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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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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绪失眠了。

不知是凌晨几点,耳边听不见偶尔碾过的车轮声,夜雾包裹了整座城市,唯有路灯的光纹丝不动的淌进室内。

虞文知那句话反复回荡在脑海中,又恍惚被写在了他一直盯着的天花板上。

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让盛绪在被子里出了不少汗,他稍稍掀动被子,将手从腿边捞了起来,然后按在脖颈上,摩挲骨链的前坠。

他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别的人,不知道两个人是如何从朦胧的好感走向定情的,更不知道怎样表达喜欢才是对的。

但听到那句话的开心是真切的,源于感知,源于天性。

虞文知说的底线应该是他,那个眼神,那个动作,除了他没有别人。

盛绪朝天花板扬起下巴,控制不住地想炫耀,手指模仿着虞文知那样绕进链子里,翻转,让银链勒过皮肤,来克制陡然高涨的情绪。

开心了一会儿,盛绪拧起眉头,突然又不太确定。

从他来TEA,虞文知就挺喜欢逗弄他的,也喜欢看他冷丧着的脸被别的表情填满。

他可以确信虞文知偏爱他,虽然虞文知曾义正辞严的告诉Ever,为他做的也都为Ever做过,可盛绪心知肚明,不是的,虞文知对他好多了。

偏爱能谈恋爱吗?

虞文知能接受跟他亲吻,拥抱,甚至......上床吗?

想到这些亲密动作,盛绪心又凉了。

一个平时就爱窝在懒人沙发里,床边还要铺松软地毯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跟个骨头硬肌肉硬的男人躺在一起。

盛绪也没心情玩那根链子了,手松开,兴致缺缺地垂了下去。

丧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自问自答。

“虞狐狸就不能像他一样,突然变弯吗?”

“谁说不能,现代人接受度这么高。”

兴奋!

“虞狐狸能突然接受被进入吗?”

“......做梦。”

丧。

盛绪整晚就在这两种情绪中反复切换,直熬到天光放亮,俱乐部外的柏油路重新聒噪起来。

他压着青黑的眼底爬起来,头晕目眩地洗了把脸,去俱乐部大堂取今日的虞美人。

一株崭新的橘红色虞美人被透明纸包裹起来,红色瓣片边缘还有一小圈白,今天的花一如既往勃勃生机,枝茎上挂的水珠透过透明纸,漫到盛绪掌心。

趁人不备,盛绪低头,逮着层叠的瓣片快速亲了一口,然后又恢复原状,绷起一张困倦的脸。

花瓣被袭的抖动,与跳动雀跃的心一起,达到了微妙的同频。

-

《荣耀之战》的剪辑事故直接将故晋推到了风口浪尖,故晋自暑期档走红后,粉丝口径一直是民选战胜资本,小作坊出身好演员埋没多年终于火了。

喊的多了,再加上大家之前确实对故晋没什么印象,也就当真以为

他是个厚积薄发,时运不济的小演员。()

但能让一档大投资综艺为他无限让步,又怎么是小作坊演员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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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人开扒故晋的从艺经历。

故晋原来并不算科班出身,他曾经读了个职业学校,做了五年野模,二十五岁才报名了电影学院的继续教育,只学了一年,拿了个就读证书,就签公司出道了。

出道后,不像其他艺人要拿着演员卡和视频简介到处推销自己,故晋一开始就能接到各种镶边男二男三。

之所以大家没印象,是因为他演的实在太差,片子也没红。

二十七岁那年,TEA夺冠,电竞大火,整一个月都霸屏热搜,风头无两。

于是故晋发了那条给虞文知崔京圣打Call的视频,从此他的微博里才渐渐有了电竞相关的内容,他更给自己贴了个电竞宅男的标签。

混了五六个男二男三后,没有任何名气和业内认可的故晋,直接拿到了古风大IP《过情关》的男主,由于原著过于经典,这个IP号称谁演谁火。

于是二十九岁这年,故晋确实火了,代言推广纷至沓来,影视邀约连绵不绝。

这样的出身和路径,说他一穷二白,全凭自己,简直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乐了,粉丝真是睁眼瞎啊,民选打败资本?你哥好意思说自己民选啊?】

【我们普通人可没办法一上来就男二男三。】

【《过情关》这个IP选角的时候溜了多少大咖,甚至还有视帝表示降低片酬也愿意演,后来定了故晋,我还以为故晋是零片酬抢来的呢。】

【粉丝确实有零片酬洗脑包,但不是故晋,而是本来签合同拍了十天的男二,后来剧组直接撕毁合同,换故晋重拍。】

【笑死,我说男二怎么那么帅,不符合常理啊,原来一开始是按男主找的。】

【为了演戏宁愿不要片酬,但拍了十天还是被换掉,最后忍辱负重接受男二的角色,这才是没有背景的小演员。】

【企查查看一下故晋老板的背景,小作坊哈哈哈哈,只有追星小妹妹这么天真了。】

【粉丝仔细想想,小作坊,穷,被人欺负,工作室废物,因为XX掉代言,这些洗脑包都是谁告诉你的,有依据有逻辑吗?】

......

“晋哥,花亭美妆明天宣不了了,可能要等风头过,《IYoung》杂志也得拖一拖再卖,怕销量滑坡。”

沙发陷下一处坑洼,故晋手在眉心捏着,眼睛闭得很紧,眼角的细纹初现轮廓。

“《IYoung》不是年终刊吗,还能怎么拖?”

“再等一个星期,现在主编那边心里没底,上本四万的销量给了他们信心,这次他们印了五万本。”

故晋呼吸粗沉,听得出正在压抑脾气,可惜收效甚微。

“不能想办法再虐虐粉吗?她们有钱会几百上千买的。”

“现在虐粉目的性太强,怕有一

() 些聪明的清醒了,但粉运在想办法。”

故晋突然睁眼,抬起脚,猛地踹开了面前的茶几。

吱嘎——

巨大的刮擦声在室内响起,地板被磨出白色拖痕,茶几上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地滚落下去。

满地狼藉,几道呼吸都变轻了,仿佛空气也被震碎。

“谁让节目组道歉的?舆论场就不能道歉他们不懂?”故晋突然吼起来,崎岖的五官更加狰狞,连日的焦虑令他疲惫不堪。

“有几个赞助商怕坏了口碑,比较急,催着节目组挽回声誉,咱们也不能完全说了算。”

“那我白吃亏?我他妈阴沟里翻船了懂吗?我让两破打游戏的坑了懂吗?”

故晋手指用力下戳,巨大的力道带的他脸颊皮肉跟着抖。

虽然这件事的根源是他游戏水平不行,又懒得努力,才让后期帮忙作弊,但他仍然将账记在了虞文知头上。

如果没有虞文知,魔改就不会被发现。

经纪人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看,屏幕上只浮现出两个字,潭总。

一时间,经纪人捏着手机的动作变得敬畏起来,单手改为双手捧着,按了接听后,也是双手递到耳边,背也情不自禁弓起来。

没过几秒,经纪人将手机交给故晋,低声说:“是潭总。”

故晋刹那收敛了全部脾气,眼中先是茫然,随后又挤出僵硬的笑,哪怕手机对面的人并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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