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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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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中究竟有什么端倪。

也要等拿到那朵断花之后再试。

容隐暂且敛下思绪,对江萤道:“般般,你也早些歇息吧。()”

江萤轻轻应声,俯身将雪玉放在脚踏上。

昨夜皇后急病,她与太子皆是整夜未睡。

如今心弦微松,困意也顿时袭来。

她便也没有推辞,仅是走到屏风后更换寝衣,打算就在偏殿里补眠。

容隐则在榻前更换寝衣。

男子的衣裳更为简单。

他换好寝衣的时候,江萤并未自屏风后出来。

容隐抬起视线,便见单薄的绢丝屏风间隐约透出少女窈窕身影。

丝绦解开,裙裳褪下。

她倒映在屏风间的轮廓便格外清晰。

似比初嫁到东宫的时候更为玲珑。

那些旖旎荒唐的记忆也似水草蔓生,无声无息地纠缠上他。

即便紧紧阖眼,亦是挥之不去。

每一滴更漏都落得缓慢。

当江萤换好寝衣自屏风后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容隐半躺在榻上。

原本铺好的丝被半掩到他的小腹。

显出他的胸膛宽阔,腰身劲窄。

江萤微微面热。

她掩饰般地走上前去,同样钻到锦被里。

殿下也要歇息了吗??[(()”她轻声询问。

容隐低应了声,往离她稍远的方向让了寸许。

江萤也未曾多想。

她此刻倦意上涌,近乎是方沾上枕头,便阖眼倦睡过去。

容隐却并未入眠。

他垂落目光看她,素来清明的凤眼里此刻波澜浅显。

但顷刻后,他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起身走到公办的长案后,重新将这十年来的军报铺开。

不能。

他告诫自己。

至少是在宫中的时候不能。

此后的数日,偏殿中的日子倒还算是宁静。

江萤依旧是每日到姜皇后的榻前侍疾。

虽说每次见到皇后的时候皆是提心吊胆,生怕她发现幽室内那朵被折断的优昙婆罗花。

但好在病中无法礼佛。

替皇后代为侍奉此花的青琅似也未在昏暗的佛堂中看出端倪。

连续数日,皆无人来找她兴师问罪。

而入夜后返回偏殿。

容澈倒也无法像往日里那样向她索求无度。

因白日里要侍疾的缘故,容隐便将部分军报留到夜里,由容澈代为翻阅。

起初的时候容澈极为恼怒。

尤其是在看见容隐留给他的字条‘若不能出宫,你便永远只能做孤的影子,用孤的名字而活。’后更是暴怒,当即便要强行出宫。

连江萤都险些没能拦住他。

() 幸而暴怒之后(),他倒也强压着怒火勉强合作。

与容隐日夜兼程(),共同翻找军报里的端倪。

‘同是雪灾,同是外敌扰边。嘉陵关的军备便没有这般损耗。’

在收到容澈留下的字条后,容隐同样敛眉。

他亦在翻阅其余边关守将们送来的军报。

发觉不只是军备。

便连粮草,都要比同样守军数量的宣武关多出两到三成。

肃亲王当时的回禀是。

外敌扰边,烧杀抢掠。

粮草时常被截,时常还要拿出部分来接济边关受灾百姓。

也因此,肃亲王在边关的威望极高。

既稳军心,又得民心。

若是未能查清便放他离去,无异于是放虎归山。

思绪未落,滴水更漏便又敲响。

辰时将至,又是每日里前去侍疾的时辰。

容隐迅速将军报收起。

提笔亲手写下一封密信,又以火漆封口,交给段宏。

“替孤转呈父皇。务必请父皇亲启。”

他语声落,便起身更衣,与江萤前往凤仪殿的正殿。

今日皇后的病情仍未好转。

在容隐与江萤前去侍疾的时候,依旧躺在凤榻上神情倦倦,仅是令青琅递经书给容隐,让他接着昨日的段落诵读。

容隐亦不推辞。

他将亲手誊写的三卷经书交给青琅,又接过她递来的无量寿经念诵。

这卷经书将要念完的时候,殿外倏然有喧嚣声起。

紧接着一名蓝衣宦官匆匆而来,跪在屏风外焦急回禀道:“皇后娘娘,凤仪殿的东偏殿走水。”

江萤慌忙自皇后榻前起身。

东偏殿,那是他们暂居的地方。

容隐面色微凝,也立即向皇后辞行,迅速带着江萤往东偏殿的方向赶去。

江萤跟着他提裙跑过游廊,方靠近东偏殿,便感受到热浪迎面袭来。

白日里还庄严肃重的殿阁此刻有半座都陷在火海之中。

烟尘滚滚,烈焰滔天。

将她硬生生地往后逼退数步。

宫中的侍卫与宦官们正抬着水龙,神色焦急地迅速来回在偏殿与御河之间。

而她的侍女连翘与茯苓惊惶失措地站在火场旁侧,怀里还紧紧抱着她的狸奴雪玉。

雪玉是自己逃出来的。

连身上雪白的长毛都烧焦了两撮,此刻正哀怨地在舔舐着毛上的焦痕。

见容隐与江萤回来,更是喵喵叫个不停。

江萤顾不上去抱雪玉,急忙去问连翘与茯苓:“殿内可还有人在?”

连翘与茯苓此刻也是惊魂未定。

听她问话,方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回太子妃,殿下入夜后不喜旁人入内伺候。因此奴婢们皆守在偏殿外的游廊上。直到辰时方想入内收拾。”

她们因此逃过

() 一劫,可是——

连翘语声颤抖:“可等到奴婢们入内,发现偏殿火起的时候,便已经晚了——()”

没有伤到人已是万幸。?()_[(()”江萤说至此,像是陡然间想起什么,急忙转头看向容隐:“殿下可还有……”

她不敢明说,唯有低声道:“可还有什么贵重物件在里头?”

容隐的面色极冷。

他并未立即答复,而是对前来救火的侍卫疾声道:“再去运水,要快!”

容隐行事素来稳重。鲜少有这般焦躁的神态。

江萤的心也骤然沉落。

她想起,殿下与夜里的殿下日夜整理的那些军报,此刻都还留在偏殿之中。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滔滔火海,心中也升起绝望。

这样大的火势,无论是什么,都绝不可能再抢出来。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半个时辰。

直到将半座偏殿烧尽方徐徐平息。

容隐不顾还在冒烟的木架,疾步行入这座废墟。

江萤挽起裙裾,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赶到他们居住过的偏殿。

曾经辉煌的殿阁此刻仅余焦木。

连殿内最为坚固的横梁与立柱都被烧塌。

遍地的灰烬吹拂过她的身旁。

象征着此事的无可挽回。

容隐长久地立在废墟前。

直到宫人前来劝他们离开:“东偏殿走水,火因正在清查。还请太子与太子妃到西偏殿暂住。”

江萤心绪沉沉,抬首看向容隐。

容隐眼底寒彻,一言不发地带着她离开这座废殿。

待走到西偏殿中。

宫娥屏退,槅扇合拢。

江萤方低声与他商量起军报的事:“臣妾去给殿下备文房。殿下先将能记下来的部分默下来。”

“待入夜后,臣妾再去问问夜里的殿下,看看可还能再补充些许片段。”

原本的军报上有将军们的亲笔,有陛下的朱批与玺印。

是最有力的证据。

而誊写出来的军报难辨真伪,即便是送到刑部,也再难以此定罪。

可事已至此,唯有尽量挽回。

即便收效甚微,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得要好。

容隐却道:“不必。”

江萤以为他是气得狠了,正想启唇再劝。

却见他抬手轻叩桌案,暗卫便现身将一只不起眼的木箱放在桌上。

容隐抬手将木箱打开,将箱中叠放的文书一一取出。

泛黄的生宣上,将军亲笔,殿下的朱批与玺印赫然在目。

正是近十年来的军报。

江萤杏眸睁大:“殿下……”

“不过是将计就计。”容隐的指尖轻叩,语声微寒:“若不让母后相信证据已经毁去,又如何能有离宫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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