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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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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学内,月假归来的孩子们一个个脸上都布满颓丧。

连一贯早到的皇子皇女们都是卡着早课的点来的,除了周兰湘踉踉跄跄抱了一个大花盆,看不清表情,其余人与学生们无异。

时归正好奇着,就见侍讲们乌泱泱地走了进来。

在进行了惯例的月初训话后,每日必有的早课环节再次展开。

许是担心孩子们刚放完假还收不回心,今日堂内的侍讲多了足有一倍,不光每个桌前都能分到一位,还能闲出几人,在前后巡堂。

眼睁睁看着侍讲到了自己跟前,学生们又是一阵愁眉苦脸。

时归身边指点的是张侍讲,时归对他也算熟悉了。

她掏出书本,正准备故态复萌,靠着朗诵背书将这段时间混过去,偏偏不等她将书本摊开,张侍讲的手就按在了上面。

时归茫然地抬起头。

张侍讲微微一笑:“今日,我们便先不温书了吧。”

“听姬教习说,时归课前课后表现得都挺好,唯独对月终的小考不重视,整张试卷乱写一通,合该正正性子。”

“啊?我没——”

张侍讲打断道:“我也没看过你的试卷,也不知你是单纯字写得不规整,还是没耐性,左右小考已经过去了,往事不必再提。”

"上月你念了一整月的书,那这月就练一整月的字。"

“正好经过之前大半月的补习,你的进度跟下班基本平齐了,余下的巩固复习在家就能完成,以后来了学堂里,我便盯一盯你的字。”

张侍讲一抬手:“将笔墨摆出吧。”

由侍讲亲自伺候笔墨,整个下班也少有这般待遇的。

可时归余光瞥见身侧的张侍讲,不光没感到荣幸,反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强顶着对方不善的目光,提笔落下今天的第一字。

张侍讲:“……你等等,时归你先等等!”

从早课开始到结束,时归这边的声音就没断过,待张侍讲出去时,他已是一脸的恍惚,一出门就拽住一位同僚,犹疑道:“你说有没有一种狂草,能叫所有人都认不出来呢……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对于张侍讲的怀疑人生,时归不得而知,她只是难得期待起教习们的授课,不用握笔写字,只觉教习们的授课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周兰湘几人再次凑过来。

周兰湘将清早带来的那盆花推到时归脚下,炫耀道:“时归你看,这是水晶兰,你就说好看不?”

只见花盆之中,晶莹剔透的白色植株微微摇晃着,植株高约半尺,通体雪白,白皙透亮的花苞含苞待放,自有空幽轻盈之美。

周兰湘说:“我找了好多人问,都折不出你想要的纸花,不过这盆水晶兰跟你折的纸花像极了,是我很喜欢的一盆,如今送给你。”

“这花白日还不显眼,到了晚上却是美极了,在黑夜里还会泛荧光。”

“不过母后之前说,这花很是娇气,不能见强光,还要常浇水,还有什么……哎呀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你抱回家去,公公肯定知道。”

这水晶兰与兰花虽有相似的名字,可除了花苞有些许的一样,其余全无联系,而花茎皆白的植株,时归也是头一次见到。

只因她一时的疏忽,便错失了拒绝的时机。

等她再回神时,周兰湘已经跟许锦欢商量起今午的餐食来,另外两人对这盆花也不再多看。

若时归这时候再提出不想要这盆花,难免有些突兀了。

她轻轻抿了唇,只能最后道一声:“谢谢你的礼物。”

开学第一日,授课的教习也没有太过为难大家,距离下学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就停止了讲授新课,示意大家自行探讨。

哪怕底下学生说的都是月假里的趣事,教习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悠哉悠哉地喝着热茶,只等下学时间一到,麻利地放大家离开。

许家今日有客到来,许锦欢许锦愉两个小姐妹早早地走了。

李见微照例跟几位公主皇子打了招呼,这才跟接她的嬷嬷离开。

余下时归和周兰湘,因着时归收拾东西总是不紧不慢,连累周兰湘也只能在旁枯等着,顺便说两句小话,以此拉进小朋友之间的感情。

等到学堂里的学生们都走空了,才见时归站起来。

可是,就在她抱起书袋的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在时归尚且怔愣的时候,周兰湘已经惊喜地唤道:“皇兄!皇兄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接我回宫的吗?”

来者正是周璟承。

周璟承去年才升入中班,因有太多老师的缘故,课业正是紧张着。

加之中班的下学时间要比下班晚半个时辰,他很少会跟下班的弟妹们走到一起,碰上太子太傅入宫授课的时候,他更是连官学都不来了。

至少在时归入学的这大半个月里,她从没有见过太子。

与周兰湘一般,她也以为太子是来接六公主下学的。

哪知对方径直走了进来,一路走到她们两个跟前,左右环顾了一周,开口问道:“你们两个的座位在何处?”

周兰湘感到疑惑,但还是很快指了出来。

周璟承稍稍点头,下一句却是:“母后得知你二人功课不佳,特叫我给你们补习,以后每日下学后,你二人暂候片刻,等我过来。”

说着,他又单独看向时归:“之前你进宫那回,母后曾答应过你,若你学问上有困难,便叫我帮忙,你可还记得?”

“记、记得……”时归呐呐点头,万想不到那竟不只是一句戏言。

周璟承颔首:“那便开始吧。”

他本就繁忙,能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每天抽出半个时辰给两个小孩儿补课,已是难得,自然不忍再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不等对面两人反应过来,他先指了指离得最近的两张桌子:“明日我会

跟教习说,把湘儿你的位置挪到这里来。”

“以后你便同时归挨着,也方便我给你二人讲授疑难。”

先前的震惊过去,周兰湘顿时喜上眉梢:“好诶!以后我就能跟时归挨着了,这可太好了!”

周璟承冷声道:“不要高兴太早,若叫我知道你二人课上交头接耳,莫怪我不留情面,将你二人行径告知父皇和掌印。”

话落,时归和周兰湘皆缩了缩肩膀。

太子已大驾,无论她们两个是否愿意补习,至少今日是逃不掉了。

这边她们两个才坐好,一抬头的功夫,就见桌面上摆了两张格外熟悉的试卷,一张沾了油污,一张被团得皱巴巴的。

那日小考后,周兰湘把试卷带回了宫中,给皇帝皇后看时,不小心落到了糕点上,这才把试卷弄得脏兮兮的。

而时归的那张试卷,因她羞于见人,一出学堂就团成了一团,直接塞到书袋最底下,往后几天里再没看过。

也不知周璟承是使了什么神通,竟把两人的答卷都找了来。

他约莫是先前就看过了,如今只管板着脸,忍下嘲讽,耐心道:“多亏教习们脾气好,这才忍下你们的胡言。”

“时归,你这是新练的一门狂草吗?”

“湘儿,你小考时可还清醒着?”

周兰湘对她的太子皇兄本就敬畏,被拐着弯儿讽刺了,也不敢顶撞,只能小声嘟囔一句:“我怎么知道夫子们在问什么……”

周璟承眸光一凛,轻呵一声:“你还有理了?”

“没有没有!”周兰湘甚识时务,讨好道,“请皇兄教我。”

见她态度还算诚恳,周璟承这才没有继续追究,转而去问时归:“那你呢?你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与太子仅隔一桌的距离,时归浑身都是紧张的。

她也不敢跟在夫子们面前那般糊弄过去,老老实实道:“回殿下,我、我就是写不好,不是故意写成这样的。”

“掌印可知道?”周璟承问。

时归点头:“阿爹也是知道的,他教了我好久,没教成。”

周璟承:“……”

虽说是一次教两个孩子,周璟承也没有一概而论之。

他先问了下班的授课进程,又根据教习们的讲授内容,简单考问了两句,时归的作答让他眉目舒展,周兰湘则是让才展开的眉头又紧了回去。

最终他只能干巴巴指着书本,长舒一口气:“周兰湘,你给我从第一章开始诵读,什么时候背的滚瓜烂熟了,什么时候算结束。”

“啊——”周兰湘大惊。

周璟承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还威胁道:“你若不愿,那就自去找父皇母后说,最好再叫上夫子们,也好叫父皇母后知晓你学到了什么程度。”

“那张试卷上有多少都是书本上的内容,这样简单你都答不上来?你……算了,现在就读,现在就背!”

官学的夫子们再是一视同仁、再

是严厉,总要顾及点儿什么,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不是学生太过分,他们也就放过了。

至于说学生们学到了什么,若家里真的在意,哪怕他们做夫子的不管,家中自有人亲自管教。

但当夫子换成周璟承,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旁的不说,只一点——

堂堂太子教出来的,不说次次拔得头筹,总不能倒数吧?

时归和周兰湘全然不知太子对她们的期许,板板正正坐在座位上,不时接受两句教训,面上一派谦虚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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