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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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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上学时,时序第一回表现出明显的迫切,只将时归放在官学门口,不及她告别,就被人撵着一般落荒而去。

余下时归不高兴地撇撇嘴,刚想埋怨两句,可一想起昨日练了两三个时辰的成果,又将不满吞回肚里,蔫蔫地垂下脑袋。

进到学堂后,周兰湘等皇子公主们又是早早等在里面,身后的宫人还不曾退下。

见到时归进来,周兰湘当即从座位上蹿起来,反手从桌兜里摸了什么,三两步跳到时归面前:“喏,送给你!”

时归垂眸一看,竟是一枚足有巴掌大的红血石,被修理成圆润的椭圆状,正面用金砂篆刻出“福寿安康”,背面虽未修饰,但得益于玉石的好材质,在太阳底下能清晰看出血红的纹路,自带美感。

“这是……”时归没敢伸手。

“这是我从母后那里讨来的,可好看了,我现在要把它送给你,时归,我的新朋友!”周兰湘朗声道。

学堂里除了时归和周兰湘外,其余学生也来得差不多了,这里多是勋贵子弟,自小见过无数好东西,他们只需浅浅扫上一眼,就能看出这枚红血石可是难得的宝贝。

就这么说吧,倘将其送到京城最有名的珍宝阁,少说能换千两纹银。

时归对这些宝贝的敏感度不高,但她却知道,能到皇后手中的,定然没有凡品。

“我不要。”时归摇头,“这东西太珍贵了,公主还是仔细收好。”

“你怎么——”能不要呢?

周兰湘有很多朋友,或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玩伴,或是入了蒙学结识的同窗,有主动与她交好的,也有她自己凑过去的。

但不论是谁,她对朋友表达友好的方式仅有一种——

送东西。

送御膳房新出的小食点心,送父兄们送她的小玩意儿L,送锦衣阁新出的漂亮衣裳……周兰湘想的很简单,我喜欢她/他,那就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她/他。

刚巧,时归是她所有朋友里最喜欢的。

她昨日回宫后,在自己的寝殿里翻找许久,找来找去都是些不入眼的,无论是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还是价值连城的金钗,一想到这是要送给她最最最最好的朋友的,她总觉得还不够。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就听皇后身边的素姑姑来说,皇后殿下新得了一枚红血石,想着六公主或许会喜欢,请她过去看一看。

果不其然,在瞧见玉石的第一眼,周兰湘就觉惊艳极了,无论是颜色还是珍稀程度——

正适合送给她的新朋友!

六公主喜欢送人东西,这在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一直以来,她送东西也是有先后的,像那些让她自己喜欢的,至少也要等把玩够了才会往外给。

如今看她对这枚红血石这样稀罕,皇后自然不会想到,这样一枚难得的宝石,转天就会被她带去学堂里。

暗地里,不知多少人眼红的不行。

时归

按住周兰湘的手,制止了她往自己怀里硬塞的动作,好声好气道:“公主你听我说——”

“我知道公主好意,只是这东西太珍贵了,我素日里又不怎么收藏玉石,只怕拿回家没几天就忘了,倒辜负了公主的情谊。”

“不如这样吧。”

时归眼前一亮,蹬蹬蹬跑到自己的座位上,飞快从书袋里拿出一张不曾用过的宣纸,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在旁人的眼中,她不过一阵手指翻飞,再一看,那张平平无奇的宣纸已经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花朵。

时归跑回去,将花朵举到周兰湘眼前:“我喜欢这样的纸花,就是折起来没什么耐心,公主愿意为我折一束花吗?”

“这一支就送给公主吧。”

这话当然是假的。

说起耐心,时归或许难以接受日复一日地重复,但简单几日的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而纸花一言,也不过是她拒绝六公主礼物的托词,既不会应下那样贵重的礼品,也不会搁置了对方的好意。

许是她折纸花的过程太神奇了,周兰湘顿时被吸引过去,小心接过花朵,前前后后看了许多遍,却仍未能看出其中的诀窍。

“你喜欢花呀,那好吧……”周兰湘忘了手上的红血石,随手放在身边的矮桌上,跟在她身后的宫人及时收起来,妥善装进一只黄木匣子里,又在时归的示意下默默退下。

“那我给你折花。”周兰湘点点头,琢磨着,“我宫里还有一盆水晶兰,到时候一起送给你。”

时归不曾多想,听她总是消了送玉石的念头,连连点头:“好呀。”

唯在他们不远处旁听了一切的四皇子倒吸一口凉气——

水晶兰?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大理进献的数十年来惟一一珠水晶兰花吧?

这边周兰湘把玩着纸花,时归忽然想起:“对了,六公主你知道学堂的小考吗?”

“小考?”周兰湘看过来,先是皱了皱眉,“你不要总叫我六公主啦。”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跟母后一样叫我湘儿L,或者你想叫什么都好。”

“啊……”时归只犹豫了一瞬,爽快答应,“那我以后叫你湘湘可好?”

“当然可以!”

“那小考……”

“唔——”周兰湘的目光瞬间游移,“小考啊,不就是过几天的小考,这个月应是姬教习监考,姬教习很严格的,一旦被他发现有人交头接耳,那是会被叫家中长辈的!”

时归被她说得也紧张起来:“那小考难吗?万一我考的不好,会不会很严重?”

“哎呀再不好肯定也没有……”

“教习来了!”

随着同窗的一声惊呼,周兰湘的后半句话也被盖过去。

依着昨日的情形看,便是要上课了,周兰湘也是不愿跟时归分开的。

可今日一听教习将至,她竟先一步返回座位上,等把纸花塞进桌兜里,才想起跟时归摆手

:“时归你快坐好!”

不知是不是时归的错觉,她总觉得,自说起月底小考,周兰湘的面色就有些不大正常。

但不等她多问,授课的教习就进来了,课后她们又赶着去吃饭午休,自忘了大早的小问题。

今日晌午与时归和周兰湘一起吃饭的,还多了上回等在一旁的三个小姑娘。

三人里有一对双生姐妹,是镇国公家的小孙女,出自二房,早几年跟着父亲分了出来,其父现在大理寺任职。

姐妹俩一个叫许锦欢,一个叫许锦愉。

两人模样上并没什么相似之处,姐姐矮一些,妹妹瘦一点,一个爱穿粉,一个喜着银,若不是她们亲口说,任谁也猜不出她们竟是双生姐妹。

另外一个是被温仪长公主养在膝下的义女,温仪长公主与当今圣上乃是亲兄妹,与驸马成亲十年未曾生养,后从驸马本家抱养了一个女童,也就是现在的李见微。

因着不熟的缘故,几人便是同桌吃饭也没什么交流,更多还是三三两两地私语。

周兰湘有一点喜新厌旧,刚交到了新朋友,自然只顾着跟时归说话了,中途李见微几次想开口,全部被中途打断,最终只能呐呐地垂下头,捏着竹筷,看不清面上神色。

许锦欢和许锦愉索性没有跟她们掺和,姐妹两个挨在一起,头靠着头,不知在说什么,目光时不时在时归身上飘过,不知是羞涩还是怎的,又很快掠过去,欲盖弥彰地往旁边望去,半天才见转回来。

时归只顾着听周兰湘叽叽喳喳,直到收拾餐盘时,才想起对另外三人歉意地笑笑。

下午的课程继续,临下学时,教习提了月底小考的事,下学后不等几人再说上两句,各家的家丁下人就迎上来了。

时序送时归来时躲得飞快,该接孩子回家了,倒没再接着躲避。

马车上,时序主动道了歉:“是我不好,是我对阿归少了些耐心,阿归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我的气。”

“阿爹跟你保证,接下来定不会这样了,从今天起一直到蒙学小考结束,阿爹每天都陪你练字温书,这样可好?”

也不怪时序头疼。

他在读书一途上本就是有天赋的,许多东西都是一点便透,他虽能理解有人不擅念书,可他却不能理解——

怎有人写字就这么老!大!难!

一页纸上不过三五十字,时归练了一晚上,进展牢牢卡在零上,除了横竖撇捺稍微平整了些,比划一旦组合到一起,那就又乱套了,百八十字里也不定有个完整的。

时序试过把着她的手写,可一旦他的手离开,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周而复始,整整三个时辰。

……不提也罢。

一天过去,时归早没了对阿爹的怨气,反身扑到阿爹怀里,软声道:“我没有生阿爹的气呐,我知道不是阿爹的错。”

“那我再努力些,阿爹也再帮帮我,等结束了这次的小考,我们就能去庄子里玩了,吃好吃的果子

,还能找四兄摸鱼爬树——”

既时归不气馁,时序断没有退缩的。

唯一叫人发愁的,有时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回报。

小考那日,马车上的氛围凝重极了。

无论时归还是时序,面上都不怎么轻松,下车时时序本想鼓励两句,然把手落到时归肩上后,又蓦然没了言语。

最后他只干巴巴说了一句:“等下学我再来接你。”

“嗯。”时归点头。

蒙学的小考只有半天,下午是教习们随堂阅卷的时间。

夫子们在堂前批阅,学生们就坐在下面静等,虽没有规定他们保持肃静,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成绩了,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连说话声都罕有听闻。

周兰湘难得没了精气神,从饭堂回来就一直趴在桌上。

也亏得时归知道自己答题的成色,不想过早体会痛苦,饭堂的来去路上只字不提。

然再怎么不愿面对,试卷总有批阅完的时候,赶在下学前,夫子们结束了最后一份试卷的批阅,在旁整理的姬夫子也彻底黑了脸色,一脸不善地瞪着堂下学生们。

“时归!周兰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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