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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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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带回槐魑之心。”她面颊发红,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又忍不住滚落了下来,人已经彻底力竭,朝后仰倒了下去。

祝明决连忙上前抱住了她,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没关系,平安回来最重要。”

白茸这段时日一直在医馆修养。温濯几乎是终日陪着她,戴墨云和尘无念也都分别来看过她几次。

戴墨云陪着她说了好久的话,说了很多事情,说了明年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的事情,又约她去剑馆继续练剑,白茸浅笑着点了点头。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方才觉得迷茫又疲惫,好像一夜之间,骤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她想起了温濯之前说过的话,槐魑之心既已被毁,那她便再出发去寻鎏金合欢叶子,怎么也得治好他。

如此一想,她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标,稍微振作起来了一点。

这一天,金瑜哼着小曲,从医馆外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白衣姑娘坐在窗前,正看着远方,眉目间似笼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忧郁。

那姑娘裹在雪狐绒中,小小一张尖俏的脸,略显苍白,唇却极艳。宛如一捧柔若无骨的新雪,清纯中又有淡淡的妩媚。

() 金瑜眼睛当即都看直了,他迅速拉过一旁一个小修,“那姑娘叫什么?”

一旁霍彦闲闲揣手,“少主,我劝你别打她主意。”

金瑜道,“为何?”

霍彦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金瑜脸色难看,变化了好几番,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那美人嘛,不是大家都喜欢,公平竞争而已。”

他定了定神,整了一下自己衣物,朝白茸方向走去。

白茸转眼一看,看到的是个深色皮肤的年轻男人,金瑜朝她一笑,“没想到,青州竟有如此美丽的姑娘。”

她微微一怔,听他有些奇怪的口音,又看他模样,方才察觉到他的异邦人身份。

白茸原本心情沉郁。这异邦人能言会道,说的事情也都是她没听过的奇闻轶事,白茸喜欢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眉宇竟然舒展开了一点。

金瑜察言观色,又趁机道,“你们青州也是风水宝地,四处都是美景佳人啊。马上要元宵了。白姑娘,可否要我一起下山看花灯?据说青州灯会是一绝。”

白茸原本准备拒绝,转念一想,勉强笑了下,“我还从未见过青州灯会,带时候,可以叫几个朋友一起过去。”

温濯几人原本也一直在约她出去散心。

虽然要叫朋友没法独处,但是言下之意是没拒绝?金瑜登时心花怒放。

一侧霍彦笑而不语。他随手拎了几坛子烈酒,驱动飞鸢,朝着北方飞去。

葭月台上,积雪深重,飞雪较往常更大。

霍彦坐在合欢树下,将那几坛子酒往桌上一拍。

屋前站着一个五官清俊的年轻男人,身姿笔挺如剑,只是极为沉默。

“叫你主人出来。”霍彦睨了他一眼。

灼霜没动,平静地说,“主人在修养,今天不会客。”

朔月刚过,龙骨又发作了,比平日还厉害。主人却不去寒池浸泡,只硬受着,昨夜还肆意放了大量心头血,他做事极为□□,从不解释而且一意孤行。

它忍不住提了几次白姑娘,主人极为不耐,径直给它下了禁制。

霍彦随意拎起一坛酒,揭开封泥,他抽出那把赤色长刀,将烈酒朝刀身一倒,那把赤色长刀已经灼亮了起来,暗暗凝聚起雄浑的刀意。他竟就这样挥刀,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劈斩而去。

眼前修长的身形已经转眼消失,转瞬化为了一柄狭长清凛的剑。

刀气和剑意相交,地上十几里的残雪都陡然被扬起,寒池中溅起高高的水波。

转眼间,两人已对招数十回合,刀光剑影几乎转瞬化为残影。

那把冰冷的剑架在了霍彦的脖颈之上。

霍彦大笑,“沈公子,我那日刚帮了你大忙,你便是这样款待客人的?”

对面持剑的男人一身白衣,气质冷漠,比平日苍白几分。

他眉眼未动,抽回了剑,淡淡甩去了剑刃上的鲜血,“不然,你也没机会站这里与我说话了。”

这性子,还是如以前一般冷淡又恶劣。

“今日是来找你喝酒的。()”霍彦道,“上次实是太匆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烈烈酒气飘散开来。

“上京现在可乱得很。”霍彦道,“我听薛为说,老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估计难得熬过明年开春了。”

皇宫乱成一片,东宫太子党和四皇子党相持不下。

霍彦笑道,“你就这般无动于衷?”

他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与我何干。”

“倒是可惜了。”霍彦叹道,“倘你不是已经早早归心方外,又何尝不能回去平息这些。”

沈长离没接这话,喝了一口烧酒。他并不嗜酒,只是这些年,霍彦倒也从未见他醉过。

屋外,那一株被灌溉过的合欢叶子极为娇艳,叶片上竟焕生出了淡淡的金,在风中浅浅摇曳。寒池水已经恢复了平静,宛如一片平滑的镜。

霍彦道,“说起来,那日那小姑娘可是被你吓得够呛的,看起来都做好赴死准备了。沈桓玉,你是本事下降了,还是故意的?就想逼她回来求你?”

他眉眼都未抬,也没回答。

“我看那小姑娘性子也倔得很,你这招可行不通。”霍彦目力极佳,一眼看到了案几上的寒玉簪,忍不住挑眉,“这竟都还与你了?”

男人清绝的眉目似沉了一瞬,又恢复了常态,“一个消遣玩意罢了。”

消遣玩意。霍彦忍不住挑眉。

寒玉簪是沈桓玉亲手所做,用的最纯净珍贵的寒玉玉心。寒玉质地极为坚硬且冰寒,常人压根无法久碰,莫说要把寒玉雕琢成簪子。为此,他刻意去学了琢玉。那时,九州剑比已经快开始了,霍彦眼睁睁看着他每日在室内雕刻五六个时辰,将大把的灵力肆意挥霍在这种事情上,叹为观止,至今记忆深刻。

霍彦忍不住继续八卦,“我还听说,她竟已与你退婚?”

他冷冷道,“无关紧要的陈年婚约,退了便退了。”

霍彦奇道,“是吗?”

他又道,“那你们既已退婚,我看她似对你也已完全无意,那我能追求她吗?”

话没说完,霍彦行走江湖多年,对危险的反应几乎已经刻入了本能,他连滚带爬后退了数步,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案几上的烧酒未泼洒出一滴,那案几却已经从中间断开,切口极为光洁。

他满头大汗,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那剑气却又被缓缓收回了,像是只与他开了个并不好笑的平淡玩笑一般。

男人握惯了剑的细长指骨把玩着酒杯,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瞳孔微微眯起,审视着地上的霍彦。

——比他好,温柔,是个好人。

是吗?

他视线沉沉压过来,唇却勾了勾,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和,“你尽可去试试。”

她不就喜欢这种所谓的温柔男人吗?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美好姻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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