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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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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长史之言,官仓还要查一查。”李茂鼎点头同意。

“洪洞县的情况危险,小臣自告奋勇前去查看实情。请殿下坐镇东都替小臣压镇。”如果可以的话,崔长史想请皇太子出山。

皇太子一旦去灾地涮一涮声望,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不过崔长史不敢。一旦储君掉一根毛,往后崔家都得倒大霉。所以崔长史只能替皇帝跑路去灾区探实情。

崔长兄哪怕是舔狗,还是舔着皇太子舒坦,他才能爬到皇太子跟前办事情。

不过要论狠心办事情,那是自苦之道,这一位也能自己吃一吃苦头。

想要前程,不吃苦头那哪成。

“辛苦长史了。”皇太子很感动。这是真感动。不是假的。

对于自己不去灾区,皇太子李茂鼎心底很满意。

民间疾苦是什么模样,皇太子已经瞧过。就是再见疾苦,还能有灾区更惨?

所以那灾区什么模样,皇太子李茂鼎一点也不想去瞧一瞧。涮声望?

李茂鼎没胆量,他一位天家储君,万一在洪洞县也事情怎么办?

皇家的荣华富贵享受过,也见识过黎庶百姓过得什么苦逼日子。那皇太子李茂鼎能不抓紧多享受,让他去吃苦?

不可能。

大夏京都,皇城之内。

泰和宫的御书房之中,李恒这一位帝王知道东都往东,大江下游出事的时候,这时间已经过好几日。

大夏疆域广,这年年都会出事情。不过是有的事情大,有的事情小。东南西北,不可能处处风调雨顺。

对于这等事情皇帝有心思准备。按着流程安排,应该疏散灾民的,那就疏散。

拉灾民填蜀地,还给灾民均田地。这等时候也合适。

行吃苦,后享福。

对于黎庶百姓而言,在现实面前他们没有被压垮。相反的百姓们能见着一点光,他们就会像野草一样的顽强活下去。

李恒在朝廷上布置安排,一切按着流程。

至于在跟宰辅重臣们的小朝会上,这自然更有详细的廷推。

谁揽着这等事情,谁又做钦差巡查地方。这些事情在小

朝会上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这是整个大夏朝的脑子在考虑问题。

朝廷没有小事。再小的事情,在朝堂上看着小。一旦风声刮到民间之后,那也可能变成一场龙卷风。

时代的一粒微尘,一旦落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时,那都会变成一座大山。

对于李恒而言,他做事情从来只利于大夏的社稷。至于会不会小小微尘变成百姓眼中的大山,皇帝管不了。

或者说时代的局限性在此。皇帝是凡人,他的统治也是治人。

地方上的官吏大房们,他们才是真正在地方上扎根的统治者。

父母官,何为父母,何为官。这二者一结合,自然就是把形象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在这一个世道里,父母一言可决子女前程姻缘等等的终生大事。

父母是大山,可以是伟岸,更可以是洪水。一切变幻,世事总难料的。

宏武二十二年,孟秋之末,夷则月尾。

京都,燕王府的书房内。

燕王李茂眺见过小舅子,从小舅子的手中燕王拿到一份资料。这里面妥妥的全是皇太子的黑料。

“哈哈哈,这便是大夏的储君,太丢人,太丢祖宗的体面。”李茂眺笑过后,他又落一场泪。

“让弟弟见笑了。”李茂眺在小舅子面前,他这也是真性情。

在定国公府的金世子面前,李茂眺自然要维护好姐夫与小舅子的感情。

母族如今靠不住,李茂眺就得靠一靠妻族。

妻族定国公府金氏一族也是赫赫扬扬的国公府。对于李茂眺而言,金世子如今与他亲近,这就是金氏一族的意思。

这不是暗示,这就是明示。谁让燕王府里有一位皇长孙。定国公府已经踏上燕王府的船,想下来也不容易。

“姐夫。”金世子对于燕王亲近的很。他说道:“如今还得闹一场,让一些人出头倒一波东宫的台。不求成功,只能在皇上跟前揭开皇太子的真面目。也让世人知晓,东宫储君不堪大任。”金世子的立场不用怀疑,他就是妥妥的燕王派。

金世子的小外甥是皇长孙,一旦燕王上位,定国公府就是外戚。金世子的小外甥就会是皇太子。

这等时候不下注亲姐夫,总不能去帮衬姐夫的敌人。

“此事确实不能无动于衷。”燕王李茂眺跟小舅子一个心思。给皇太子上眼药太有必要。

这一回不成,还有下一回,还有下下一回。

只要锄头挥得好,总能成功挖了墙角。

不过真出头,李茂眺当然不能是当事人。他还要上演一下兄友弟恭的戏码。不合乎君父的喜好,他这一位皇次子还怎么上位?

“姐夫心里可有称心如意的人选?”金世子说道:“如果姐夫有顾虑,小弟愿意效犬马之劳。”

金世子跟姐姐燕王妃感情好。他又心疼自家的小外甥。如今当然是恨不能掏心又掏肺。

对于小舅子的热忱,燕王李茂眺很感

动。

“本王他日若能上位,必不负弟弟恩情。”李茂眺一脸感动。

“弟弟跟姐夫是亲人,小外甥在我眼中就如亲子。只盼着姐姐和姐夫恩爱,小外甥平安长大,一辈子喜乐安康。”金世子特意提一提小外甥。

“好叫弟弟知晓,在本王心中,最是信可嫡长之制。本王与王妃恩爱,我们二人的亲子当然是天然不二的继承人选。本王挣下诺大的家来,将来也要让孩子继承。”李茂眺也在暗示。

本王打下的江山,这一切都会让定国公府的皇外孙来继承。

宏武二十二年,仲秋临,南吕月的初一日。

金粟宫,主殿内。

各宫妃嫔们已经来齐,众人就等着贵妃领着一道往长寿宫去请安。

石德妃的目光多瞧了钱淑妃几眼。钱淑妃对于石德妃的眼神挺敏感。她问道:“德妃瞧着本宫做甚?”

“就发现德妃似乎气色不佳,可是换季了,如今歇息不好?”石德妃笑着提一话道。

“嗯,就是歇息不好。”钱淑妃敷衍的回话道。

石德妃心头撇一撇嘴。

就在石德妃还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话题时。贾贵妃来了。

小妃嫔们起身恭迎贵妃。此时贾祤先落坐,尔后她虚虚一扶,笑着让小妃嫔们不必多礼。

“贵妃娘娘今个儿气色真好。瞧着娘娘一趟,满殿生辉。”张昭仪先开口,她一开口就拍了贾祤的马屁。

“昭仪这话说的,本宫听着舒坦。就是昭仪太谬赞了。”贾祤的目光在满宫上下的妃嫔们周上扫过一圈。

贾祤笑道:“本宫瞧着诸位姐妹们的气色都不错。”

然后贾祤的目光落在钱淑妃的身上。贾祤说道:“淑妃,你可是没有歇好,瞧着气色倒是跟往常一比差一点。”

岂止是差一点,这脂粉都压不住。这是差太多。

当然场面话,还得委婉一点。贾祤一问,钱淑妃有一点崩不住。

前面德妃这般一问,现在贵妃又不问。如果不是二人的排序在她前面,二人也是正一品的妃娘娘。

钱淑妃都想开口训人。这是拿她开涮不成。钱淑妃臭着一张脸,她把不开心摆在台面上。

钱淑妃回道:“是啊,没歇好。”

“嗯。”贾祤轻轻点头,然后不再接茬。

“本宫也不好耽搁下去,更怕误了去长寿宫请安的时辰。这会儿就出发吧,我等都去向慈寿太后娘娘问安。”贾祤起身,她当先提步往殿外去。

钱淑妃心情不好,她就冷哼一声后方才起身。

长寿宫,主殿内。一宫主位的娘娘进了主殿内,大家伙一起等候慈寿太后的出现。

这会儿的宋昭媛倒是安安静静。或者说哪怕如今晋为正二品,宋昭媛还是心头难安。

谁让她的对头都活得特别的滋润,这让宋昭媛心堵。

宋昭媛微微的低头,她这会儿在偷乐。因为钱淑妃不开心,宋昭媛就挺开

心。

一直到宫人掀开珠帘,慈寿太后在宫人们的拥簇下走来。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贾祤等妃嫔赶紧起身。这会儿众人还是一起向钱太见礼问安。

钱太后落坐后,她说道:“免礼。?()?[()]『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谢太后娘娘恩典。”此时众位妃嫔谢恩后,方才在太后的赐坐之语后,一一又重新落坐。

钱太后跟往常一样,先关心一下各位妃嫔娘娘膝下的皇嗣。

尔后钱太后的目光落在钱淑妃的身上,她淡淡的扫一眼,然后就收回目光。

皇太后没有多留妃嫔。倒是对于族侄女钱淑妃一如即往的在意,这一回当然一样留下钱淑妃。

贾祤等人就是走一个过程,问安一回,然后告退离开。

长寿宫,主殿内。

钱淑妃在哭述,她说道:“姑母,茂鼎怎么办,这一回他在东都闹出差子。”

关于朝堂上对于皇太子的倒台风声,这一来就是大的。这当然把钱淑妃吓住了。毕竟是亲儿子李茂鼎捅出来的篓子,钱淑妃哪里能不害怕。

钱太后的神色也不好看。这会儿没有其它的妃嫔在,钱太后也不装了。

“太子出错,哀家在宫廷内苑,哀家也没有法子帮衬。唉,太子糊涂。”钱太后能说干什么?

皇太子能耐出问题,品行也出问题。这等时候钱太后都想问一问,这是东宫的师傅们不行,还是钱淑妃这一个亲爹不行,这把儿子生的太蠢?

朝堂之上,风声涛涛。

洪洞县决堤一事,那当然是起头。这不是倒台皇太子的关键之处。

关键之处在于东都的官仓,在钦差去镇灾前,官仓失火,诺大的粮食缺口早出来。

一把火烧官仓,这是什么行为?

皇太子在东都坐镇,他这是吃闲饭就干瞧着。总之对于这等事情一出来,朝廷上的舆情汹汹。

不过钱太后在钱淑妃跟前想骂人,最后瞧着憔悴的钱淑妃。钱太后还是忍下心里的不痛快。

钱太后还是宽慰一下钱淑妃,她说道:“哀家会在天子跟前说情。唉。”

“姑母。”钱淑妃很感动。这等落难时就见真情。

对于钱淑妃而言,当然是世上谁最亲,除了儿子就是姑母。

瞧瞧,这出问题了,还得姑母出面来摆平。

钱淑妃心头还有焦燥。不过有钱太后的安慰,好歹钱淑妃心里有底。她从长寿宫离开时,她这眉眼间都舒展开来。

钱淑妃有人兜底,她就舒坦了心情。钱太后这儿还是愁得很。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关乎东宫的储君,她这一位皇帝嫡母的面子也不值钱。

只是再不值钱,这等时候钱太后也要闹清楚皇帝是什么心思?

泰和宫,御书房。

李恒听着卫谨禀话,道:“皇上,长寿宫的嬷嬷送上十全补汤,说是慈寿太后娘娘的心意。盼着皇上在中秋之时多多滋补

() 。也是秋日调节一番,在冬日不容易沾上寒气。”

对于嬷嬷替慈寿太后说的好话,卫谨当然要传达。

这可是皇太后的暗示,至于皇帝会如何理解,这是天子的想法。卫谨公公就不敢多称测。

十全补汤上来,皇帝没有喝。皇帝说道:“赏给你了。”

“谢皇上赏赐。”卫谨公公也是聪明人,皇帝一说赏,这等补汤当然全进卫谨公公的胃里。

“你记得擦一擦嘴,再去给长寿宫传口谕,朕晚膳前会去长寿宫向母后请安。”李恒吩咐话道。

“诺。”卫谨恭敬应下话。

皇帝晚膳前会去一趟长寿宫,这等消息落进钱太后的耳中。她松一口气,好歹皇帝一些体面还乐意给的。

只是此刻在泰和宫里,李恒的神色冷漠的很。

对于殿内的侍候宫人,在皇帝眼中全是活桩子。这些人在皇帝眼中压根儿不是人这一列。

皇帝只当他们是奴才,是能信任的奴才。如果有本事的,皇帝也愿意提拔。

当然这一切有前题,这些奴才得忠心不二。

皇帝看过绣衣卫和暗卫两重秘本。然后,李恒这一位宏武帝的心里受伤程度加深。

李恒不想说话。

哪怕皇太子下面有能人,有些人替皇太子擦了屁股。可有些事情做了就有痕迹。

这一切落在皇帝眼中,他对皇太子李茂鼎越来越不满意。

是否要换一个储君,这一个念头已经在李恒的心里升起。

哪怕李茂鼎从来不是皇帝心中的合格储君人选。他选上这一个长子,他也给了机会。

这一回皇太子的表现,前面就是拉低分。等着洪洞县决堤,东都的官仓再来一趟火灾,一把火烧了朝廷的粮。

这让皇帝的心火上升。这些官吏不做人,这些皇帝心头有数。真正让皇帝差一点破防的是皇太子的应对。

钦差查出一些根底,皇太子在中间插一脚。为了摆明洪洞县和官仓的问题。一些被推出来倒霉鬼,当然他们也不冤枉。

在皇帝眼中,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是要挨刀的污吏。这些人的没一个干净。

往常这些人能办事,皇帝可能还容忍一些。一旦这些不办事情,皇帝自然要宰掉这等不合格的牧羊犬。

牧羊犬不合格,皇帝不生气。反正天下想当官的不缺人。

皇帝生气的是皇太子,这一位长子是一错再错。到最后为了平帐,他居然敢动灾民。

战场之上,各为其主,这等时候的撕杀是为着谁主沉浮。可谓是人生的存存曲。

这等战场间的生死,谁命大看天意。在皇帝眼中是上苍的意思。

但是一旦皇家的储君不怜民,还残民,这就是祸害。

他的屁股不正,他怎么不想想,民不得活,天家不神圣了,百姓会怎么想?

这样的天家,还配称为天家吗?

“太子怎么敢。”李恒看着秘报之上,皇太子伸手掩了一些人的罪证,为着这些人的清白,还是差心腹抹杀掉一些灾民之时。

皇帝的眼珠里乏上了血丝。他不想听皇太子有多少理由这般做。或者皇太子想听一听别人的吹捧,这等事情也确实在普罗大众那一边掩住了。

苦主没了,事情平了。但是在皇帝这里还没有过去。

因为皇太子的屁股坐歪了,一个人的立场错了,在皇帝眼中就是万般错处,不可改也。

一个脏了手的皇太子,还被人拿捏住把柄的皇太子。这是坏,也是蠢。

皇太子敢指使心腹抹去灾民,如何就不敢把那些污吏一些抹掉?

要抹除,怎么就不干干净净,一点后患也不留下。

大丈夫做事情,狠一点,皇帝还能理解一些。可这等拖泥又带水,最后屁股都坐不正的傻子,皇帝很伤心,他想不通这怎么会是他的儿子,还是长子?

“他怎么就敢。”李恒这时候握住秘报的手很用力。那一跳一跳的青筋显示帝王的怒火。

对于李恒而言,他这般失态也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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