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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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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正常逻辑,襄阳王想造反的话肯定时刻关注京城的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连敌人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话,他虚空索敌打空气吗?

可他若是知道京城是什么情况,这时候造反就更让人想不通了。

这时候起兵造反,他打得过朝廷的大军吗?

前两年官家刚继位的时候他没动静,官家的皇位坐稳了他又冒出来了,自己给自己上难度?

苏景殊能理解襄阳王想造反当皇帝,但是他理解不了襄阳王为什么这时候把事情捅出来。

官家刚继位的时候朝廷和西夏开战,之前辽国那边的确是被吓住了,可只要中原发生变故,契丹人狼子野心肯定会南下添乱。

没有帝位更迭时朝廷同时对上辽国和西夏都一脑门的汗,那会儿又赶上新帝登基肯定更乱。

还有就是,襄阳王反都反了,还会介意和契丹党项联手吗?

早两年造反,就算造反不成功也能让朝中群臣焦头烂额,内有藩王造反外有异族来犯,能打的禁军一共只有那么多,镇压内乱就得抽调抵御外族的兵,抵御外族就得抽调镇压内乱的兵,偏偏两边哪个都不能松懈。

朝廷顾此失彼,最后就可能让襄阳王造反成功。

他是真宗皇帝幼弟,是太宗皇帝的亲儿子,登基称帝也算是名正言顺,反正不比官家这个太宗皇帝的曾孙差哪儿去。

官家的辈分儿,算了,不重要。

仁宗皇帝驾崩的令人猝不及防,襄阳王真的想造反,大可以从仁宗皇帝的仓促驾崩上做文章。

政事堂的宰相们和曹太后能拿出仁宗皇帝传位养子的诏书不假,谁敢保证诏书是真的,而不是政事堂联合中宫造假弄出来的假诏书?

众所周知,仁宗皇帝生前不愿意立太子,他想把太子之位留给他的亲生儿子,即便他的亲生儿子还没有出生。

立太子是被迫的,要不是朝臣逼的紧,活到七老八十也挡不住他继续幻想生个亲儿子继位。

仁宗皇帝立储立的心不甘情不愿,立储之后没多久就毫无征兆的驾崩,怎么不能说是死的蹊跷?

咳咳,皇宫有毒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总不能说仁宗皇帝是知道他没儿子是皇宫有毒害的之后直接气死了吧?

总之就是,想造反的话前两年最合适,连理由都是现成的,直接起兵就完事儿了。

后头永乐大帝怎么打他怎么打,区别就是一个是从北往南打一个是从南往北打,打不过的话那就算了,放在史书上就是平平无奇的藩王造反失败,要是造反成功,那不光是造反成功,还是北伐成功。

古往今来那么多北伐,真正成功的可没几个。

襄阳王的领地在荆襄九郡,他在领地经营那么多年,可以说整个荆湖地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燕云十六州对中原而言是天险,长江对江南地区而言也是天险,自古守江必守淮,长江下游守江淮,长江上游连

川蜀,长江中游最重要的就是荆湖。()

而守荆湖,襄阳就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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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襄阳王来说,只要拿捏住荆湖一带,不管是上游的川蜀还是下游的江淮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前两年兵制还没改,朝廷的兵力分配还是强干弱枝,大部队都在京城和北边,南方的兵力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等朝廷反应过来要往南边派兵,长江沿线已经被他控制住,禁军想过长江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真要那样的话,就算最后造反不成功也能和江北的朝廷划江而治弄个“南北宋并立”出来。

江北的朝廷北有辽国西北有西夏,南边还有个根出同源的“南宋”,四面楚歌腹背受敌,想想就绝望。

小小苏搓搓胳膊,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象全扔出去。

回归正题,继续琢磨襄阳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仁宗皇帝刚驾崩时他不起兵,官家的皇位坐稳了,朝廷也把辽国和西夏吓唬的差不多了,短时间内没有外患了他又冒出来,他没病吧?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包拯放下舆图,看着只凭王伦囤粮就能想到襄阳王意图造反的苏景殊,面色稍缓,“王伦贪墨赈灾粮,景哥儿怎么猜到此事和襄阳王有关?”

“猜的。”苏景殊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知道旁边几个人能不能理解他的强盗逻辑,但还是解释了几句,“王伦贪墨的是赈灾粮不是赈灾银,克扣银两可以说是贪财,他明目张胆的囤粮不放肯定有依仗。”

囤粮打仗,打仗囤粮,下意识就想到打仗也不能怪他。

民间的起义造反数不胜数,大部分都是不堪欺压的百姓和底层士兵,没见过文臣直接起兵造反的。

大宋开国时立下崇文抑武的政策就是因为文人造反二年不成,就算有什么想法,大部分也都软弱胆小摇摆不定成不了大事,对朝廷的危害和武将相比几乎没有。

但是文人和藩王凑在一起那就不一定了,文人胆子小摇摆不定,想造反的藩王能拿主意啊。

襄阳王的领地那么好,荆襄九郡打哪儿都合适,他从王伦联想到襄阳王也很合理对吧?

所以前头几个皇帝怎么想的?荆湖两路那么好的地方竟然给藩王当封地,不怕人家直接圈地自治啊?

包拯:……

公孙策:……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下意识想到”想的还挺准。

苏景殊说完,看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没什么反应,不知道这么解释算不算过关,于是反过来请教两位大佬是怎么想到襄阳王身上的。

他的“下意识想到”是因为上辈子的记忆,提前知道包青天世界观里的大反派是襄阳王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襄阳王身上,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直待在京城,他们是怎么想到的?

包大人办案讲究证据确凿,难道开封府已经拿到襄阳王造反的证据了?

“此事官家已经知晓,真相如何等展护卫从荆州回来便知。”包

() 拯没有细说,也没法展开细说。

没有进入官场的少年郎可以各种猜测,他不行,在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即便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襄阳王,即便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认定襄阳王有异心,他也不能说襄阳王一定会造反。

白玉堂听到这里越发不放心,“听说襄阳王身边聚集了很多江湖人,展昭自己过去真的行吗?”

禁军的将士在江湖人起冲突时不能往前凑,不然就是拿命去冲。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展昭的武功很厉害,对上一群江湖人也难免会吃亏。

“应该没事儿吧。”苏景殊小声说道,“现在只是猜测王伦勾结襄阳王,如果襄阳王已经起兵造反,这会儿过去很危险,现在襄阳王还没反,官家降旨让王伦回京受审,他总不能不听吧?”

“万一他们等的就是京城派人过去呢?”白五爷刚才听了那么多弯弯绕绕,现在膨胀的厉害,“包大人,公孙先生,襄阳王这么多年一直没反可能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展昭带那么多禁军去荆州拿人,襄阳王趁机造反的话他怎么办?”

“展护卫打不过总能跑吧?”苏景殊比划了一下,“以展护卫的武功,襄阳王身边的江湖人再多也拦不住他。”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两年前那么好的机会襄阳王都没把握住,鬼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荆州那边处处违和,五爷实在不放心的话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毕竟他也越想越不放心。

展猫猫看上去沉稳可靠,实际上和沉稳可靠根本不沾边,开封府铁二角中真正沉稳可靠的只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之前京中红花杀手作祟,展猫猫查案查案却把自己查进大牢的事情他能记一辈子。

“景哥儿放心,有五爷在旁边看着,一定不会让那笨猫只身犯险。”白玉堂拍着胸口保证,“包大人,公孙先生,我和展昭一起去荆州,顺便把王伦藏在密室里的账本再翻出来。”

展昭出远门还要收拾行囊,他出门连行囊都不用收拾,带上刀就能走。

诸位放心,他肯定把展昭活生生带回来。

包拯:……

公孙策:……

苏景殊:……

感觉更危险了怎么办?

苏景殊看着白五爷潇洒走远,不太确定这人和展昭凑到一起到底谁才是更不稳重的那一个。

展护卫关键时刻能稳住,白五爷到了气头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啊。

天惹,他们这算不算给展护卫送了个武艺高强还可能会拖后腿的帮手?

书房里一片寂静,小小苏眨眨眼睛,也跟着一起告辞。

该知道的已经问的差不多了,不该知道的问也问不出来,接下来再想打听消息就不能靠开封府了,得去别院找他万能的小金大腿。

庞衙内和赵世子那里应该也能打听出点儿消息,他们几个人凑到一起,没准儿消息比开封府还要灵通。

苏景殊回家吃了顿饭,填饱肚子后正准

备出门,庞昱和赵清就找了过来。

几个人回到苏景殊的院子里,茶水点心什么都没有,把小马扎放在树底下就开始对消息。

“昨天傍晚不是有荆州来的灾民想要攻城吗,城外又出事儿了。”赵清压低声音说道,“有官差拿着御史台的令牌将几个带头的灾民带走了,官兵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杀,那么长的血印,可吓人了。”

灾民大部分被安置在城外,只有十几个人被带回开封府问话,其中有四个都是混在灾民里煽风点火的,进了开封府后直接送去大牢审讯。

其他几个人见了包大人后诉苦告状,告完状后就被安置在不远处的寺庙里,开封府接下来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方便传问。

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天,那些灾民就遭了毒手。

庞昱一口咬定肯定是王伦干的,“我爹说王伦是个面善心恶的小人,御史台的御史能帮他上陈情表,肯定已经被他贿赂过了,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没一个好的。”

赵清难得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庞昱的话继续往下说,“灾民和寺庙里的和尚不熟悉令牌,开封府的衙役对各个衙门再熟悉不过,可见那几个官差的确是御史台的人。”

“官家已经知道御史台和王伦狼狈为奸,御史台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杀害灾民是不是太嚣张了?”苏景殊不太相信,“确定是御史台的人?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人冒充的?”

“消息已经送到开封府,等开封府抓到人就知道是真是假了。”赵清耸耸肩,“如果抓得到人的话。”

不管是不是冒充的,人离开寺庙后都不太可能抓到。

就算最后查到御史台,一枚令牌也证明不了什么,那些御史说一时不慎把令牌弄丢了就能脱罪。

哦,如果朝廷不认真查的话的确能让他们轻轻松松置身事外,现在官家非常重视这件事,再想藏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些家伙大概觉得官家前些天没有彻查他们勾结王伦,以为官家信了他们呈上去的陈情表,所以根本没把这些进京告状的灾民当回事儿。”庞昱撇撇嘴,身为纨绔子弟,他最了解这种事发之前还自以为藏的严严实实的感觉,“我把我爹的珍藏的笔洗打碎之后悄悄收拾干净,觉得我爹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笔洗碎了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因为我爹没有发现,甚至还想再打碎几个来惹他注意。”

苏景殊叹气,“衙内,你以前真的没挨过打吗?”

庞昱哼哼唧唧,“在认识你之前的确没挨过,自从那次连累你和那个王雱被抓进开封府,也不知道我爹跟谁学的,回家就准备了好些藤条。”

苏景殊:……

大概、应该、也许、可能不是他爹教的吧。

那什么,庞衙内在家挨没挨过打不重要,重要的是御史台和王伦狼狈为奸搞事情。

御史台衙内处处维护王伦,其他衙门呢?

两府二司有王伦安插进去的人吗?开封府有吗?官家身边有吗?

老天鹅哦,只一个王伦就如此

神通广大,等襄阳王出场还能得了?

二个人面面相觑,越想越觉得可怕。

赵清搓搓胳膊,“子安啊,你家有王伦安插进来的人吗?”

王伦身在荆州都能指使人杀害到了京城的灾民,他们在这儿讨论那家伙贪墨赈灾粮和御史台狼狈为奸是不是也会传到他耳朵里?

救命啊,要不要这么吓人?

苏景殊迟疑的抬起头,“我家只有那么几个人,应该不至于吧?”

“我爹说御史台都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人,那些家伙最讨人厌,会和王伦狼狈为奸不稀奇。”庞昱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安慰他自己,“京城那么多衙门,他去拉拢当官的就已经够费劲了,肯定不会来景哥儿家里偷听。”

“是哦。”苏景殊松了口气,“我家又不是什么惹人注目的地方,他没必要派人到我家。”

比起他家,他觉得太师府和八王府更危险。

庞衙内和赵世子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觉得官家身边更危险。”

官家、官家本人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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