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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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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开局压力倍增,填饱肚子比任何事情都来的紧迫。

如果她守不住普莉西娅太太家的工作,她可能马上就得露宿街头。

一个瘦弱的、毫无根基的八岁女孩,一旦变成孤身一人,很难想象会在这个落后的异世发生什么。

毕竟每天跟她一起出去打工的孩子,也有早上离开后却再也没有回来的。

所以什么成为世界主宰、拯救反派最大boss之类的穿越必备目标,先上一边儿去吧!

她得先活着,体面的、完整的活下来,再考虑别的。

菲依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十几条逼仄的街道,重新回到了希望孤儿院。

希望孤儿院一点也不希望,这里已经很久没人资助了,又破又旧的设施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

小孩子们不断朝菲依吹着难听的口哨,大喊着“傻子菲依回来啦!”

菲依挥了挥拳头,那群瘦的跟麦秸秆似的孩子们便一哄而散。

她先来到院长办公室,上交了两枚铜币作为今日的餐费和住宿费。之后才晃到小食堂,领取午饭。

——一碗只有盐调味、带着没刮干净皮的土豆泥。

口感涩苦,完全吃不饱。

下午帮厨娘太太洗三大盆野菜——每个孤儿院的大孩子都有自己的活计,有的是照顾新来的幼儿,有的是打扫各处卫生,这是必须要做的。

等到菲依终于把手从冷水里拿出来,外面的天早已大黑。

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太过令人震惊,所以院长太太破天荒允许她去洗了个澡,用的是廉价的清洁药剂。

这种像史莱姆一样的药剂购于镇上唯一一所药剂铺,打开瓶子放在身上就能自动吸附走所有的脏污,其中还包括头发的清洁。

“简直就跟游戏里使用道具增加清洁度一样。”

只不过游戏里这种廉价的道具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实生活中想使用一次,她却必须支付一天的工资。

好在效果喜人,除了胸口处有一块倒三角的疤痕去不掉以外,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干净的跟新生一样。

菲依神清气爽回到宿舍。

因为要节省开支,孤儿院晚上是没有灯的。这同样也便于孩子们早早睡下——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饥饿了。

菲依摸黑穿过孤儿院,来到没有建筑遮挡的大门前。从干瘪的怀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还有一根未烧尽的木棍。

纸是她早上在化粪池旁边的垃圾堆里翻到的,每次她处理完小推车,都要去垃圾堆里翻一翻,只为了翻到些能写东西的纸张。

未烧进的木棍则是从小食堂的火炉里拿到的,碳灰可以用来写简单的字。

忍受了一阵肚皮的“咕噜咕噜”后,借着月光,菲依提“笔”写下了第一行字。

[敬镇公学院:]

镇公学院就在尼尼徽镇主街道上,名字抄写下来并不难,难的是后面。

[日日安,菲依·罗是我,敬仰你们,希望——]

语法应该没错?

[——能够进攻你们学院,用我的忠诚,给一个机会,快速的,感恩。]

嗯,比上次更真诚了。

她努力在打扫院长办公室时偷偷学习了书面敬语,这次全部用上了,希望效果可以比前几十次要好一点。

菲依默默叹了口气,从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规定开始,她就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寄信,给所有能用脚到达的学院。

如果一开始语法并不好,那就拼命学。

总会有一天,有那么一所学院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摆脱现状的机会,一个能体面活下去的机会。

妈的,她再也不想吃土豆泥了。

她如此强烈的期盼着,期盼着——无论什么学院,就算跟孤儿院一样破——只要能愿意录取她就行。

菲依又换了几根木棍,誊抄了镇上另外两所学院的名字。然后将这些申请书小心翼翼叠好,准备等明天去普莉西娅太太家做工时送出去。

就在此时,菲依的胸口处突然剧烈的疼了一下。

木棍掉在地上,头顶的月光被黑色的云层挡住。

她捂着胸口向前栽倒,可预想中的以头抢地却没有发生。

一双苍白的手穿过铁门缝隙,稳稳的扶住了她。

菲依讶然转头,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打着黑伞、突兀出现在她对面、只露出下半张脸的奇怪的女人。

华丽的黑色蕾丝长裙隐没在昏暗之中,明明只隔了一道铁门,但菲依感觉那女人仿佛被一层薄雾挡住一般,叫人看不真切。

“感恩您——”菲依踉跄着站稳脚步,磕磕巴巴说着刚学会的异世界新词,随后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胸口。

那地方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搞什么?

“亲爱的菲依·罗小姐,你跟检测魔力时,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女人收回了手,声音透过黑伞传了出来。

“但魔女的印记还在,说明我没有找错人呢。”

菲依茫然地看着她,啊?啥??

伞下,漂亮的红唇露出一抹微笑。

“我是来通知你:菲依·罗,你之前做的魔力检测结果很不错,所以我们准许你,成为今年魔女学院的新生。”

苍白的手指夹着一封信递了过来,上面刻印着漆黑陌生的徽章——

一个倒三角符号,就跟菲依胸口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全被信封上的文字吸引了。

[魔女学院入学通知书]

什么什么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虽然前面的文字完全不认识,但后面的部分她早上的才刚刚在普莉西娅太太家见过!

不会错的,她终于要有学上了?!

这是哪位好心的太太!!

菲依紧紧攥住胸前的衣服,眼前一阵阵眩晕!

“去——”

她指尖泛白,喉咙酸涩,蹩脚的音调像破锣。

但她毫不犹豫地双手抓住铁门栏杆,像一个被关了二十多年的死刑犯终于见到了阳光。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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