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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筑巢(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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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顾明昼夸他的时候,和左右护法夸他的感觉不一样。()

左右护法明明连他第一次打猎,猎到只掉了毛的老母鸡,都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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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明昼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很厉害,沈洱心底就隐隐有些得意,甚至有种想晃晃尾巴的冲动。

难道是因为顾明昼是他的死敌,被死敌夸奖,所以感觉更爽么?

沈洱正胡思乱想着,顾明昼却出了声,声音难得温柔,“回去么?”

闻言,沈洱想起那个可恶的魏燎,磨了磨牙道,“回去可以,本座要你揍一个人。”

顾明昼毫不犹豫,“好。”

沈洱:?

他还没说是谁呢,顾明昼怎么今天答应得这么快?

沈洱试探着恶狠狠开口,“是会揍得很痛的那种,可能会把他打死,或者下半辈子不能生育。”

顾明昼沉思片刻,“好。”

沈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人几l时答应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利落过?

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可怕原因,沈洱毛骨悚然,不敢深思。

圈套,一定是圈套,他才不要中计!

忽然间,树外的雨声更大了些,淅淅沥沥的秋雨吹打在林间落叶上,噼啪作响。

顾明昼望着面前的树洞,心尖微微痒了几l分,先前他知道兔子会假孕之后,也查过一些有关兔子这种小兽的书目。

听说兔子怀孕之后会筑巢,用干草打造一个温暖安全的小窝,在这个小窝里,兔子会很有安全感。

他今日才知兔子的世界是这样的。

看起来的确很暖和舒适,而且,有种令人心安的幸福的味道。

顾明昼倏忽低声开口,笑了笑,“尊上不急回去的话,可否让我进去躲雨?”

闻言,沈洱微微一滞。

他本以为顾明昼会觉得他窝在树洞很可笑,就连沈洱自己,被发现的时候也觉得有点丢人来着。

但现在,顾明昼说他也想钻进树洞里,沈洱突然就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丢人了。

半晌,沈洱挪了挪身子,从树洞洞口让出一小片地方,他故作嫌弃道,“进来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顾明昼笑了声,很快便钻了进来,无比自然地从沈洱怀中抱过小崽。

他一进来,巨大的树洞都显得狭窄许多,沈洱被他挤去角落,开始后悔答应让顾明昼进来了。

烦人的顾明昼,长那么大一坨干嘛?

两人膝盖相抵,紧紧贴依,温暖的呼吸很快粘连纠缠在一处,不可分交。

天地宁静,只听得到雨声和心跳。

兔子身上淡淡的香气在潮湿空气里氤氲,兔子的侧脸很好看,兔子的呼吸也很温热,吹拂在他颈侧,令顾明昼有些无措,他垂下眼睫,按耐住心口涌现上来的躁动。

又来了,他的心又像中了诅咒一样,跳得很快,快到让他下意识想要

() 按住胸口,担心会被某些人听到。()

真的是诅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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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知道沈洱失踪的那刻,他会心慌意乱紧张失措?

为何见到沈洱和孩子没事,又会立刻安心感到庆幸?

其实,他又不是兔子,怎会蠢到以为是诅咒。

顾明昼自嘲地低笑了声。

原来祖母说他自欺欺人,是这个意思。

他沉沉望着沈洱的发顶,俯下身子,忽然有种想要再靠近眼前人一些的冲动,可他忍下来,只在怀里小崽的额头轻轻亲了亲。

“什么时候回去?”沈洱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问顾明昼。

“等雨停了再走吧。”

他突然不那么急着回去了。

“谁管你,你不要挤着本座,”兔子嘟囔了一声,觉得顾明昼比他还要奇怪,“顾明昼,你今天是不是脑子坏了……”

顾明昼淡笑了声,没有反驳。

兴许他真的脑子坏了罢,但是,漫长人生偶尔犯一次蠢,又有何不可?

家的构造竟可以如此简单,一颗遮风避雨的参天古木,容纳着他和他失而复得的两只兔子。

顾明昼闭了闭眼,坦诚听到自己的心声——

万幸,一切都好。

他是个幸运的人。

*

翌日一早。

从飞书得知沈洱安然无恙的消息,苏卿言立刻赶到了顾明昼的住处,望着正在啃鸭腿的沈洱,就连他都不自觉松了口气,有种要热泪盈眶的冲动。

幸好沈洱没事。

否则顾明昼真要大开杀戒了,多恐怖。

“顾师弟?”苏卿言给沈洱带了一些香梨,朝内室看去,正巧看到捏着哨子逗小崽高兴的顾明昼。

他忍不住暗暗咂舌,师弟这是完全进入老父亲这个角色了。

听到他的声音,顾明昼抬起眼,轻轻“嗯”了声,“师兄来还带什么东西。”

苏卿言笑了笑,把香梨搁在桌上,“客气什么,总也不好空着手来不是?”

顾明昼:“下次带点贵的。”

苏卿言:……

我欠你的是。

不远处,吃着鸭腿的沈洱望见他带来的香梨,拿起一个啃了口,甜滋滋的汁水很快冲淡了口中的腻感。

他假装埋头吃着,实则竖起耳朵听他们交谈。

“那个,魏燎的事情……”苏卿言此行前来,其实不止是为了探望沈洱,想必顾明昼也能明白。

果然,顾明昼自床头起身,将哨子挂在腰间,瞥了一眼苏卿言,“师兄竟还在意其他宗门之人的死活,未免太博爱了几l分。”

苏卿言挠了挠脸,讪讪道:“你知道的,他毕竟是我表弟,你打死他,我不好跟家里交待。”

魏燎是剑仙苏家旁支的孩子,也是唯一继承到剑仙天资的苏家人,而苏家嫡系长子苏卿言,虽同样拜入宗门,却天赋平平,不擅剑术。

闻言,

() 顾明昼自桌上捡起一只梨子,拿在手心仔细端详,低声道:“这是魏燎与我的仇怨,与师兄何干,尽管让剑仙来寻我报仇。”

苏卿言险些被这话呛死,苦口婆心道,“等到我爹寻你还了得,要我说,能不能让他过来给沈洱道个歉,沈洱想怎么打怎么骂都行,只要沈洱一句话,我立刻去提他过来。”

顾明昼没有回答,眸光渐冷下去。

苏卿言被他这眼神盯着,浑身都发毛,连忙转开眸子,看向还在和鸭腿撕扯搏斗的沈洱,“沈洱,尊上,能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话音落下,沈洱抬起头,看向苏卿言。

他一下子想起昨日苏卿言“舍生取义”去抱魏燎大腿的情景,沈洱煞有介事地拧眉思考片刻,道:“行啊。”

听到他的话,苏卿言面色稍缓,感动地道,“昨天真是没白救尊上,我就知道尊上一定心肠很软……”

他还没说完,又听沈洱道:“要想本座原谅他很简单,让他跟本座用天道起誓,一辈子当本座的奴隶吧!”

苏卿言:?

你们两口子没一个有善心的么?

“师兄求他还不如求我。”

顾明昼也觉得好笑,他家兔子分明跟他一样记仇,苏卿言竟能说出沈洱心肠很软这种胡言乱语来,这下可好,要跟他一样永生永世当兔子的奴隶了……

顿了顿,顾明昼反应过来,若是沈洱要魏燎当他的奴隶,岂非日后要三个人一起相处?

“不可。”顾明昼骤然开口,“要什么奴隶,人可以被杀但不可以被羞辱。”

苏卿言弱弱开腔:“那个,被杀还不如被羞辱呢。”

“师兄不必说了。”顾明昼眉头紧蹙,不容置疑地道,“总之我不同意。”

听到顾明昼跟自己唱反调,沈洱一拍桌子,气势汹汹道:“本座的姓顾的奴隶,你没有资格替本座权宜,此事本座已经决定了,既然是表侄的表弟,本座可以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说罢,他转头看向苏卿言,大发慈悲似的道:“去吧表侄,叫他过来给本座负荆请罪,本座可以饶他一命,让他当本座的奴隶赎罪。”

苏卿言:“……”

这俩人怎么说的好像魏燎已经感恩戴德要上赶着当奴隶似的。

昨日险些被顾明昼杀了,此时魏燎还不知在哪处躲着,他还真是天生老妈子命,伺候完这边伺候那边。

“那我这去找他说,昨日的事,的确是魏燎做错了,我替他给尊上道个歉。”苏卿言习惯性地给自家弟弟擦屁股。

临要踏出门槛时,却听沈洱极小声地开口,“还有,昨天谢谢。”

苏卿言脚下微顿。

他轻笑一声,继续迈步离开,只是脚步略微轻快了些。

顾明昼自然也听到了沈洱的话,他眸光微暗,看向手心里苏卿言送来的香梨,收回目光,重重咬下一口,

——蠢兔子怎么没跟他说过谢谢。

沈洱没

有想那么多,虽然谢谢两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是很别扭,但是看到苏卿言给自己道歉,他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这件事跟苏卿言又没关系,苏卿言救了超坏,他不讨厌苏卿言。

“昨日和师兄做什么了?”顾明昼状似无意地淡声问。

沈洱头也没抬,咔嚓咔嚓地啃着梨,“没做什么,你师兄人还挺不错的,比你强多了。”

顾明昼脸色黑了黑,似笑非笑道:“是么,我差在哪?”

“人家脾气又好,还很善良,有责任心,会替不听话的弟弟道歉……”沈洱一条条数着,顿了顿,又开始数顾明昼的不是,“你脾气差,心眼还坏,之前说我没有怀孕,总想逃避责任,还出尔反尔。”

顾明昼指尖蜷紧,眯了眯眼,“是么,原来我在尊上心里是这样。”

沈洱乐了,“不然本座难道会觉得你很好么?”

一个封印他三百年的混账人类,沈洱觉得自己没有动手把顾明昼干掉已经很大度了,虽然他只是想要多折磨报复顾明昼一阵。

“也是,”顾明昼笑意不达眼底,低声缓缓道,“苏师兄是比我好,只是我以为当初师兄把你新衣服毁坏,你一直不喜欢他来着。哦,对了,那衣服好像是我买的。”

他重点在那件衣服。

沈洱却完全无视,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本座才想起来,那你俩一样活该。”

顾明昼:……

头疼,跟兔子没法交流。

为什么兔子这么厌恶他?

他到底犯过什么弥天大罪,让沈洱对他无法改观。如果不找出症结所在,沈洱岂不是永远把他当成仇人看待?

顾明昼轻吸了一口气,缓下声音道:“苏师兄暂且不论,魏燎就算了吧,他性情顽劣好斗,你跟他相处不来,他会伤你。”

“本座才不怕他呢,”沈洱哼哼两声,又觉得奇怪,“那个魏燎是你很熟的人么,你护着他做什么?”

顾明昼默了默,“我没护着他,也跟他不熟。”

有时他也会怀疑,兔子是真的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暗示么。

他只是不想兔子周围多一个碍眼的魏燎,即便是什么所谓的奴隶,有他一个就够了。

顾明昼跟魏燎没什么仇怨,自认与他交情也不算深厚,只是魏燎喜欢缠着他切磋剑术,顾明昼烦不胜烦。

昨日的事,是他第一次跟魏燎撕破脸面。

仍然是那句话,若是妖魔,一剑杀了便是,可人与人的纠葛,却不是简单一剑了之的。

“魏燎是我初入颐清宗时认识的人。”他淡淡开口。

那时恰逢弟子大比,颐清宗和蓬海山向来不对付,次次相遇都要争个高下。

顾明昼作为新弟子,第一次见到魏燎。

对方那时脾性比现在还要高傲,目中无人,大比第一天,为了折辱欺负颐清宗弟子,扬言要跟颐清宗弟子打赌,谁输了擂台,就要跪下喊他一声祖宗,反之他便喊对方

一声。()

和其他弟子打了七八个回合,魏燎的实力与他恶劣的脾性很快在所有宗门出了名,无人能敌,无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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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的顾明昼也不过是个普通外门弟子,他不喜争斗,便没有展露出修为和实力,于是在众人眼中他身无所长。

可偏偏他运气不好,抽签抽中要和魏燎打擂。

苏卿言好心提点他,让他不要和自己这个性情恶劣的表弟冲撞上,上场直接认输就好,魏燎对于弱者不感兴趣,也就不会多生事端。

顾明昼应下来。

可岂料,刚上擂台魏燎便一剑杀过来。

原是魏燎发觉自己探不出顾明昼修为,便笃定顾明昼一定修为在自己之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顾明昼迎剑而上。

三个回合,魏燎便败下阵来。

化神和炼虚之中隔着一整个大境界,虽然看着不多,但修为越高,想有所进益就比登天还难,顾明昼打魏燎相当于成年人殴打三岁孩童,魏燎毫无胜算。

顾明昼至今都记得魏燎那日的神情,他眼底没有半分耻辱,反倒隐隐泛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魏燎乖乖遵守了承诺,跪在地上,带着笑意扬声喊了他一声祖宗。

至此顾明昼名声大噪,后来被人搜刮底细,又传出他是封印世族顾家的孩子,能够封印天下大邪,一时间闻名于修真界。

能屈能伸,争强好斗,且没有下限。

顾明昼是这样评价魏燎的。

这种人很危险,所以顾明昼不愿与其交往,每每碰面也是能避则避,只是没想到昨日会恰巧让沈洱撞上魏燎。

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留沈洱和超坏在苏卿言那里。

沈洱听完他讲述与魏燎相识的过程,面色莫名诡异几l分。

顾明昼不解,低声问:“怎么了?”

沈洱却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闻一样,嘿嘿怪笑两声,“本座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顾明昼心头一跳,眸光下意识躲闪开他朝自己看来的目光,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半晌,沈洱笑眯眯地盯着他,大喊出声:“你喜欢魏燎,本座说得对不对!明明可以隐藏实力装傻充愣,却故意要上场吸引魏燎的注意力,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人,说着跟魏燎不熟,然后又滔滔不绝讲了一通和魏燎的过去,你一定是喜欢魏燎的死断袖!”

顾明昼:?

被苏卿言架着赶来道歉认罪,刚踏进门槛的魏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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