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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司和顾佳到我面前敬酒,他们一个黑色礼服,温文尔雅,一个白色丝绒低胸长裙,热辣奔放,如此天差地别的气质,却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不般配。

我正想拿起香槟,顾佳却还把我当小孩,挡了一下,她语气难得的娇俏,“小孩子还是喝果汁吧。”

“我已经十九了。”我执着地要喝酒,端起酒杯,郑重且真心祝福,“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很俗套的祝词,却是我由衷所愿。

顾佳眼圈有点红,她把小半杯的香槟一饮而尽,哽咽道,“对,白头偕老。”

我希望温司能幸福,哪怕我知道我爱他,却永远不可能与他有成果。

但真正的爱是放手,是祝福,温司满心满意爱着顾佳,他能与顾佳结为连理,就是我最想要看到的场景。

## 20

温司从来不过问的我的过往,尽管我知道他心知肚明。

他很少来私宅,我也因为学业不常回去,偶尔从陈姨口中得知温司周末会过去,我才会怀着迫切想要见他一面的心情抛下所有去见他。

我与温司已经相识一年半,说实话,很难界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这样不留余力地帮我,甚至不惜与谢家结下梁子,真的是因为我无意中救他一命吗?

那晚,繁星满天,盛夏蝉鸣,他坐在露台处欣赏夜空,夜色这样浪漫,却不及他一分温柔,我站在他身边,悄然地注视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把我的心思藏起来,他看出我的欲言又止,转眸问我,“学习还好吗?”

我们真正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温司对谁都很温柔,我在他眼里,大抵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区别,我点头,“一切都很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温司主动挑起了话题,这也是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惑,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穿我对他的爱慕。

“从我懂事起,我的身边总是围满了人,大家都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般护着我,长大了点,我才明白什么是先天性心脏病,也许这一秒我还在跟人说说笑笑,下一秒我就会因为病发而痛得昏厥,没有人比我懂得活下来究竟有多么困难。”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似乎承受这些痛苦的并不是他。

“我今年已经快二十七了,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三十,但我想试试看,宋槐,我其实很怕死,我想活下来,我也无法看着任何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逝去,”他眼里倒映着万千星月的银辉,“尽管你可能经历过很多磨难,但那都是过去式了,只要你学着遗忘,学着对抗,你就能获得新生。”

我听见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声。

温司终于看向我,他露出个极尽温柔的笑容,抚平我所有的伤痛,“宋槐,你才十九岁,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敢保证往后你再无痛无难,但你要勇敢,他们施加给你的痛,是他们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你需要做的,只是努力地活下去。”

我察觉到自己满脸湿润,从来没有人跟我说错的不是我,只有温司,他从来不揭开我的伤疤,只给予我修复的良药,他是救赎我的神明,是把我从地狱里捞起来的使者,我如何能够不爱他?

他见我哭了,只是轻轻揉了下我的脑袋,叹息一般道,“宋槐,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掩面痛苦起来,温司没有阻止我的哭泣,他站在我的跟前,看着我的狼狈,眼里只有同情与温暖。

我不明白,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上天偏偏要让他受尽病痛的折磨,而真正的恶者,却能从刀下逃生。

那夜过后我才真正地放下过往,我很少再会去想从前的事情,也不再做光怪陆离的噩梦,我拼了命地读书,想要回馈温司对我的好,这一辈子,我都会竭尽所能追随温司,只要温司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从陈姨口中我得知,温司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母亲早逝,父亲虽没有续弦,但在外另有家世,还有个私生子,比他小七岁,随母姓,叫做柏垣,父子俩因为这件事闹得很不愉快,现下温司身体日渐不如从前,温父竟让还在读大学的柏垣开始接触温家的事业。

温司是很会把事情藏心里的人,也从来不会抱怨什么,但我和陈姨等人都很是为他抱不平,温父的这种行为,无异于已经接受了温司活不过三十岁的荒谬言论,这才急着找下一个接班人。

可我除了干生气,也并无办法,很久以前我就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那是一个大雪天,花园里的大部分花都凋谢了,我正在跟花匠探讨今年春天应该栽种什么花,一通电话打断了私宅的宁静,很快的,温司病发入院的消息就闯入了我的耳朵。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姨自幼照顾温司,急急忙忙收拾东西要到医院去做看护,我急得六神无主,求陈姨带上我,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怕温家的人看见我,不愿意她为难,就仍在私宅等着。

整个人都丢了魂魄一般,我坐立难安,像在油锅里被煎炸,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打顾佳的电话。

顾佳的声音难得的不若平时那么镇定,她说,“温司情况不太好,现在还在急救,宋槐,”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有点怕”

我打断她,“不会的,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温司不会有事的。”

我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可一颗心却被抛上空又狠狠往下丢,如此反复,我怕得有点想吐。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回温司的命。

可是接下来三天,温司的情况一直在恶化,顾佳在电话里的声音也一日比一日萎靡,第五天,温司终于苏醒,顾佳瞒着所有人,偷偷带着我溜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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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几天,温司就孱弱得连说话都费劲,他还是那么温柔地看着我,对我说,“宋槐,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温司一倒,没有人可以再庇护我。

我不敢在温司面前哭,对着病患哭是很晦气的事情。

所以我勉力地笑了笑,说,“我会等你好起来,我们会再见的。”

温司原来一早为我做好了打算,温家要送他出国治疗,顾佳会随行,他们两个一走,无论是谢家还是王家,都不会放过我,如果我想要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除了隐姓埋名地离开,别无他法。

当晚,顾佳送我上飞机,她给了我新的身份证还有十万的现金,再三嘱咐我一定要藏好,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出奇的冷静,与她紧紧拥抱,“佳佳姐,我等你们回来。”

顾佳眼圈很红,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哽咽得说不出话,这两年她真心把我当弟弟看待,能认识她和温司,是我毕生最幸运的事情。

我不想她担心,催促着她快回去照顾温司,自己转身进了候机厅。

人声鼎沸,我什么都听不到,与人相撞了也是迷迷糊糊地道歉,直到找到一处角落,才浑身疲力地靠着墙,我抖个不停,很久,压抑在眼底的泪才争先恐后跑出来,蹲下来无声地大哭。

我真的能再见到温司吗?

还会有人像温司一样对我说,是他们的错吗?——

短暂的光熄灭了。

## 21

我在南方的一个小城镇落脚,初到陌生的地方,我整日惶恐不安,找了个房子住下,终日不敢出门,每天都通过新闻得知温司的消息。

他已经前往A国治疗,而温家暂时由柏垣接替管理事务,看着照片上那张酷似温司的脸,我有点晃神,再一看,又发觉他们的五官虽相同,气质却大相径庭,柏垣也笑,但带着点漫不经心,瞧着有些桀骜不驯。

我并不太在意温家会由谁继承,因此对于柏垣的信息也只是随意掠过,可惜自从温司出国以后,国内媒体的焦点就都放在了柏垣身上,渐渐地,温司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无人再去追踪一个被家族抛却的弃子。

在小镇的第三个月,我意识到不能再坐吃山空,可是我的学历不高,在大学的两年学习到的医学知识并不能让我接触跟医学有关的工作,再加上我不太愿意与人接触,最终只找到一份工资只有三千多的文员工作,每日就是处理一些文件,也不必太多与人交流。

我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在这世间忙忙碌碌地活着,从前的一切仿佛与我无关,但我还是会偶尔上网查询温司这两个字的信息,结果可想而知,除了几个月前温司出国的新闻后,再没有新的消息。

我有些气馁,同时又庆幸着,这种时候没有消息未必不是一种好消息。

在小镇的五个月时间,安静又平和,同事大多数年纪都比我大,对我也很是友善,有时候会询问我的家庭情况,我只说自己外出打工补贴家用,也有女孩子对我表达过情意,但都被我委婉拒绝,我这样的人,大抵一辈子都是要孤独到老的,何苦再去祸害别人。

我才二十岁,却感觉人生已经历经千帆。

就在我以为我的生活可以一直这样平静直到终老时,一条新闻以病毒式的攻击席卷了我的手机。

“墓园遭袭,仍有多骨灰盒未认领。”

起先我以为这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新闻,不仅我的手机接收到了推送,我的同事亦有讨论,都很好奇是什么人会无聊到去袭击只有骨灰盒的墓园。

我不甚在意,直到第二天,我看到了墓园的名字。

外婆的骨灰盒就安置在那里,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祈求外婆的骨灰盒没有被毁,很想打电话去询问,又怕暴露自己的信息。

当日走得急,我来不及带上外婆的骨灰一起走,但我也没想到谢惟真能丧心病狂到拿我外婆的骨灰逼我就范。

第三日,墓园公布未认领骨灰的姓名,总共八个名字,黄秋梅三个字排在最前头,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不到半年的平静生活被打断,我甚至希望这只是一场巧合,但偏偏,这个时候,谢惟回国的新闻也一并呈现在我眼前,原来他两个月前就已经秘密回来了,新闻照片里的他面容依旧冷峻,可也比从前戾气更甚,哪怕只是看一眼他的照片,也足以让我胆战心惊。

我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终于来了。

谢惟果然没有打算放过我,两年多前,他尚被家族把控,可现在的他,已经全面接手家族的事业,并开始谋求仕途,谢家还能制衡他吗?

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平静地辞职,在出租屋里浑浑噩噩地待了三天,墓园的新闻仍通过各种软件不断轰炸,热搜一个接一个不停歇,我连屏蔽都不能。

为了报复我,谢惟真是下了血本。

我拨通了墓园的电话,认领了外婆的骨灰盒,待在出租屋里静候暴风雨的到来。

南方的夏天多暴雨,傍晚的天,有低飞的蜻蜓在路边的大树下盘旋,我看见窗户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高壮的男人,整整五个小时,都没有离去。

夜晚十点,暴雨终至,我躲在被窝里,外头电闪雷鸣,每一道雷都像打在我身上,我怕了,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逃吧,宋槐,你要逃——

我打开门,屋内没有开灯,有闪电的光透过窗户打进来,于是见到了,门外面若寒霜,如同鬼魅一般的谢惟,他身上带着大雨的潮气,盛夏驱赶不去他的冰冷,他眸色很深,像是大雨将至的天,化作狂风暴雨朝我打来。

抽象的恐惧化作实质呈现在我面前,我连连后退,却找不到地方躲,最终跌坐在地上,疯狂地朝角落爬去。

很重的一声,谢惟关了门,我抱着脑袋缩在角落,怕得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原来无论过了多久,对谢惟深深的恐惧都没有消失。

他蹲下来,仔仔细细地看我,在黑暗中,唯有窗外的闪电照亮他阴霾遍布的脸。

“宋槐,”谢惟露出个很诡异的笑,心满意足地把我抱在怀里,“找到你了。”

被他一碰,我骇得大叫起来,疯狂地挣扎,谢惟一改方才的安静,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我不遂他愿,他就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然后重重把我掼在床上,我惊恐地看着他,热泪漫涌,他压上来,神经质地伸出舌尖舔我的眼泪,轻轻地笑了,“见到我,这么开心?”

两年多不见,他比从前更让人心惊,我牙齿打颤,下意识磕磕巴巴地开始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只要道歉,他就不会杀了我吗?

谢惟冷冷看着我,他轻柔地抚摸我的脸,忽而抬手甩了我一巴掌,咬牙切齿道,“满嘴谎言的臭婊子。”

我被他打得耳朵嗡嗡响,谢惟疯狂地扯我的衣服,把我剥了个干干净净,掰开我的腿,按在胸口处,被强暴的恐惧将我淹没,我尖叫起来,“不要——”

窗外的雷声把我的叫声盖过,谢惟扶着性器,没有润滑,狠狠插了进来,我只觉后穴撕裂般的疼,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疼得我眼前发昏,谢惟毫不怜惜,就着血液抽插起来,他一边操我,一边好似要把积攒了两年多的恨意一并报复回来,对我又咬又掐,嘴里恶狠狠骂着,“宋槐,你没杀死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你也只配被男人操死在床上。”

我疼得根本没有反驳的力气,浑身都是冷汗,意识也开始混混沌沌,我求饶道,“你杀了我吧”

也许死对我而言反而是解脱。

谢惟的性器狠狠撞进来,我疼得痉挛,他把我抱起来,从下往上地操我,我坐在他身上颠簸,抱着他的背,指甲狠狠掐了进去,他阴森森地在我耳边说,“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外婆的骨灰冲了给狗吃。”

他不是在开玩笑,我绝望地大哭起来,如脱水的鱼死命挣扎,嘶吼道,“谢惟,你疯了,你个疯子。”

我太恨了,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肉,有血腥味在口齿间弥漫。

他似不会痛,性器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疼得受不了,松了嘴,断断续续地哭。

谢惟却突然停下来,凶狠地把我推到床上,我脑袋在床沿磕碰了下,咚的一声,好疼。

“你在叫谁?”谢惟脸色难看得像是随时会拿把刀把我捅死。

我意识渐渐脱离身体,恍惚间,我听见自己喑哑的声音,“温司,救我,温司”

那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谢惟捂住我的嘴,像狂躁的兽,疯了一般地肏弄我,他五官扭曲,冷森道,“你给温司玩了是不是?”

我太痛了,无法回答。

他却以为我默认了,怒不可遏,五指用力地掐住我的脖子,极为难听地辱骂我,“被男人操过的破鞋,宋槐,你怎么这么贱?”

我没有错,在昏迷前我咬紧了牙,错的不是我,不是我。

窗外雷声轰隆隆地响,掩盖了这一场摧残我的暴行——

再三提醒,这篇文的雷点多到我无法避雷,有任何不适的读者请及时离开。

## 22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一个人究竟要承受多少的痛苦才不会崩溃,也许我又开始犯病了。

谢惟把我带回了他公司附近的公寓,将我软禁了起来,每天都会有特定的人给我送三餐,维持我的生命,屋子里装满了摄像头,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谢惟摄入眼里,晚上他会跟我做爱,很粗暴的力度,每每都让我痛苦不堪,可是我不再愿意像从前一般跟谢惟低头,我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一个人要死有很多种方法,只是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等再见温司的那天。

我相信且期盼着,只要温司痊愈,一定会再把我从地狱里捞出来。

我时常沉默,抗拒跟谢惟说话,他总是阴沉沉地居高临下看着我,然后用各种折辱我的语言和手段想要逼我服软,他越是如此,我就越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谢惟不再动手打我,但也日渐被我的沉默逼得愈发烦躁,他会把我抵在墙面上,从后边狠狠地将我贯穿,我浑身滚烫,墙壁却冻得我直发抖,他恶狠狠地问我,“你在想谁?”

明知故问,我的世界里除了温司,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进来。

谢惟发了狠,他认为温司解救我这两年的时间,我跟温司是那种龌龊的关系,他想错了,人与畜生是有区别的,但我乐得见他失控到想杀人的模样,谢惟的焦躁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的疼痛。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痛苦?

他除了在肉体上折磨我,拿我毫无办法。

日子变得冗长,我每日每日地待在房间里,看窗外的蓝天乌云白月,看云卷云舒,看万物变息,我很难再去想其他什么事情,在漫长的时光中,我一点点地回忆跟温司的过往,他的面容,他温柔的话语,他鼓励我要变得勇敢,想了千千万万次,恨不得穿过高山大川,越过深谷海洋抵达温司的身边。

他还好吗?手术成功了吗?

唯有想着温司,我才能在逼仄的空间里得到一丝喘息。

被谢惟带走的第二个月,我见到了贺一斐。

他快高考了,因为就读的高中离谢惟入住的公寓极近,暂时借住在谢惟屋子里。

我从不踏出房间一步,谢惟也不会允许,门是反锁的,那天竟然是贺一斐给我送晚饭。

门咔哒开的时候,我仍坐在窗台上思念温司,屋里没有开灯,外头的灯光落进来,照在贺一斐的身上,他才十八岁,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起来甚至还有甜腻的梨涡,他在打量我,我也难得的为见到陌生人而疑惑。

“你是宋槐?”贺一斐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新的薄荷,有一瞬驱赶了屋内的郁气。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实则我现在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太在意。

他端着晚餐走进来,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流连,带着探究,还有其他一些什么,我看不懂。

他走到窗台边,把晚饭放在我面前,我瞥了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窗外盈盈月色。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走,我有些不耐烦,觉得他打扰到我想念温司的私人空间,微微皱了眉,这才拿正眼看他,他也看我,眼睛倒映着月色,介于少年和青年的脸庞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薄笑,太久没有人对我笑过了,我怔怔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坦白讲,我对他的初印象并不差,如果不是后来他也成了谢惟的帮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这个笑,大抵会成为我苦难岁月里值得回忆的一幕。

贺一斐的目光从我的脸慢慢的游移到我的脖子,那里有被谢惟吮吸出来的红痕,从颈子直蔓延到胸口,遍布全身,但他也只是看着,没有进一步动作,我的耐心告罄,要不是太久没有说话,我就要开口赶人了。

这时房门忽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谢惟快步进屋,“谁让你进来的?”

贺一斐收回视线,很坦然道,“我想看看能让哥藏起来的人长什么样。”

谢惟挡在我的面前,听起来不像生气,只是道,“看完了吧,出去。”

我懒得听他们在这里墨迹,继续看着窗外,贺一斐很快就离开,屋子里又剩下我跟谢惟。

自从到了这里,我就没有再开口跟谢惟说过一句话,他坐下来,看着面前丝毫未动的饭菜,冷硬道,“吃饭。”

我当然不会靠绝食饿死自己,温司让我好好活下去,我怎么着也要撑到我们再见那天,可是我不想让谢惟如愿,充耳未闻,只瞥了他一眼,就靠在窗台上闭上了眼睛,一副耳不听眼不见的模样。

即使瞧不见谢惟的表情,我想他此时定气疯了,他越是不痛快,我就越是痛快。

“不想吃饭是吧,”谢惟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想把我往床上拖,“好,那做爱。”

我猝然睁开眼,猛然甩开他,快速地去抓饭,直接用手把米饭往嘴里塞,像是饿了几天没进食的人,狼吞虎咽地吃着,谢惟站在旁边森然地看着我,终于忍不住发飙,一把将饭菜都摔到了地上,哐当哐当,很响的声音,我吓了一条,条件反射地护住自己,虽然再见面他不曾打过我,但骨子里深深的恐惧是掩盖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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