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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宜婚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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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拂过宋宜禾的头发,几缕碎发散乱在眉眼间,就像此时她的心情,乱糟糟的。

宋老爷子的这个意思,早在疗养院那日,他就已经毫无遮掩地表露清楚。

那时宋宜禾很震惊。

可时隔数日,感知到他语气中浓厚的低沉,宋宜禾愧疚到一开口,就忍不住带上颤音:“对不起,爷爷,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

“你是笃定我不会为你做主。”

“……”

喉咙一哽,密密麻麻的酸涩冲上鼻尖,宋宜禾眼圈倏地变红:“您怪我吗?”

昏黄的落日斜斜压在老爷子身后,他背对着那片浓丽的云彩,面部略微昏暗,衬得老人家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目光温和又慈祥。

“我只是怕你过不好。”

闻言,宋宜禾险些落泪。

“如今贺明也在港城受伤,贺家跟咱们的合作也出了不小的问题,他父亲应该过不了一周就得回国。”老爷子叹息,“贺家大房那对夫妻向来自私,只有核心利益才能打动他。”

“当年他们与苏家要好,后来项目出问题,那两口子二话不说砍了后续资金。”

“苏家求上门,贺老大不说拉一把,还挖走了技术骨干,生生把人逼得跳楼。”

不知道宋老爷子为什么说到这,宋宜禾抬起湿漉漉的双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老爷子直言:“只怕这次回来,是要让贺明也与周京姝离婚的。”

“……”

想到刚才他的那句“两家合作也出现了问题”,宋宜禾的后背微微生凉,指尖蜷缩,抵着腿面慢慢收回,连带着衣角勾进掌心。

宋老爷子知道她是个聪明人。

看到这反应,就清楚宋宜禾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开门见山地问:“爷爷依旧还是那句话,你想跟贺境时离婚吗?”

宋宜禾怔怔然地看着他。

老爷子低下身,耐着性子与她平视:“如果你想,必要的时候爷爷会帮你,但要是——”

“爷爷!”宋宜禾急急开口,可打断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艰难道,“我想想。”

……

可是要想些什么呢?

想想是否在两家利益冲突造访之前,决定跟领证一个多月的

贺境时离婚吗?

但明明起初结婚的原因,就是为了利益啊。

傍晚说完那句话,宋宜禾心乱如麻,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她完全记不起来。

只记得老爷子最后那个极度复杂的眼神。

宋宜禾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仿佛只需要一眼,对方就能看破她的慌张。

晚上十点半,宋宜禾洗漱完,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她盯着灯罩内晃眼的光,眼神恍惚。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翻了个身。

可能是因为贺境时离开了好几天,又或许是今天周姨换了床单被套,室内有关他的味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怎么,她忽然有些失眠。

想到下午的对话,宋宜禾明白爷爷是为了她考虑,可是一想到要跟贺境时分开,她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堵得慌,难以言表的烦闷。

这比发现沈璃是他初恋还要让人不开心。

眼前闪过贺境时的脸。

鬼使神差地,她好像有点儿想他。

等到反应过来,宋宜禾发现自己已经拿起手机,点进了贺境时的聊天框,看着头像。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上去。

反应过来,宋宜禾微惊着缩回了手。

谁知屏幕上忽然弹出一条:【我拍了拍贺境时的肩并说了句新婚快乐】

宋宜禾:?

宋宜禾:“……”

眼皮一跳,突如其来的拍一拍让宋宜禾手足无措,又惊又慌地按住那行字撤了回来。

等到拍拍语消失,她松了口气,可眼前却怎么都无法挥开最后那句“新婚快乐”。

宋宜禾的心脏重重一撞。

不清楚这是贺境时什么时候添加的,但宋宜禾仍是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薄薄一层充斥进她空寂的心脏,把这几天以来的所有茫然全都挤了出去。

很奇妙,仿佛让她看到这段婚姻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宋宜禾的手指在机身上轻轻摩擦。

下一秒,手机震动了声。

贺境时:【?】

贺境时:【还撤回?】

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只是两三秒的时间,居然还被他给抓到了。

宋宜禾咬了咬软肉:【点错了。】

贺境时:【这得错的有多离谱,才能从聊天列表里找到我的窗口,按住头像不撒手?】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中宋宜禾细微的神经。

想到他前段时间的各种撩拨,可出门几天却一通电话不见,偏偏刚才又这么迅速回复。

种种迹象令她也有些不太痛快。

宋宜禾:【我以为你挺忙的。】

贺境时:【是挺忙。】

宋宜禾:【忙得能看到我三秒撤回。】

这条消息发送过去,那边大概两三分钟都没有回复,就在宋宜禾没忍住打算再发几条。

声倏然响起。

是贺境时打来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情绪猛地回归原位,宋宜禾忽而惴惴。

电话久久没有挂断。

迟疑两秒,宋宜禾接通了电话:“喂。”

“你心情不好?”贺境时直接戳破,“隔着屏幕就敢给我找事儿了?当面怎么像只鹌鹑。”

“……”宋宜禾无言,“我没找你事。”

“怪我这几天没给你打电话?”贺境时的声音懒洋洋地,有风声,还伴随着回音,“那我不给你打,你就不能主动点儿?”

宋宜禾抿唇:“我没怪你。”

“小骗子。”贺境时哼笑了一声,语调漫不经心,“周姨说你今天回宋家了?”

宋宜禾很轻地嗯了声。

被他一提醒,忽地又想到爷爷说的那些话,堆在嘴边含混着想要往出蹦:“贺境时。”

“嗯?”

得到回应,宋宜禾又不想开口了。

她该怎么跟贺境时说?问他想不想离婚?还是问他,你大伯会不会让我们离婚?

有些话出口就是覆水难收,她安静了下来。

意识到宋宜禾纠结艰涩的情绪,另一边站在医院安全通道口内,穿着病号服的贺境时靠站在通风窗边,稍稍仰了仰头:“宋宜禾。”

“嗯?”

像是被这有来有往的对话逗乐,两人的呼吸都没忍住颤颤起伏了几瞬。

贺境时敛起笑意:“你想我了吗?”

“……”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递至宋宜禾耳边,带着细碎的沙哑,温柔缱绻,像贺境时此刻就在她的身旁,耳鬓厮磨时与她低声细语。

宋宜禾的呼吸微窒。

刹那间,时间仿若被拉长,就在她准备接话的时候,又听到贺境时极度无奈的喟叹:

“可是怎么办,我好想你。”

话音刚落,宋宜禾的睫毛抖了抖,手指轻轻揪住被角,耳边的声音带着暧昧的吸引力。

隔着手机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安静清谧的卧室里,宋宜禾仿佛闻到贺境时身上丝丝缕缕的薄荷青柠的味道,遮天蔽日地向她压制而来。心脏颤动,跳得厉害。

也就是在这一瞬。

这段时间与贺境时的所有触碰浮现于眼前,宋宜禾意识到某些感情的微妙变化,甚至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凝聚出某个念头。

强烈到存在感十足。

如果未来的日子都和这些天一样。

她不想离婚。

只要不是贺境时来提。

她不想。

就这么跟贺境时结束这段婚姻。

从初见起他就那样恣意夺目。

宋宜禾没有办法,让一个在她自认无解的绝望状况下,豁出婚姻拉她一把的救世主,成为别人口中闪婚又闪离的笑谈。

他们之间有云泥之别。

贺境时就该永远站在云端里。

或许有别的理由,但宋宜禾现在却畏缩着不愿意去细想,只知道这个已经足够。

喉咙吞咽,她隐藏着快要控制不住的悸动,眼睑低垂,不动声色道:“那你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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