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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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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十三弟上了马车,又和三哥告了别,到跟八哥独处的时候,九阿哥这才迫不及待的问道:

“太子到底做了什么?大哥魇镇太子是怎么回事儿L?十三被关起来是不是与此事有关?”

皇阿玛是不是要废太子了?

八贝勒不曾隐瞒,把那日家宴上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九阿哥皱着眉头,太子破罐子破摔,三哥揣摩准了圣意把大哥拉了下来,顺便还让八哥做了状告大哥的帮凶。

三哥刚刚对十三恐怕也不是单纯兄长对弟弟的爱护,而是在拉拢十三吧。

“不是,老三他图什么?他要告大哥就告,为什么要在大殿上拉八哥下水?”

九阿哥愤愤不平,同时也疑惑。

“八哥当时为什么不反驳他?大哥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人还是好的,他做新太子,总好过三哥和四哥当新太子。”

八贝勒淡淡的道:“我当时也是实话实说,而且我不觉得替大哥辩白有用。”

没有用的事情为什么要做,更何况他跟大哥还到不了两肋插刀的份上,如果换成是九弟或十弟,那他拼着自己进去也会一争,旁人就算了。

九阿哥看着八哥脸上的冷漠,有些许陌生,但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八哥的和善是人人皆知的,宫里宫外都有口皆碑,但作为八哥的好弟弟,他比谁都清楚八哥不是对所有人都和善,宫里养不出圣人,八哥如果是圣人,他们也成不了好兄弟。

八哥算计人的时候他见过,八哥下手阴人的时候他也见过,但纵使是算计人阴人的时候,八哥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和煦的,不像现在这样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外露。

这让九阿哥有些不适应,但又再一次清楚的感受到八哥的变化。

自从向他袒露不能生养的秘密后,八哥就变了很多。

以前的八哥像竹子,竹子在生长的时候,它埋藏在地下的根也在偷偷的拼命的生长,八哥就是这样,明面上拼命,暗地里更拼命。

现在的八哥像一柄锋利无比的剑,不再有任何遮掩,静静的待在原地,只要出手就是杀招。

九阿哥很好奇,老三得罪了这样的八哥,是不是得给三贝勒点教训,就像今年在宗亲宴上教训太子那样。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三哥吧,八哥打算怎么对付他?”九阿哥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反应倒真在八阿哥的预料之外,他还以为九弟会觉得错看了他,会对他失望不已,是他从前做任务的时候伪装的不够好吗。

“不,三哥已经向我赔礼道歉,而且用京城的九处铺子赔了礼。”

“九处还是九间?”九阿哥问道,这两者之间差距可大了。

“九处,三哥亲口许诺了九处。”

“嘶。”九阿哥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哥这回倒真是出血了,京城的九处铺子,恐怕三贝勒府都没置产这么多吧,赔罪的诚意倒也算足

但三哥竟然这么怕得罪八哥,不惜奉上九处铺子赔罪,那天又何必拉八哥下水呢。

不过此次御驾出行,三哥的确是最大的赢家,太子地位不保,直郡王又被告倒了,三哥明明排行老三却在日后占到了‘长’。

自古立嫡立长,皇阿玛除太子外再无嫡子,从礼法上来看,三哥目前占据了绝对优势。

“八哥觉得十弟有没有机会?”九阿哥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八哥曾跟他亲口说过十弟不合适,他自己也知道十弟不合适。

但在他们三个里,八哥已经不可能了,而他如果要争也没有什么优势,只有十弟,论出身,除了太子外,没有人能跟十弟比,再加上他与八哥相助,十弟未必不能成。

八贝勒已经从马车的抽屉里拿出了话本,边翻开边道:“这事儿L你问过十弟吗?他想不想争,如果他本人都不想,我们讨论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

八贝勒抬头看九弟眉头紧锁,心头一软,道:“我明白你是觉得可惜,可惜我们这几年的布置安排和努力,这都怪我。”

是他点燃了九弟的野心,却中途退出。

九阿哥听不得这样的话,忙道:“这不怪八哥。”

他到现在都为八哥觉得可惜,想到八哥的病心里头难受,八哥本人只会比他更难受更可惜。

壮志未酬而中道崩殂,偏又被太子借机传出那样的谣言,八哥心中的苦闷和痛楚可想而知。

“依着十弟的性子,他恐怕不会乐意争那个位置,也罢,不强求了。”九阿哥迅速转移话题,颇有几分解恨的说道,“太子这次废定了吧,皇阿玛不光把太子关起来了,连十三都要关起来以防太子,恐怕御驾回京之日就是太子被废之日。”

活该!

使出那样龌龊手段的太子,早在年前就该被废黜了。

“慎言。”八贝勒皱眉,语气严肃的道,“无论在哪里,身边是谁,这种话都不可再说第二次,想想你的爵位,想想宜妃娘娘和你福晋,小心祸从口出。”

他能保证这辆马车现在周围没人探听,但这段时间皇阿玛对御驾的布控可谓相当严格,其中也包括了对他们这些皇子的监听。

他这辆马车就被监听过,但监听不是全天候的,可能是怕暴露,围绕在他马车周围的监听是断断续续的。

他在太子那里,在直郡王那里,都曾感受到有人在偷听。

九弟回来,恐怕也会享有和他一样的待遇,必须要谨防祸从口出。

“不至于吧。”九阿哥讪讪的道,他刚刚已经把音量放的很低了,这辆马车上又只有他和九哥两个人。

“养成习惯,尤其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八阿哥表情严肃,透露道,“因为太子之事,皇阿妈心情不好,我们最好是不要出差错,免得被迁怒,另一方面,第二拨封爵之日应该不远了,这时候不老实什么时候老实。”

上辈子第二拨封爵是复立太子的时候,一废太子和复

立太子相隔仅仅半年。

也就是说,如果上辈子经验放到这辈子还适用的话,这次皇阿玛废掉太子之后,再隔半年就会复立太子,顺便对诸皇子进行第二拨封爵,这也是最后一拨。

错过这次,那就只能等雍正元年了,那至少是十五年之后的事儿L了。

皇阿玛上辈子尚且把年号延续到了六十一年,这辈子没有他这个逆子□□阿玛,康熙这个年号延续的时间应该会更久。

老实半年,得益半辈子。

这如果是一桩买卖,那再划算不过了。

九阿哥自诩是聪明人,但论对时局的研究和预测,他承认自己是远不及八哥的。

上次八哥说,太子之后未必是太子,而且还说过这一日已经不远了,如今不正好应验,太子眼瞅着就要被废了。

如今八哥说第二拨封爵之日不远了,他自然也相信,所以分外紧张。

八哥年前嘱咐他,要老实,要展现自个儿L的才能,要攒功劳。

可这才过去多久,他是够老实的了。

没离京前,日日都要去刑部点卯,离京后,陪皇阿玛巡视河道、和十三去前头巡视接驾事宜,全都尽心尽力,还要分一半的精力在自己的生意上,以期让皇阿玛看到他在经济上的能力。

努力是努力了,但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攒到什么功劳。

“唉,这也太快了。”

九阿哥愁眉苦脸,第一拨封爵他没赶上,到了第二拨,他倒不指望皇阿玛给他一个高爵,只是希望别当特殊的那个。

皇阿玛上一波封爵的时候,最特殊的人是四哥,前头大哥三哥都被封为郡王,虽然三哥后来因犯错被降爵为贝勒,但那时候的确是郡王。

四哥往上的两个哥哥都是郡王,从四哥开始往下才变成贝勒。

这难免会让人觉得四哥不被皇阿玛看中,他担心自己在第二拨封爵的时候会比四哥还惨。

前头的哥哥们就不说了,在贝勒的位置上稍微升一升至少也是个郡王,不升也是贝勒,他往后是十弟,十阿哥府早在初建的时候就已经预留出了扩建为亲王府的面积,以十弟的出身,是不可能低封的。

十二和十三跟他相比,优势在于没有同母的兄长,但是劣势也有,十二话少,不受重视,生母也不受宠,十三倒是既受皇阿玛重视,母嫔又受宠,但有可能会被太子牵连。

十四跟他的处境是差不多,虽吃了排行比他还小的亏,但十四当了皇阿玛好几年的幼子,是极受皇阿玛疼爱的。

唉,最好的结果是他和十二、十三、十四的爵位持平,差前头的哥哥们和十弟一头不要紧,只要不是差所有人一头就行。

既不被看重又不受宠爱的九阿哥,每每想到封爵之事,便是一把辛酸泪,但让他去讨好皇阿玛,他只怕会起到反作用,皇阿玛的心思他可摸不透。

八贝勒慢悠悠看着话本子,一心两用,既琢磨狐妖靠吸人精气增长法力的修炼方式,又不忘九弟吃定心丸。

“眼下一动不如一静,太子和大哥的事情不要掺和,其他人夺嫡更不要掺和进去,从现在往后,皇阿玛喜欢的皇子的标准变了,不再是精明能干,而是老实没有野心。”

九阿哥信八哥,但又觉得奇怪。

“皇阿玛喜欢老实没有野心的皇子,难道选新太子也照着这个标准选?”

那选十弟不就成了,十弟就老实没有野心,不像三哥和四哥,一个能文能武,一个精明强干,又数次监国,这俩哥哥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或许吧。”八贝勒言语不详的道。

想做下一任帝王,得先登上皇阿玛心中预备储君的名单,上了名单的人,谁更老实,谁表现得更没有野心,便更容易得到皇阿玛的信任和青睐。

像他,像十弟,像大哥,他们就从来不在皇阿玛的预备名单里,也就无所谓表现成什么样了。

九阿哥没有追问下去,左右储位之争已经跟他们没有关系了,而且八哥是人,不是神,也不可能完全摸透皇阿玛的心思。

“既是为太子侍疾,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去瞧瞧太子。”九阿哥颇有几分兴奋的道,看看太子颓废成什么样了,看看脸上有伤的太子长什么样。

八贝勒不语,眼睛从话本子上离开,注视着九弟。

“好吧,我老老实实的,不去招惹太子,不去看太子笑话。”九阿哥反应过来道,一切都是为了爵位。

他现在不去瞧太子的热闹,等御驾到了京城,这热闹总能看个够,也不差这一两天。

八贝勒却还是不能放心,他现在都能想象到京城人心波动到什么程度了,上辈子一废太子后,八贝勒府门前络绎不绝,京中支持他的官员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连他这个知道剧情的人都觉得震惊。

待御驾回到京城,九弟这里恐怕也少不了投机钻营之人。

他得给九弟找个事儿L做。

八贝勒沉吟着开口:“三哥答应给我九处铺子做赔礼,虽不知究竟在哪个地段,但总归是都在京城,我和你八嫂都不擅长经营,恐怕还是要托给你。”

九阿哥愣了愣,爽快道:“八哥放心交给我打理就是了,不说日进斗金,但绝不会比我名下的铺子差。”

八贝勒摇了摇头,道:“收益不重要,本就是白得来的铺子,不往里赔钱就行。

我是想着这几处铺子也是因为大哥的缘故才得来的,大哥托我照应几个侄女,大侄女已经嫁到了草原上,余下几个侄女将来恐怕也会嫁去草原,这铺子赠与她们做嫁妆益处不大,不如经营些草原上盛产的东西,比如牛羊肉。

草原那边的优势在于放牧,马匹由朝廷监管,我们没法插手,但是草原也不止有马匹,还有牛羊。

我的想法是咱们和大侄女签个契约,由我们来提供银子、粮食、看管和运送的人手,大侄女负责提供场地和牧民,负责把牛羊养大,等长成后我们再付一笔银子购买,将其运送到京城来。

这样一来,我们

和大侄女之间可以时常保持通信不说,那些负责看管和运送的人手在草原上也听命于大侄女,大侄女等同于有人有粮,这如果还被人欺凌,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但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这里面的成本,牛羊肉以什么样的形式运送和售卖,还有没有别的可以降低成本的方法,我暂时也没有主意。”

九阿哥已经琢磨开了,这生意不是不能做,只是赚钱的生意多了,这样的生意显然费力利润又低,如果不考虑大侄女,这笔生意在他看来是不值得做的。

“从草原到京城,光是路上的耗损就不会小,如果要做这笔生意,那商队就不能只从草原往外带牛羊,也需要携带货物到草原进行售卖,来回都不能空着。另外,大侄女那里才能提供多大的牧场,能养多少牛羊,规模太小了这生意也不值得做。”

九阿哥正了正身子,继续道:“嫁到草原抚蒙的公主、郡主、县君、县主并不少,大侄女的夫家在科尔沁,那从京城到科尔沁沿途有帝女和宗室之女的部落,只要不是特别偏远,都可以参与进来,规模大了才好降低成本。”

大哥的女儿L是侄女,可嫁去草原抚蒙的又何止是亲侄女,他们的姑姑姐妹不也大都嫁去了草原,哪怕宗室之女,跟他们也是有血缘的,也是为朝廷做了贡献的。

帮一个人是帮,帮一群人也是帮,还能够降低成本,何乐而不为呢。

八贝勒却是直接否决了九弟的建议。

“没有旁人,只有大哥府上的几个侄女,将来如果你和十弟府上的格格也被赐婚草原的话,可以把她们加上,但除此之外,不能再加任何人。

我们只是皇阿哥,帮一帮亲近的侄女,皇阿玛不会说什么。

但如果把从京城到科尔沁沿途的帝女和宗室之女都加进来,且不说会不会直接被皇阿玛叫停,若你是三哥四哥,你会相信在草原大肆收买人心的皇子安分守己吗。

而且规模大了,就不好管控,生意也不好做,这世上吃得起牛羊肉的百姓才占几成。”

八贝勒冷着心肠,大侄女小时候他是见过的、抱过的,惠额娘和先大嫂都对他有恩。

大哥的孩子、九弟的孩子和十弟的孩子在他这里的份量是不一样的,其他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帝女、宗室之女抚蒙,朝廷都出了嫁妆出了人手,给了品级和俸禄。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贝勒,该他承担的责任他负,但不属于他的责任他也不会往自己肩上扛。

九阿哥被说服,和旁人比起来,自然是与他亲近之人更重要,皇阿玛和太子应该操心的事儿L,他们上赶着操什么心。

但不能扩大规模的话,成本也就不好往下降。

八贝勒不是要为难九弟,那九处铺子拿出来当门面用,不算租金,也不算投资,余下需要的银两、粮食和人手他来出,九弟负责具体操作,他们算是合伙,五五分账。

八贝勒的想法一说出来,九阿哥便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虽然这不是一桩好生意,但

我也没说会赔(),只是没有别的生意赚钱罢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八哥你实在不必现在就做好赔钱的准备。”

九处铺子不算租金,不算投资,八哥不就是怕把铺子的租金算上赔钱吗,难道他还赚不回来成本吗。

而且这点规模哪用得着九处铺子,一两处就够用的了,剩下的随便收收租金也足够抵养牛羊的成本。

“生意上的事儿L八哥你不懂就甭管了,我来弄。”九阿哥摆了摆手说道,做生意还得看他的。

利润总得对得起三哥给的这九处铺子。

八贝勒笑着点头:“成,那就都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尽管说。”

九阿哥自入朝当差开始,就被安排在刑部,但他对刑部的差事实在不感兴趣,跟随皇阿玛巡视河道,在御前听政也无趣的很,但说到做生意,却是来了精神。

当天便写了五六页的计划书,晚上点着灯在书案上修修改改。

九福晋边喝茶边看着这位爷奋笔疾书,当年在上书房读书时应该都没这么用功过吧,八爷的事儿L,还是做生意,这两者叠加,比给九爷下道圣旨都管用。

“福晋若是闲着无事,就帮爷看看这份计划书写的怎么样,有没有不周到需要改的地方。”

九阿哥被福晋盯得浑身不自在,索性让福晋给他的计划书查缺补漏,董鄂氏出生大族,把阿哥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并非不通俗物之人。

九福晋慢悠悠喝了口茶,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炕桌上,懒洋洋的开口道:“爷等明日吧,明日白天臣妾也好拿这些东西解解闷儿L,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本以为是下江南,结果到德州便折返回去了,早知道是这样,臣妾就不来了。”

满打满算才出来小半个月,不是在乘船,就是在坐马车,御驾在德州行宫停留的那两日,爷还被打发去前头巡视了,她便是想出去逛逛都没有办法。

而且还因为太子和直郡王之事跟着担惊受怕,这一趟远门出的,别提有多不值了。

九福晋一肚子的牢骚,不吐不快。

“行了吧,爷不也一样没下成江南,还灰头土脸的骑马追御驾,这能怪谁。”九阿哥抿了抿唇,想起八哥今日的提醒,叮嘱道,“这种话你在爷跟前说说就算了,可别跟旁人抱怨。”

御驾中途折返怪谁,怪皇阿玛,还是怪皇阿玛的心肝太子。

“臣妾又不傻,这些话怎么可能跟旁人抱怨。”九福晋没好气的道。

嘿,九阿哥放下手中的毛笔,他发现福晋这段时间的脾气见长,从前虽然不是什么温柔的性子,但也没像现在一样说一句呛一句。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福晋你这脾气可得收一收。”

“收什么,有什么好收的。”九福晋看着自家爷,带了几份得意道,“爷不想要嫡子了?”

从前不稀罕她,如今稀罕了,还不兴她耍耍脾气吗,反正她又没指望这位爷能跟八贝勒和四贝勒一样痴情,这位就没长痴情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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