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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声的神色很冷,蒋行止第一次发现了他老板的可怕,而许延声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不想去就滚。”

蒋行止:“......”

许延声从小没有人教,不懂什么叫情绪管理,当时的情绪失控让他想不懂,现在也没有多清醒。

周攸攸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把湖边这块地留给他,牵着顶流经过许延声的时候,小声地叫他:“延哥。”

许延声冷睨了她一眼,说:“走。”

谢逐桥什么都没问,蒋行止说许延声找他,他就不管不顾的来了。

许延声坐回原来的地方,湖水在阳光下泛起涟漪,金色的光反射出来,不动声色迷了看客的眼。

谢逐桥慢慢走过去,望着许延声孤独的背影,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他总是在等,像等待楼上住客没有掉的第二只鞋子一样,等待那把叫许延声的刀劈下来。

等待是比知道结果更磨人的事,因为结果总是要来,而时间只不过是一把钝掉的刀。

谢逐桥坐在许延声旁边,没有像周攸攸那样,和许延声隔了那么远。

“谢逐桥。”许延声于是叫他的名字,没什么情绪。

谢逐桥很轻地“嗯”了下。

许延声问:“骗我好玩吗?”

在等着谢逐桥的那几分钟里,许延声想到的不是他们最后那段时间剪不断的纠葛,他也没有想最后那一天疾驰在红绿灯下问谢逐桥的那个问题。

许延声很平静,又很不能理解地想到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个拥抱。

不是离开前在房间接的吻,而是鲜血淋漓的车祸现场,许延声看不清谢逐桥脸时下意识收紧的怀抱,如果他当时还有力气的话。

谢逐桥如今做的一切让许延声心生错觉,或许他当时听错了,也可能以往的每一次,谢逐桥说的都是不想。

“谢逐桥,你还想和我分开吗?”

“不想。”

但是可能吗,当时温热的血腥味、浓郁的拥抱,许延声一直都记得,他只是不愿意想而已。

很多事情可能无法深究,因为连许延声自己也不明白,当时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谢逐桥终于在许延声面前说出了这个词语,而许延声终于听见了,并且他轻声笑了,很不理解似的问:“在等我说没关系吗?”

许延声的手就垂在身侧,很放松的姿势,谢逐桥想要伸手去握,却瞬间被躲开,过于敏捷的动作出卖了许延声的内心,现在他什么情绪都有,连指尖不可抑制地发抖都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许延声问。

“那天在酒店。”谢逐桥回答。

“那杯酒你喝了吗?”

“应该是喝了。”

谢逐桥和许延声重生的节点相同,他只是恨,过去恨许延声当时恨杨编剧,所以才有力气把杨编剧打了一顿还报了警,而许延声自已为止地转身,其实只是嘲讽,笑许延声天真。

“知道我是谁吗?”许延声又问。

“知道。”他问,谢逐桥就答。

“什么时候?”

“很早之前。”

许延声这才笑了,从假不理解变成真不理解,他自以为忘记的上辈子的记忆,在这一刻如同洪水猛兽般汹涌地撞进脑海,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呼吸都不由自主般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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