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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鬼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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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面还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说不清的阴冷感扑面而来,像是夏日井水里传来的凉意。

随着他的到来,走廊上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惨白的墙壁上倒映出唐宁的阴影。

唐宁的胆子虽然变大了一些,但在这种环境下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他加快脚步穿过走廊,走进太平间,一进去唐宁就闻到了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淡淡尸臭味。

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太平间的温度很低,灯光并不是唐宁想象中灯火通明的白灯,而是带着暖色调的光线。

按理来说暖光会让人觉得温暖,可由于这里的温度实在过低,暖色的灯光似乎渗透出了血色。

太平间布满了一排排大冰柜,每个冰柜前都贴有编号,里面睡着沉眠的人,唐宁走得很轻,轻手轻脚,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他不敢发出什么声响,怕打扰到死者的安息。

唐宁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陆应星的停尸柜,他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游戏里的人,就像npc一样,而后鼓起勇气打开柜门,开冰柜的门就像开抽屉一样,只不过里面装着的是裹尸袋。

唐宁缓缓拉开裹尸袋上的拉链,轻微的拉链声在寂静的太平间里尤为清晰,背后隐约有一阵冷风吹来,唐宁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物,应该是他神经太过紧张

了。

唐宁转过头,拉链已经拉到了陆应星的脖颈处,陆应星苍白的面容呈现在唐宁的眼前,除了脸色青白,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唐宁的错觉,陆应星的唇边似乎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唐宁不敢细看,他屏住呼吸,伸出手摸向陆应星上衣的口袋,陆应星的身体僵硬,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与活人的不同,唐宁努力忽略这种触感,他将两个口袋都摸了一遍,空空如也,于是唐宁的身子探过去了一些,他俯下身,手伸向了裤子上的口袋。

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唐宁的手僵在半空,他再次感受到了背后若有似无的风,四周出奇得静,唐宁一动不动僵在原地,他听了自己的呼吸声,“呼......呼...呼...呼......”

恍惚间似乎也有一个人对着他的脖颈呼气,唐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他又推翻了这个猜想,死人是不会呼吸的,活人出现在这里他也能发现,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他神经衰弱了,等出了这个游戏他就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别自己吓自己了。

唐宁宽慰完自己,重新去摸索陆应星的口袋,很快他在陆应星的口袋里找到了手机。

唐宁欣喜地将手机拿出,准备将裹尸袋的拉链重新拉上,当拉链拉到陆应星的脖颈处时,唐宁忽然发现......

陆应星本该紧闭的唇在此刻微微张开,正对着他不停吹气。

灯光闪烁两下瞬间熄灭,整个太平间陷入了黑暗,唐宁脊背发凉,寒意渗透骨髓,他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黑暗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裹尸袋里爬了出来,唐宁根本不敢打开手电筒去照那个东西,他飞快转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一股冷风吹到了他的后颈,似乎有什么东西跟到了他的身后。

唐宁头皮发麻,想要跑快一点,可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出错,慌乱中他踉跄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这具身体太过脆弱,稍微磕磕碰碰都能痛得要命,唐宁拼命爬起来,他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光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门,希望在这一刻让唐宁爆发出了力量,他唰得冲到了门前,握住门把手想要开门,但有什么东西卡在门脚,怎么推不开。

微弱的屏幕光往下移下,唐宁睁大了眼睛,他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布娃娃,它拥有着稀疏的头发,黑纽扣制成的双眼,破缺的身体布满污垢,没有双腿的下半截身子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棉絮,依稀能看见几只蛆从洞口爬了出来。

唐宁的脑袋嗡嗡直响,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脖颈处传来了清凉的气息,有什么东西站在他身上对他吹气。

“啊啊啊啊啊——!!!”

唐宁抱住脑袋崩溃地蹲了下来,他颤抖地缩在角落,后背抵着墙壁,自我逃避般闭上眼。

这一刻他想到的只有莫云初。

他需要莫云初。

他需要莫云初现在抱住他,对他说“没事&#30340

;,不要怕啊小宁”,他需要汲取莫云初身上的体温。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菟丝花,攀附在莫云初身上,没有莫云初就要死了。

脚步声在这一刻逼近,有冰冷的手在碰他,唐宁将头埋进膝盖里疯狂尖叫,刺眼的光亮起,透过膝盖的黑暗撞进他的眼里,在铺天盖地的光亮中传来了说话声,这道沙哑的声音虽然被唐宁的尖叫声覆盖了一部分,但依然能断断续续听到诸如“喂”、“别叫了”之类的词汇。

唐宁捂住双耳哆哆嗦嗦抬起头,看到一个脸色蜡黄,眼下青黑的中年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太平间的灯重新亮起,中年男人面无表情道:“年轻人,别在这里瞎叫唤。”

说完也不理唐宁,转而走向冰柜,唐宁先是颤抖地看了一下门脚,并未看到那个噩梦般的布娃娃,他呆呆地转过头,看向冰柜,有一个柜子是开着的,上面停放着陆应星的裹尸袋,陆应星的尸体仍旧好端端在上面放着,只不过拉链未完全拉上,停在脖颈处。

暖黄的灯光照在陆应星青白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中年男人走到了陆应星的裹尸袋前,面不改色将拉链拉上,接着做出了让唐宁震撼的事情——

他将那具直挺挺的尸体抱起放在了推车上。

“......你是谁?”唐宁颤声问。

中年男人冷淡地看了唐宁一眼,“我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灯光下,中年男人的影子投射在白色瓷砖上。

唐宁一下子有了力气,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你好,我、我......您怎么称呼?”

“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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