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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屋子,令他想起并不美好的童年。初时做饭总是有余,他已忘了自己的食量。也不能再静心品尝自己手艺,总要开着电视,让屋子有些人气。

说要过回往昔生活,已然不可能。他抱着一叠厚重的插画图册,停在楼梯间休息,忽然不知道离开的意义为何。任策没有犯错,动手打人的又不是他。他一心想和自己好,用这种理由分手,对他不公平。但话已说尽,没有回还可能。他认命地叹气,抱着书继续上楼梯。

八月台风季到,白庆忆没在南方住过,不知道台风登陆,原是这等壮观。道旁树木多七歪八倒,还有的竟被拦腰截断。风一天到晚吹个不停,他都不能开窗通气。他住得偏远,地势高,听说市区堪比水漫金山,灾情更严重的地方连人都吹没了。

先前买了许多画册,他打算做成t,开学后用来讲故事教生字,便整日在家对着电脑整理打字,有时眼睛累了便望向窗外。狂风呼啸,他看得胆颤心惊。这么凶蛮的风灾,他第一次见。

四楼不能轻易看见楼下。他也不明白那天为何鬼使神差,站起身往楼下看。

或许天生注定一对的人,冥冥中能够感应对方。总之他确实是看见了,有个男人撑着黑伞朝楼上看。雨中他面目模糊,风肆虐而过几乎吹反伞骨,他脚生根似地定在原地。

两人目光隔着好几帘雨幕对上,白庆忆转身冲下家门。

左脚脚踝疼得像有千百根针扎,他咬牙往下狂奔,还差几阶就到了,看见楼外他浑身湿透,黑发贴着俊朗的脸往下直流水,伞也终于不知去向。他狼狈地像只流浪狗,眼睛却明亮无比。白庆忆的脚踝一抽,忽然失了力气,踩落了梯边,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

这次他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进一个湿冷却温暖的怀里。

“我保证过,你不会再出事了。”

他一下噎声,伸手死死抱着任策,手指都蜷曲起来勾住他。是在那一刻任策才明晓,白庆忆并不冷情。他先前的不在乎,全是装出来的。他也爱自己,每个细节都不会骗人,千真万确。或许连白庆忆自己都没发现,他只是哭着不肯松手,“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没看新闻吗?伤亡数字升到两位数了!还敢站在外面!”

“那你呢?脚坏了还跑楼梯?”

“我是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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