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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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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时说:“还行。”

“他是个很无趣的人。”江泊烟立即道,“别被他的外表欺骗,我敢打赌你绝对会受不了他。”

眼见他又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傅南时突然挥手,打断他:“送你了。”

江泊烟不解:“你说什么?”

傅南时:“文件。”

江泊烟眼神躲闪,心虚地笑:“谁稀罕这种破玩意。”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确实捏着那份东西没松手,口是心非地嚷着“既然这样我就勉强拿了”这样类似的话,傅南时听着,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江泊烟拿上文件准备离开,手刚碰到门把手,傅南时在背后出声喊住他。他不解地回头,见傅南时正从座椅上站起来,抬腿走到落地窗前。

他低头俯瞰清河的风景,一身西装革履,虽然是在和江泊烟说话,但其实并未看他一眼。

“有句话,你说的很对。”他笑,“路饮确实让人讨厌。”

江泊烟一愣,心中那些警惕心忽地就消了,一扫阴郁之情,神清气爽地离开。

等他走后,傅南时叫来助理。

他眼眸沉沉,对他的得力干将说:“去查,我要知道他和路饮的真实关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查到底。”

周末眨眼过去,周一的课程结束后,路饮坐在座位上收拾课本,眼前光线突然一暗,一双手穿过他视野,掌心牢牢按在书本封皮上。

熟悉的嗓音随即在头顶响起,叫他名字。

路饮抬头对上江泊烟因为熬夜而泛红的眼

,面不改色:“有事?”

江泊烟支支吾吾,别别扭扭:“有。”

但他憋出一个音节就没后续,直到路饮的指尖敲了敲表盘,说“十分钟”,他才用着一种怪异的语调往下说:“那件事不是我干的。”

路饮:“傅南时?”

“对。”江泊烟皱眉,“我没有让他给你灌酒。”

路饮闻言只是掀了下眼皮,没有更多的反应。江泊烟以为他不信,这下顾不得保护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尊严,忙解释:“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以为我们不和,所以想要替我教训你一顿。”

“谁要他这么干,多管闲事。”他说着暴躁挠头,“总之,我已经帮你出过气,傅南时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这点我可以保证。”

路饮原本兴致缺缺地听着,不知道江泊烟的哪句话戳中他笑点,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冷淡的视线慢慢扫过他,落在他脸庞。江泊烟被他看得一激灵,立即挺背抬起头,站姿也变得端正。

“操。”

片刻,意识到自己在路饮面前过激的举动,江泊烟的脸黑了大半,难堪地拧着眉,将头转到另一边。

他口是心非,给自己找补:“别多想。”

路饮饶有兴趣地问:“你们是发小?听说是很好的朋友。”

江泊烟说:“是。”

他答得勉强,其实极不情愿在路饮面前提到傅南时,巴不得路饮永远别和他有接触,有着一种警惕的独占欲。

路饮像看透他:“你不希望我和他认识?”

江泊烟被戳中心事,眼神避开他,答不上这个问题。

路饮于是笑了起来,眼神讥讽。

“因为我,让你和傅南时吵了一架?真是抱歉,有个问题我很好奇。”

江泊烟直觉他又会像上次那样说些自己不爱听的话,但当路饮朝他勾手时,还是忍不住乖乖凑过去听他说话。因为避着教室里的其他人,路饮的声音非常轻,但江泊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路饮问他:“你喜欢我?”

这四个字等到路饮推开他离开教室后还在江泊烟的脑海盘旋,挥之不去。他如遭雷击,五官扭曲,脸色在漫长的沉默中涨得通红,颈间青筋迸起。

自言自语:“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的一个朋友上前来拉他,江泊烟神情阴郁地和他离开,走了没多久,那朋友突然说:“其实路饮是嫂子吧。”

江泊烟脸色大变:“你找揍是不是!”

朋友慌忙躲避:“你听我说,其实上次我看到你给路饮搬行李了!”

江泊烟突然停下:“搬行李?”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江泊烟很快就想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是刚跟路饮“谈恋爱”的那几天,他在宿舍遇到搬家的路饮,从来没有帮人干过这种粗活,却居然给他老老实实提了一路的箱子。

江泊烟冷笑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朋友见他冷静下来,笑眯眯地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暗恋宋央,你对他真是好得没话说,不过我现在发现路饮对你而言更特殊,听我说完!就比如前几天。”

江泊烟虽然臭着脸,但没打断他。

“那次你在路上碰到路饮,没顾着看脚下的路,差点一头撞在树上。还有打篮球学狗叫那次,我真想吐槽,到底是哪个家伙提出这种幼稚的赌约,不过你其实舍不得路饮输给宋央吧,所以对他放了水。”

江泊烟鼓了鼓腮帮:“我不是同性恋。”

朋友无视他的否认,神神秘秘地开口:“你想跟路饮修复关系,我知道,要不要我帮你出主意?”

江泊烟垂眸:“就凭你?”

他冷哼一声,但不可否认自己心动:“说。”

没过几天,蓝夜酒吧。

二楼的一间包间内,隐约传出江泊烟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坐在他对面的路饮眸光冷淡,半边脸藏匿在灯光阴影下,并不愿意搭理他。江泊烟被他忽视,心中不爽,频频抬头朝他看去。

路饮的手指在屏幕正中滑动,垂眸盯着跳动的时间。

今天攒局的是他一位高中同学,名叫宋思宴,两人家世相当,关系不好也不差,但能说上几句话。这次他罕见地邀请路饮出来喝酒,美其名曰同学聚会,路饮按时赴约,谁知推开包间门,一眼就看到了江泊烟,和他短暂对上视线。

他跟江泊烟在高中时就水火不容,这事宋思宴一清二楚,显然,看似普通的聚会演变成一场鸿门宴。路饮并未立即离开,不动声色地挑了角落坐下,宋思宴见状端酒上前,暗暗冲他苦笑摇头,抱歉地举了举酒杯。

陪侍上前给他倒酒,路饮象征性地和他碰杯,但很快放下,滴酒未沾。今天一共来了七八个他们的高中同学,有男有女,还有几张陌生面孔,自我介绍是宋思宴的朋友。

“我今天还喊了个朋友。”宋思宴频频低头看表,拍手笑着说道,“他前几月刚回国,我和他在长辈的宴会上认识,就先不说名字,给你们一个惊喜。对了,忘了跟你们说,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还是单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抓住机会。”

江泊烟的家世最出众,这场小型聚会依旧以他为焦点,被人簇拥在中央,他起先漫不经心地听着,闻言立即皱起眉。

前几月回国?

这条件听着怎么感觉很耳熟。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路饮,最终停在宋思宴身上,脸上笑容消失,不耐烦地斥责:“人够了,别自作主张,你打电话给他,让他另外找个地方自己玩。”

“这。”

宋思宴犹豫,不敢打这通电话。他本想借机讨好那个人,不想因此而坏事,正要解释时,门突然被推开。

外面的音乐倾泻而入,路饮抬头,高大的男人逆光站在门口,打扮潮流,戴一顶鸭舌帽,穿着一件oversize的机车皮夹克,轮廓让人觉得很眼熟。

他随手把房门关上,音

乐声被阻隔,包间内一瞬变得安静。

路饮起先冷眼注视逐渐走近的男人,直到他从阴影走进光亮处,他的身体从沙发上前倾,眸中透出惊讶。

男人有挺拔的鼻,下颌线条流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帅气,是谈墨。

谈墨肩膀宽阔,撑得起这件oversize的皮夹克,是天生的衣架子,不去当模特简直可惜。他刚进门,有人端起酒杯和他打招呼,他轻点头,目光依次从路饮身上掠过,直到遇到瞪大双眼的江泊烟,停留。

“好久不见。”片刻,他朝江泊烟勾起一道挑衅的笑。

宋思宴有意讨好谈墨,见到他出现,立即起身上前,挨个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介绍给他。

他的爷爷当年和谈照国关系不菲,谈家的商业版图从谈照国那一代持续扩张,到了谈斯理手中,如今已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宋思宴之前通过爷爷认识了回国不久的谈墨,有心和他交好,这次聚会便也同时邀请了他参加。

记得开始谈墨兴致缺缺,后来等他随口报出几个也会一同前往的朋友名字后,谈墨突然松口,说他会按时赴约。

他此刻单手插兜,站在宋思宴身旁听他介绍他的那些朋友,只一眼就能将那些人认全,记忆力好得出奇,这点完全遗传他那聪明的父母亲。

江泊烟坐在座位,沉着脸色打量他,谈墨和他对上视线,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江泊烟听出他毫不掩饰的嘲讽,捏着杯盏的掌心用力,额角冒出青筋。

“他就不用跟我介绍了。”谈墨打断宋思宴接下去的话,眼神指向江泊烟,快速一扫,“认识。”

江泊烟拧了下眉:“谁跟你认识,我不认识你。”

宋思宴这才注意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惴惴不安。谈墨朝他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去看坐在角落的路饮,像是初次见面一般随口问:“他是谁?”

“他叫路饮。”宋思宴忙道,“我高中朋友。”

路饮一向不爱凑热闹,多数时间总是寡言而安静,同样很少见他笑。宋思宴这次却罕见地发现他勾了勾唇角,他举起面前的酒杯,遥遥朝谈墨轻晃了下,姿态放松,有点说不出的勾人劲。

谈墨默念他的名字:“路饮。”

他声音不大,但就坐在不远处的江泊烟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瞬间生出危机感,暗骂路饮招蜂引蝶,下一秒就见谈墨已经朝他看了过来,笑得意味深长:“路饮啊。”

江泊烟挑眉,瞪了回去。

“他就是你上次提到的路饮。”之前在攀岩馆,江泊烟问他是不是认识路饮,谈墨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谈墨说道,“看来现在我认识了。”

路饮伸手随意拨动桌上的酒杯,处于议论中心的当事人脸色不变,而江泊烟的反应却很大。

他腾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谈墨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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