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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了一句,转头又让婢女给萧时?善多加块垫子,好?让她坐着舒适些。

自家婆婆是真正的雅人,萧时?善则是附庸风雅,托了季夫人的福,她也跟着风雅了一回?,饮了口热茶,再瞧着眼前的红梅白雪,舒适得眯了眯眼。

近来天气?多变,上午还是阳光明媚,傍晚就飘起了雪粒子,北风携裹着雪花飘飘洒洒地吹来。

冬日里天黑得早,山间静谧无声,亮起的灯笼在清冷夜色中散发出?朦胧的光晕,屋里烧着火盆,将外面的严寒驱逐在外。

萧时?善沐浴过后,坐到了椅子上,她贴身穿了件略显单薄的白绫袄子,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外边拢着厚实的貂鼠皮袄,一头微湿的乌发随意地垂在身后,耳畔的发丝滑落至白皙的脸颊,她垂眼看?着案上的书信,长?睫如扇,投下一小片阴影。

信件是傍晚时?分送来的,她让张亨打探了曹兴祖的死因,外面传出?的消息是突发急症而亡,至于是何急症就不好?言说了,张亨交友广阔,探到曹兴祖是从?妙莲庵里被?人连夜抬回?府的,隔天就传出?了死讯。

有些事不好?对姑娘说得太直白,但张亨估摸着这曹兴祖多半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这人荤素不忌,达官贵人去的青楼楚馆去得,下等人进的窑子也往里钻,死在女人身上是早晚的事。

妙莲庵是什么地方,萧时?善自然?是知道?的,她细细揣摩了片刻,即使得不到确切消息也知道?曹兴祖死得不那么光明正大。

她搁下信笺,拿起梳子对镜梳发,死个人而已,着实没必要大惊小怪,况且死的是曹兴祖,只能叫死有余辜。

从?某种程度上看?,萧时?善实在算不上心善的姑娘,以德报怨这种事万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甚至别人对她的恩德,也不会被?她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她太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过得舒坦些,多余的善心和道?德压根不是她该有的东西,那是娇养长?大的姑娘才可?以拥有的奢侈品性,抑或是侯府一脉相承的自私刻毒,再怎么想撇清关系,也摆脱不了血脉里传下来的东西。

倘若让她拥有可?以掌控生死的权势,曹兴祖这样的人早就死八百回?了,不要说风风光光地出?殡下葬,就是埋进墓里也得拖出?来狠狠地鞭尸。

她对着信笺思索半晌的原因可?不单单是因为曹兴祖的死活,萧时?善抚着发丝心道?,莫非真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一夜过去,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萧时?善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透红的光映了进来,仿佛点上了红纱灯笼,她起身去做早课,出?门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时?辰除了庵堂里的女尼,连国公府的下人都没起,地上积雪未扫,微云在前头提着灯笼,疏雨扶着萧时?善的胳膊,主仆三人沿着廊下走过。

疏雨悄悄地打了个哈欠,跟着姑娘早起了这些天,依然?没习惯这种作息,天冷了,人就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窝,往日最爱赖床的人明明是她们姑娘,可?来了这庵堂,每日天不亮就起,往常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都没起这么早过。

“姑娘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天多冷啊,我看?这净慈庵里的尼姑都不一定能起得来,咱们这一路走来,都没听到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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