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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正在加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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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所在的走廊出来,没几步,云嘉看见了今天打扮得格外俊朗非凡的司杭。

他少穿得这么正式。

云嘉也知道,在司杭的审美里,毫无新意的西装革履是一种花钱就能定制的作弊行为,不算有品味。他瞧不上那些靠着衣服给自己贴金的人,觉得他们既俗又蠢。他自己的日常打扮很有风格,骨子透出的优渥气质,随便穿穿都有一股不羁艺术家的味道。

这两年接手父业,倒少见他原来的棱角。

此刻,他脸上那种蔑然难忍的表情,也挺少见的,因为良好教养会约束自己不去露出太显情绪的表情。

等云嘉走近,他比云嘉先开口,问的却是与云嘉无关的事。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谁?”云嘉愣了一下,慢了一拍地反应过来,司杭此刻站的位置,可能看见刚才的自己和庄在了,这个“他”也就有了主人,“你说庄在?他来跟我爸汇报公事。”

“哦——”淡淡恍然的神态里,透着十足鄙夷的讥讽,司杭嘲弄一笑,“他进云众了。”

“他已经现在爬到要跟叔叔当面汇报工作的位置了吗?那些高层都是死的?”

云嘉完全惊骇住,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她试图去提醒对方:“庄在是跟我舅舅舅妈他们一起来的,名单上也邀请了他。”

“哦——”他再度露出那副恍然的讥讽,声音依旧不客气,“我忘了,他还有被你舅舅家收养的这层关系,可是,我就搞不懂了,他满十八岁很久了吧,大学毕业也好几年了吧,这个人怎么能还厚颜无耻地还在赖在你舅舅家?怎么,因为他出身不好,全世界就有义务一定要去可怜他吗?

他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还是说这个人已经不择手段到不需要自知之明了?他现在得到的这些东西,已经是他这样的人做梦才会有的了吧?还不满足吗?他还想要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云嘉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她直接拉着失态的司杭去了一旁无人的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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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热风吹过来,云嘉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她松开了手,跟司杭拉开距离,生气地问道,“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你干嘛这样?”

“嘉嘉。”司杭好像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应激失控,此时柔下声音,也向前一步,试图拉近和云嘉的距离,“我不是冲你发火,别误会我好吗?”

云嘉撇开脸,不回应他的目光。

她很不喜欢他总是这样,无端挑起矛盾,又迅速以温和态度潦草翻篇,就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云嘉心里不太舒服,便忍不住质问他:“那庄在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要冲他发火?你跟他有交集吗?你们熟吗?”

“我跟他没交集,也永远——”

他语气冷硬,把“永远”这两个字说得格外重,好似是故意说面前的人听,是给云嘉的一个提醒,“不会跟他熟。”

“嘉嘉,他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心里有股无名火,云嘉此刻只想回司杭一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莫名其妙冲人家发火干什么?但想到司杭今天是客人,庄在也是客人,待会儿大家还要同席吃饭,她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云嘉丢下一句,你要是喜欢吹风,在这儿吹会儿风吧,说完就要从司杭身边擦过去。

她还得去见客人。

胳膊猛的被人一把攥住,云嘉转头,垂下的视线从司杭那只手移到他的脸上。

“还有事吗?”

“嘉嘉……”

他张了张口,想问你刚刚跟庄在聊了什么那么亲密?你为什么会让他帮你系裙子的绑带?你们什么时候又熟到这种地步了?他想问的太多了。

可这些问题却都无法说出口,好像讲出来,就是不可挽回的劣势。

他会立马输给一个他瞧不上的人。

司杭没有松开手,反而是用双手按住云嘉的肩,目光朝连着一片水库的后园草坪看去,他话语带着回忆的柔情:“嘉嘉,你还记得这栋房子第一次办宴会,我们俩在那边做了什么事吗?”

云嘉当然不会忘。

那是她十岁生日,不知道谁扯来一截像头纱的白蕾丝,一群小孩子满草坪追逐打闹,云嘉别着头纱,司杭拉着她疯跑,他们开心到时不时尖叫大笑,好像这辈子都不会有不快乐在他们之间出现。

大人们喊他们去休息,看到小新娘一样的云嘉,又看着紧紧拉着她手的司杭,弯下腰笑问:“嘉嘉这么着急要嫁人啦?那以后你和司杭结婚婚礼就在这里办好不好?”

云嘉不太想回忆过去的事,也不想和曾经拉着她手的男生聊那些已经不可追忆的过往,那些回忆很

() 美好,但就让它们留在不知世事的年岁吧。()

云嘉目光坦然地望过那片草坪,再望向司杭,轻轻出了声,却激得他眼周肌肉不住收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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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子今年在东京有画展,你去了吗?”

“没有!”他情绪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我跟她真的什么也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我知道我喜欢谁,我知道我以后想要和谁结婚!”

云嘉的声音还是平的,又是一问:“连一刻的分心,也没有吗?”

虽然之前黎嫣说司杭和那个日本女孩儿之间是误会,云嘉反应得有点不高兴,但实际上,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认为她和司杭之间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才分手的。

她记得绘子有双雪光一样剔透的眼睛。

有一次在学院走廊遇见,“云さん,”她轻快地喊住云嘉,翻着一本中文教材,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们的书上说,爱是情不自禁——步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

云嘉知道她情不自禁。

那双爱人的眼睛不会撒谎。

司杭也知道。

而他明知另一个女生的情不自禁,还允许了这样情不自禁出现在云嘉面前。

此时此刻的云嘉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她跟司杭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温和引导:“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喜欢的女生其实是她?只是我们在不懂事的时候就被所谓青梅竹马的情分困住了,几岁的时候我们懂什么?我们只是一起玩儿,除了开心,什么都不知道,是大人告诉我们,说我们般配,我们以后要结婚。”

“司杭。”

她喊住他,眼里却无波无澜,仿佛什么都是过去时了。

她说:“这些儿时的记忆困住了我们,就像小时候挂在手腕上的百岁镯,它是很好的,但是它戴不到百岁,它勒得长大后的我们手腕发痛,你想取下来,却发现牵着筋、连着骨,疼痛难忍,你以为是取镯子这件事做错了,急忙停止,其实没有错,它早就该拿掉了。”

云嘉说完这番话后,司杭看着她,久久不语,而他眼里的情绪却并不平静,像是在思考云嘉说的话,又像在试图反驳。

最后,他唇角凄凄一裂,笑不成笑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浓烈交织着,点着头,低低出声:“我分心了。”

他又是一笑,忽的扬起声音,对峙一样朝云嘉问道,“如果我分心了,你说我爱的人其实是她,那么你呢!云嘉,你是不是分心得更早?你对庄在,你高中瞒着所有人跟他一起去城中村的那些周末!算不算你的分心?那你是不是其实爱的也一直是庄在!”

司杭的尾声高高砸落那一秒,他们身侧的室内,由大提琴低迷地拉出一段层层递进的前奏——是黎嫣请来的交响乐队开始餐前演奏了。

空灵的低音,拉锯着,纠缠着,抵死一般升到高处,毫无缓冲,又倾沙一样衰竭地流泄。

而那些藏在浮沙之下的东西,猝然曝于天日。

他们以一个近到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却无任何接触地相对而立着,彼此之间如裂一条鸿沟。

就这么,一动不动,听完了这段大提琴的前奏。

九月的隆川还是夏日。

司杭觉得由心里透出来一股冷,像冰天雪地的小樽。

忽然间,他想起那个叫绘子的日本女生,她说真正的爱是什么都不会计较的,郑重地告诉他:司杭君,在感情里计较输赢的人,永远都不会赢,即使有一天胜了,也是惨胜。

在云嘉幅度微小地翕合唇瓣,却说不出话的这一刻,她惊而无声的表情,更似一记雷霆。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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