

“你妈妈开的是麻将馆,不是烟馆。”

“你的烟,不是烟草的烟,是绝胜烟柳满皇都的烟。”

阮烟没声音了,狭窄潮湿的木板阁楼里,只剩下佟闻漓,独独对着月色的酣眠。

佟闻漓知道她理解不了,理解不了中国的古代文人墨客写下的独特的表达方式。

她侧了侧头,看到混血姑娘已经睡着了。

于是她转过来,看着天花板,重复了一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

阮烟偶尔来,偶尔不来。

佟闻漓的生活又跟从前一样。

她姑姑来过一次,她正坐在门槛上修剪玫瑰,来福凶恶地拦着人。佟家姑姑收起嫌弃的目光,带着堆起来的满面笑容问佟闻漓,阿爸是不是上了先生的船。

她点点头,佟家姑姑忙不迭地上来说好话,说那可是个好差事,先生宽厚,待人慈悲,这儿的人谁不想去他的商队手底下干活。

最后说来说去,得知先生没有预支薪酬的时候,失望地走了。

佟闻漓依旧背起自己的箩筐。

长街暗夜里刚下过一阵暴雨,坑坑洼洼的水面上倒影出自己的模样。

佟闻漓对着那样子出神。

脸还算白净,五官也整齐,就是太瘦了,跟个豆芽菜一样,被身上的背篓压弯腰,宽大的衣服裤子挡住自己的身躯,哪有十八岁刚成年的少女的样子。

阮烟常说,小玫瑰长得漂亮,但是不会打扮。

她只是觉得,美丽对她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比如说今晚——

几个酒醉的混混扯了她的竹篮筐子,沾着烟灰屁股的脚底揿着她孱弱的玫瑰。

咸湿的海风熄灭头顶的光。

他们推搡着,嘲笑着比他们生活还不如意的弱小者,像是逗弄一只白天出来的蟑螂。

她忍着声音忍着这场闹剧,那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来西贡这一年多,她已经学会了怎么生活。

等一场雨停,明天太阳就会出来的。

她这样想着,却听到刺耳的一声车鸣,而后她还未来得及抬眼,就看到一阵强光,类似让人炫目的长光,直直地照在她的身上。

她护住竹筐篮子里的花,眼睛被照的睁不开,只能从下意识挡住光的手掌的缝隙中看到漂浮在她眼前的,在雨丝里慢慢悠悠凝固的尘埃。

那一直随着光盘旋的尘埃,像是在歌剧院的舞台中央演奏一场盛大的圆舞曲。

围绕着她的人在看清来车的样子后,迅速散开。

等他们走后,那大灯才缓下来,换成柔和的近光灯,闪了两下,而后缓慢地,不带一丝水花溅射地开过。

她蹲在地上,脸上带着伤,只看到朦胧车窗里,坐在里面黑色西装的人缓缓地经过她的生命,就这样离她而去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她站起来,把仅剩的完好的玫瑰,背起来,在水光倒影中,瞥见自己的眼。

那眼里有她陌生的神情。

她莫名地沿着那加长林肯远去的方向毫无目的的走动着。

世界从未有过如此安静,杂乱的街道突然停滞下来,没有金钱物质的交易,没有男欢女爱的暧昧,没有酒徒赌鬼的殴打。

最后,她在巷子的拐角那夜场电影院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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