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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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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心宽大,有着和谈墨一样偏高的体温,但带来截然不同的感觉。路饮无法形容这种与众不同的体验,但并不觉得很讨厌,所以也就任由谢迟继续握住他的手,指腹安抚地轻拍他手背。

白时闻浑然未觉,还在那头滔滔不绝地告状。

他身上的红痕实在明显,肉眼可见到底受了多大委屈,但沈余欢心情复杂,想到昨天看到的那段监控视频里的嚣张身影,还有被谢千千刻意隐瞒的校园霸凌热搜,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个被宠坏的孙子。

白时闻像往常那样摇晃她胳膊:“外婆。”

又去和谢礼安撒娇:“外公。”

他在长辈这里受了十多年的优待,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就此失效,但他告了半天状见面前两个老人依旧无动于衷,也渐渐无法维系嘴角勉强挤出的笑容。

谢迟这时突然开口:“妈。”

沈余欢望过去,谢迟和她说:“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们再插手。”

虽然用了“希望”两字,但语气不容置喙。

谢礼安没反对,沈余欢也不好再说什么,知道儿子心意已决,目光复杂地看了白时闻一眼就进了屋。

白时闻如遭雷劈,压根没想

() 到事情会朝着自己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来时摆着主人公高高在上的架子,以为能够趁机将路饮驱赶,被谢迟找人扔出去时就如同一头灰溜溜的丧家之犬。()

“我的车!”白时闻拼命拍打雕花铁门,喊得嗓音沙哑,“我要怎么回去啊!该死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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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过来给他开门,白时闻最后憋了一肚火打车回到家,气得在房间里摔坏了不少东西。他以为被外公外婆这样忽视已经是极限,但殊不知更糟糕的事情还在之后等待,远远超过他们家庭所能承受的阀值。

路饮跟在谢迟身后回屋,并肩走时谢迟突然和他说:“他还欠你一个道歉,我会取消和白家的所有合作。”

“至于继承人的事。”谢迟说到这里忐忑地看了眼路饮,生怕他露出任何不高兴的神情,过去从未像现在一样小心翼翼顾忌一个人的情绪,“未来我的所有一切都属于你,永远不会有白时闻,不会让他抢你的东西。”

路饮没说话,谢迟又问他:“手疼吗?”

“什么?”

反应了几秒路饮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刚才掐白时闻时的手疼不疼,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回了句“不疼”后谢迟就笑了,手迟疑地伸到半空,试探地想摸他脑袋,但迟迟未落下。

路饮突然也笑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谢迟开口说:“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爸爸。”

看到路饮被人欺负时从未有过那样翻涌的愤怒,他也渐渐明白了谈斯理那段话的含义,知道成为一个父亲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无法割舍的责任,但甘之如饴。

在谢家吃完晚饭后谈墨开车来接路饮回家,他喝了不少酒,谢迟把他交给谈墨时目光复杂,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谈墨拉到了一边,问他:“你们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

听到他说是,谢迟的脸色黑了一度,心中百感交集,愤怒开口道:“臭小子!”

他有了想揍谈墨一顿的冲动,被不远处的路饮看了一眼才硬生生忍住了念头。回去的路上谈墨和他描述谢迟刚才五颜六色的表情,爽得不行:“平时叫我小墨,抢了他儿子就变成了那个臭小子。”

路饮闻言勾了勾唇,目光望向窗外,看到了一家花店。

他立即说:“停车。”

谈墨把车停在路边,陪他下去买了一束海洋之歌。买完后路饮报了西山公墓的地址,谈墨带着他一路驱车前往,开了半小时后来到路玫长眠的地方。

在她墓前安静摆放着一束紫色玫瑰,显然不久前刚有人来扫过墓,不用猜路饮也立即知道对方是谢迟,默默将自己带来的花和它并排放在一起。

夜色下的公墓有着恐怖的森冷感,但路饮从未感到害怕。路玫因为车祸离世,去得突然,他没有好好和他妈妈告过别,想念总是痛彻心扉。

死亡是什么感受?

他望着墓碑上妈妈年轻时候漂亮的照片微微出神,想到了前世车祸发生的刹那。真实的死亡只有一瞬间,连致命的痛楚都微乎其微,快得让人抓不住,留下无尽的惆怅和解脱。

但其实在那一刻,走马观花时,他还想到了谈墨。

后脑撞地的时候,关于谈墨的记忆就要消散,拼尽全力也要将他重新拼凑。或许是这样的意念太过强烈,让他再睁开眼时,重新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妈妈。”路饮在心中默念,“这是我男朋友。”

然后他也这样说了出来,拉过谈墨的手,跟他妈郑重介绍说:“我男朋友,我非常,非常,非常爱他。”

听了这番真情告白,谈墨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路饮用手肘推了推后腰后,就仓促地脱口而出:“妈,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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